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那些贝都因人散去?”杭.杜阿皱了皱眉头:“那会不会让我军士兵以为大势已去呢?”
“士兵们的士气取决于军官和军士们,只要他们身边的军官和军士们保持镇定,士兵们也就会保持镇定!”中臣镰成答道:“可以把这一切事先告诉士兵们,而且我们在异国他乡的沙漠里,又多半是步兵,就算是逃走又怎么逃得过敌人的骑兵呢?唯有大家都站在行列里,相互保护,相互支持,击败敌人才能获得最后的安全!”
“你说的有道理!”杭.杜阿点了点头:“那就照你说的这么做吧!”
双方的前锋遭遇是在兰芳社jūn_duì 离开绿洲后的第三天中午,当时他们距离开罗的距离已经只有不到三十五公里了,眼力好的人已经可以看到远处地平线上的一抹绿色,那是尼罗河两岸肥沃的土地,埃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口都聚居在这条狭长的绿色飘带之上。越来越多的贝都因人开始出现在大军的侧翼、后方和正面。他们极其灵巧地隐藏在当地一些极小的洼坑里,然后闪电般地向所有离队的兵士猛扑过来。兰芳社的骑兵不多,马都很疲乏,质量也无法与贝都因人的马相比。人包围着兰芳社jūn_duì 就像鲨鱼跟着舰队一样,或者如士兵们所说的“巡逻队紧跟着警捕快”。这些捕快是很严厉的,但他们能够维持秩序。士兵们保持着严密的行军秩序,他们将带着刺刀的火绳qiāng对着外侧,不时做出瞄准射击的姿势,他们也改掉了拖拖拉拉和擅自离队的坏习惯。在侧翼没有保护的情况下,他们就不再前进,辎重车夹在队伍中间行进,为数不多的骑兵跟随着辎重队一同行动。至于兰芳社一方的贝都因人,已经按照杭.杜阿的命令先散去了,唯有阿卜杜勒.侯赛因带着一百余骑留了下来,用他自己的话说,既然已经一起分享了面包和椰枣,那就决不能抛弃朋友独自逃生。
到了大约傍晚时分,马穆鲁克人的主力出现在地平线上,夕阳照在这些骑士的镀金钢甲上,发射出耀眼的光。依照他们的风俗,绝大部分马穆鲁克人都带着全部的金银饰品,他们的武器、盔甲、马匹也用非常华丽的饰品装饰着,而且每个马穆鲁克都有三到四个仆从,又都有马,所以行列看起来就格外宽大,这让兰芳社的士兵们有些窘迫。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提振你们士兵的士气!”阿卜杜勒.侯赛因低声道。
“什么办法?”缅俞华问道。
“你可以向那些马穆鲁克提出单对单挑战,没有人会拒绝你,只要能在单对单的战斗中击败对手,自然你的人士气就会高涨起来!”
“单挑?”缅俞华笑了起来:“那怎么可能?如果在平时我很愿意和他们较量一下武艺,但这是在战场,我是一名军官,首要任务是坚守岗位,而不是炫耀自己的武艺!”
号角声响起,缅俞华跳下马,走到自己的联队面前,大声喊道:“所有人,往麻袋里装沙子!”
随着命令声,士兵们纷纷取出麻袋,然后用铁锹往里面装填沙子,装满了沙子之后的麻袋被堆砌起来,形成了一条简陋的胸墙,士兵们站在胸墙后面,刺刀如林。转眼功夫,兰芳社的第一线的六个联队就组成了六个棋盘形状的壁垒,每个壁垒当中都有一个六磅炮连。十二磅炮连部署在两侧的高地上,仿佛两只臂膀,拥抱着前面的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