“不准备回来?”刘经堂看了看码头旁停泊的几条乌篷船,果然随着挑夫将一箱箱货物搬上船,吃水线距离船舷也越来越近,正如守备说的那样,如果只是回乡探望,又何必把城里的宅邸搬空了。
守备见刘经堂那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低声问道:“知府大人,您难道没有听说过风声?”
“什么风声?”刘经堂不解的问道。
“就是兰芳贼就要打过来了?”
刘经堂哑然失笑道:“我杀了贼人派来劝降的使者,贼兵自然要来报复,这何须听到风声?”
“大人,我说的不是这个!”守备见刘经堂还是那副惘然无知的样子,顿足道:“是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前几日我听说贼人派了船只,沿着饶州地界,只要是有村落乡镇的,便停船张贴告示,还专门派人解释。告示上说他们奉天靖难,不欲多杀生灵,但——”说到这里,守备看了刘经堂一样,便停住了。
“但什么?你快说!”刘经堂脸色一沉,立刻显露出一州守臣的威严来。
“是,大人!”守备咬了咬牙,低声道:“那布告中说您顽冥不化,杀了朝廷派出的使臣,本来是要派大军讨伐,玉石俱焚的。但周贼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欲多杀,只杀祸首。所以他们给了十天时间,让饶州城中官绅百姓离开,村落打出白旗,便可保全家老小无恙!”
“只杀祸首?”刘经堂冷哼了一声:“想必这祸首指的便是我了?”那守备不敢多言,来了个默认。
“难怪这几天城中那么多官绅百姓都争着出城!”刘经堂冷哼了一声:“像王举人这样打声招呼的还好,很多人干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跑了。难道他们觉得在家中比在城中还安全不成?”
“大人您有所不知!”守备低声道:“据说那发布告示的船只途中遇到了一群湖匪,贼船只有一条,而湖匪有十余条船,而贼船却轻易将湖匪杀了个干干净净,火器端的是犀利无比。这些都是村民亲眼所见,所以无论是缙绅还是百姓都觉得与其守城,不如回乡乞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