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谢文山决定先讨得嫩娘的欢心,然后通过这层关系爬上吴伯仁这棵大树,改变谢家门庭冷落的命运。今天他说要告别要去南洋不过是用的欲擒故纵之计,探探嫩娘的心意而已。他深信以自己的家世风度,一定能够虏获那小女子的芳心。
“谢兄,谢兄!”
正当谢文山眯着眼睛遐想着美好的未来时,一名士子飞快的进得门来,大声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大事?什么大事?”谢文山赶忙放下酒杯道。
“周大都督上书朝廷,请求辞去五军大都督之官职,朝廷已经允其所求,加封其为申王,食邑松江、苏州、常州三府之地!”
“什么?”谢文山下意识的跳了起来,一不小心袖子却把酒壶给带倒了,他赶忙扶起酒壶:“你该不会搞错了吧?本朝除同姓之外,便再无封王的,便是开国徐中山、常开平,也都是死后追封,并无实封,更不要说像松江、苏州、常州这样的名城大邑了!”
“谢兄,此一时彼一时嘛!”那士子笑道:“要说先例,这五军大都督可是洪武皇帝时便没了的?现在怎么又有了?而且说句犯忌的话,当今圣上的帝位都是周大都督一刀一qiāng打下来的,若论功劳,开国诸将恐怕也远远不及,加封为王很过分吗?”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道:“照我看,这个申王就是用来换他辞官的条件,否则的话,他会这么痛快的自解兵权?”
谢文山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暗自点头。读过史书的都知道这兵权交出去容易,再想收回来可就难了。那周可成从江南起事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像这样的枭雄人物能这么乖乖的交出兵权,说实话他还有点意外。
“若是真的能解去他的兵权,这三州封地倒也不多!”那士子摇头晃脑的道:“看来周可成到底只是一个商贾之徒,贪图江南的财赋,并无鼎革之意,这倒是我大明的福气呀!”
谢文山没有接这句话,他指了指桌上的酒肴:“正好这里有酒有菜,你我兄弟便以此酒庆祝这桩喜事吧!”
“好!”那士子也在桌旁坐下,谢文山让人再去一副碗筷来,两人推杯换盏,饮了几杯,突然笑道:“谢兄,奸臣受诛,战事平息,这等喜事朝廷一定会开恩科的,以你的家世和才学这一次肯定能够高中三甲的!”
“朝廷开恩科的可能性的确不小,但说什么得中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谢文山叹了口气:“你想想,这次圣上能够取胜,兰芳社出力不小,那讲谈社中人肯定能够在这次恩科中占去大部分名额,哪里还有多少名额是留给我们的!”
“这倒也是!”那士子的脸色顿时黑了,他把酒杯往桌上一顿:“难道我们的科途就这么断绝了吗?”
谢文山不敢接朋友的话,自顾喝了几杯,酒入愁肠易醉人,那士子越喝越快,不过片刻功夫便昏睡过去,只剩下谢文山一人。他唤来人将朋友抬到隔壁房间,自己喝了两杯茶水便睡了。
次日,谢文山换了一身衣服,便去嫩娘处拜访,但这一次老鸨的态度却是变了一个人,径直告诉他嫩娘正在见人,让他先回去吧。谢文山还不死心,说明日再来,那老鸨却冷笑道:“明日姑娘只怕也没有时间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