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壳,都在地上!”哨兵冷哼了一声:“刚刚有个卖烤栗子的过去,给了我两捧,谁叫你来得晚,自然没有你吃的了!”
“卖烤栗子的?三更半夜的?该不会是乱党吧?”接班人突然问道:“你就让他过去了,也不仔细盘问盘问?”
“乱你个头呀!”哨兵呵斥道:“无非是要欠饷罢了,怎么成乱党了?都是当兵吃饷的,你有点良心没有?忘记了自己在陕西欠饷饿肚皮是啥滋味了?”
“好好好,当我没说过就是了!”接班的低声嘟囔道:“几颗烤栗子就把你收买了,真是的!”
“少废话,小心军棍!”那哨兵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往营地去了。
那接班的兵士看哨兵走远了,蹲下来在地上的栗子壳里扒拉了两下,沮丧的骂道:“娘的,还真的都吃完了,一粒也没给老子留!”
那卖烤栗子的汉子穿过两条街道,看看身后无人,便在路边一扇角门忽轻忽重的拍了十余下,片刻之后门便开了,他进了门低声道:“于大哥来了吗?”
“在里头,外头冷,快进去说话!”开门人探出头去看了看街上没人,便将角门重新锁上了。卖烤栗子汉子放下扁担,进了屋,便看到火炕上盘坐着一人,正是有于车,赶忙拱手道:“于大哥!”
“不必多礼,炕上说话!”于车指了指火炕:“情况怎么样?”
“官军的戒备还是很森严!岗哨没有打盹的,不过士气一般,刚刚南仓的那个哨兵吃了我的烤栗子,听他说话的口气对上头有些不满!”
“哦?那是怎么个不满法?”于车问道。
“好像说是家里若有五斗粮,谁还来当兵呀!”
“嗯!”于车点了点头,他又询问了几个问题,最后从袖中取出一把铜钱递了过去:“这位兄弟,今晚辛苦了,这点钱你拿去买碗酒喝!”
“这怎么可以!”那汉子赶忙推让:“于大哥您这是为了大伙做事,又都是同拜无生父母的,我怎么还能收你的钱!”
“让你收你就收下,也没有多少钱,既然是自家兄弟就莫推让!”于车强将铜钱塞入那汉子手中,将其送出门外。那汉子刚走,从里屋便又走出来一个人,却是李真,笑道:“不错,现在看来还是你的办法好一些!”
“大人谬赞了!”于车赶忙躬身道:“小人只是觉得大伙儿都是有家有口的,没有走到那一步,犯不着和官府拼命!”
“你不必解释了,我现在都已经明白了!”李真笑了笑:“对了,如果需要的话,发动下一次罢工需要准备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