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是晏子雷的话,我已经没有任何筹码可以拿出来赌了,赌这个拥有世界上最不确定的因素——“他爱不爱我”的男人。
高贺不赞同的摇摇头,说:“七七,当医生暗示我们准备你的后事的时候,总裁整个人几乎疯狂,我们每个人都非常肯定如果你死了,他绝对会跟着你一起去,如此情深意重、生死相随,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咬了咬唇,憋住冲到喉头的酸涩感,缓缓的说:“贺哥,我要的是一份长久稳固的超越爱情亲情的感情,而不是死到临头马上就要失去才惊觉害怕的一时头脑发热。”
听我这么说高贺皱起眉头:“七七,他都把红门交到你手上了,你还说他是一时头脑发热?是不是有欠公允?”
突然变得异常沉重的戒子紧紧的箍着我的手指,扯动某条连接心房的神经脉络,一下一下的揪着,逐渐使我呼吸困难,心跳加快。
“请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什么样的决定对我和他是最好的,他想要自由,我何尝不希望得到?即使我们两个人绑在一起看起来皆大欢喜,但谁又能保证往后没人后悔?与其到了那时彼此怨怼,不如不要开始。”
高贺无力的垂下头,想了想,然后一拍大腿,放弃道:“哎,我不管了,这种复杂难解的问题由你们自己头疼去,一个死脑筋一个死要面子!”
说完他呼啦一声站起来,迈开大步冲出病房,并把房门关得震天阶响,徒留行动不便的我一人半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前方发愣出神。
我受伤的事情一直瞒着外公他们,不过因为高阔跟刘琛的婚礼临近,纸终于包不住火,我不得不回去面对他们可想而知的惊天动地的质疑以及责难。
今天是阔哥下聘文定的日子,大姨从昨晚起便打来了数通电话,邀我到场一同见证,于是早早请来看护帮我换好衣服,梳好头发,抱着慷慨赴死的决心,等着贺哥来接我。
房门开阖,我看到西装革履的晏子雷意气风发的出现在面前,我狐疑的挑高眉尾:“总裁不用上班吗?”
“我来带你去外公家。”他理所当然的说着,走到床边弯下腰一把抱起我,如同捧着一片羽毛般轻轻松松将我放到轮椅上。
“总裁你要和我去!?”我吓得差点被口水呛到。
他撑着两边扶手,低头望着我:“不然我来这里干嘛?”
“不用了吧?贺哥会开车来载我,现在不是春节档期,你应该很忙,就不劳烦总裁亲自出马了。”开什么玩笑,今天是阔哥的好日子,他这个外公眼中不折不扣的土匪头子一跑出来,别害得阔哥盼了半天好不容易可以娶回家的美娇娘,到头来j飞蛋打。
晏子雷呵呵笑:“高贺另外有事情做,他来不了了,所有由我来充当你的司机,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我揪住他:“等一下,总裁,请你想想后果好吗?我外公他们是绝对不乐意看到你的,万一好事变坏事,你要阔哥和阿琛怎么办?”
晏子雷站直腰,转到我身后,不顾我的拒绝执意推着我出了病房:“安啦,一切有我扛着,保证高阔欢欢喜喜娶到老婆好过年。”
苦于现在双脚无法动弹,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忽左忽右的扭着笨拙的上身拉扯他:“总裁,你为什么非要这样自找麻烦?!”
“错了,小七,我是在帮你解决麻烦。”他一边优雅的朝走廊上走动的医生护士点头打招呼,一边语气轻缓的和我说话,仿佛在应付一个无理取闹的病人般有耐心。
看着电梯里楼层数字不断减少,我越来越受不了了,两只手卡在轮子里,坚决的说:“我今天不太舒服,我不去了。”
“哪有不舒服,我问过你的主治大夫了,她说你不但伤口愈合良好,肚子里的胎儿发育正常,而且你看你精神焕发,光彩照人的,相信假以时日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安心待产,做个幸福的妈妈。”
“晏子雷!”我咬牙切齿的低吼:“你是装傻还是真不懂?到了外公那里我连怎么解释自己坐轮椅都已经找不到令人信服的理由了,你再c这么一脚,是不是存心要我焦头烂额,死无葬身之地?!”
他蹲到我身边,握起我用力过度泛白的双手,放到唇边吻了吻,说:“小七,我当然知道你将要面对什么,所以我才要陪着你一起去,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承受困难却袖手旁观,你是我的女人,我孩子的妈,我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你们。”
从晏子雷的嘴里听到“责任”、“义务”两个词,我简直难以置信,当他是刚着陆的外星人瞪着,一时之间哑口无言搭不上只字片语。
他释出魔魅的笑靥,勾过我的下巴亲昵的献上一吻,暖暖软软的唇满含温柔与眷恋,然后推开一点点,抵着我的唇瓣嗓音磁压的喃道:“不要怕,相信我好吗?把什么都交给我,我是你的男人。”
(本章完)
第61章 他爱我
当大姨欢天喜地的把大门拉开,视线一对上矗立在门外的晏子雷,整张脸先是一僵,再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我,那表情像是遭到雷击,噼啪一闪顿时变成了黑白色。
“七七,你、你、你……”能言善道的大姨语不成句,偶人一样木讷着,显得手足无措。
我故作轻松的打招呼:“嗨,大姨。”
晏子雷也乖巧有礼的问候:“大姨,你好。”
我沉吟了一下,这厮半路认哪门子亲戚?亏他把“大姨”喊得那么顺口,好像人家真是他大姨似的。
关于我怎么会同意让他一起来到外公家这件事情……呃,我不确定是什么原因蛊惑了我,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坐在车后座,手包裹在晏子雷的大掌里,被他环着腰靠在他胸前,稀里糊涂的就这么来了。
晏子雷笑盈盈,语气谦和的说道:“大姨,外面很冷,我们能进去聊吗?”
