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战马旁,严潮生决定吃点东西再走,他从鞍袋里取出干粮进食,顺手将马料袋套在马嘴上。可他吃了两口便发现没有水根本咽不下去,但发现水囊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他只得找了块比较干净的雪地,抓了把雪塞入口中,一边吞咽干粮,只觉得冰冷彻骨,然后用雪搓脸,直到双颊发麻,这才觉得精神好了一点。
严潮生吃完了干粮,正准备上马继续行程,却听到村口传来声音,是马蹄声,从西北方向而来。他一跃而起,奔向坐骑,跑得掉吗?不,距离太近了,马蹄声一定会被听到,假如这伙人是北军的哨探…
严潮生从马背上去除皮革,将战马的蹄子包裹上,将马牵到一丛浓密的灌木丛后。“小子,别出声!”他低声叮嘱,蹲伏下来,透过树枝的缝隙向外窥视。希望菩萨保佑,来人不过是往来的商旅,可又有什么商旅会在这个时候经过这里呢?
他屏住呼吸静静聆听,蹄声从村外传来,由远及近,越来越大,从声音判断,大概有三四骑,交谈声在残垣断壁间穿梭。
“没想到南边的胆子这么大,大冬天也敢和我们野战! ”
“是呀,不过上头也奇怪了,好不容易拿下中都城,就这么不战而弃了,怪可惜的!”
“你懂得什么?我上次轮值的时候听守备大人说,南边又派了十几万援兵渡江,从庐州那边过来了!要不守中都就给围住了!”
“十几万?你是不是听错了,那边的又不是神仙,会撒豆成兵!”
“那你就不知道了,南边那位虽然不会撒豆成兵,可是生财有术。我可是在庐州和他们打过一仗的,就不说军器盔甲了,打完后从尸体上扒下来的衣服鞋子都是顶好的,我身上这件就是的,你们摸摸!”
“呸,你穷疯了还是咋的,连死人的衣服都穿!”
“死人的衣服咋了?咱们吃粮当兵的还在乎这些?这可是松江斜纹布,市面上一匹要足足一两白银,你一个月能领多少银子的饷?光这一件衣服就够咱们小半年的饷钱了!”
随着交谈声越来越大,严潮生透过树枝的缝隙,看到了坐骑的脚,应该是三个人、三匹马。严潮生听到对服装质量的称赞声,随即马停住了,人从马上下来,开始收拾柴火,显然这三个人是想在村子的废墟里休息一会。
严潮生的马打了一声响鼻,那三人都是老手,立刻就察觉到不对,拔出佩刀警惕的观察四周。严潮生暗叫不好,只得屏住呼吸。废墟中一片寂静,从严潮生蹲着的地方,透过枝叶可以看到那三个家伙并没有移动,几分钟后有人低声道:“刚才是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