大姨完全忘了该如何反应,她下意识的退开半个身子,晏子雷本想推着我进门,结果看到门口的台阶二话不说,弯腰一把将我抱起,仿若天经地义般越过大姨登堂入室。
走了两步他突然定住,回头轻声说:“轮椅放着就好,我的司机知道怎么处理,大姨你也进来吧。”
厚~~我拂额浅叹,他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进了屋,一票原来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家人全都像被定格的电影画面,一个个自动消音、石化,晏子雷仍旧一副一点不见外的模样,堂而皇之抱着我走在“化石群”中间,望了一圈然后把我放到一张单人沙发里,这时司机也把轮椅搬到了门口,他挥挥手让他到外面等。
终于外公收起了惊讶,叠声问道:“七七,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来?!你的腿、你的腿……这、那……告诉我,到底怎么啦!?”
外婆的反应比较直接,她拖着年迈的脚步扑过来,一双手按到我的腿上,到处挤压抚摸:“七七,七七……怎么啦?怎么啦?这是怎么啦?!”
虽然腿上没有什么知觉,但是外婆的动作带来的冲力还是牵扯到我后背的伤口,我吃痛的蹙起眉,晏子雷见状立刻扶开外婆,说:“外婆,你别担心,小七她没事儿。”
外婆抬起头,挣开他瞪他:“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说七七没事儿?没事儿的人会这样吗!?”
我连忙打圆场:“外婆,我只是暂时行动不便,经过复键就能走路,没事的。”
“行动不便?”外公倒抽一口气,其他人则瞠目结舌的死盯着我的腿,仿佛那是一条外星生物异形的腿。
“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些意外……”我清清嗓音,浑身不自在的挪了挪p股,好想找个地d钻进去。
“什么样的意外?!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们?!”外婆激动的握住我的手。
“嗯……”我舔舔干裂的唇,支吾:“其实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啦……嘿嘿,那个,我是怕你们担心才没有说……”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你不说我们更担心你呀!”外婆泪洒当场,大家均心有戚戚焉,根本接受不了我的说辞。
“是不是你!?”外公霍地把矛头指向晏子雷,厉声质问:“你这种黑道分子无恶不作,特别是姓晏的没一个好东西!说!七七是不是因为你害得不能走路的!?”
我冷汗直冒,急急忙忙的辩解道:“没有啦,外公,请你们相信,这些都是意外,跟总裁没有关系。”
“如果不关他的事,那他跑干嘛来?你们不是不在一个部门工作吗?一个小小的秘书助理出了意外,用得着劳动一个大总裁亲力亲为,殷勤的抱来抱去?”外公尖锐的视线在我俩身上逡巡,摆明了他人老是老,但绝不是好糊弄的。
被外公一顿连珠炮似的问题问傻的我简直快咬舌自尽,就告诉晏子雷别没事找事了,现在搞得我百口莫辩,感觉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晏子雷神色一整,面容严肃的直视着外公,忽然冷不防的双膝跪地,所有人包括我在内统统吓了一大跳,他说:“对不起,这的确都是我的错,请你们原谅我,把小七交给我,我一定不辜负她,永远照顾她呵护她陪着她。”
“晏子雷,你疯啦?!”我愕然,脱口大呼他的名讳。
让我这么一叫唤,外公外婆,大姨他们似乎有了一丝了悟,大姨丈迅速把在场的表弟妹们撵上楼,剩下的长辈们将我和晏子雷团团围住。
外公沉声问:“七七,你老实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以说什么事情也没有吗?”我不自信的嗫嚅,要是能动,我非一脚朝晏子雷踹过去!
还跪着的晏子雷坦坦荡荡的看着外公,说:“我爱小七!”
啊!?
什、什么?!?!?!?!
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吗?
从到外公家那天距今已经一个多月了,阔哥顺利的和刘琛结了婚,我伤愈出院在红门总部疗养,而下个月沈蔷也要生小孩,日子如此安宁平静的一天一天度过,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改变。
晏子雷对着镜子打领带,接着歪嘴斜眼的看了半天,说:“小七,你看我今天帅不帅?”
我把目光从窗外调到他身上,懒懒的看了两眼:“要是有人敢说你不帅,你不晓得叫兄弟来砍他啊?”
“嘿嘿,不愧是我的女人,讲话就是那么的有魄力。”他毫不吝啬的赞扬,潇洒的迈步走过来,俯身吻吻我的发顶。
“谢谢夸奖。”我推开他一点,拉拉他西装外套的领子,“少喝点酒,免得影响胎教,到时候生出来和你一样变成酒鬼。”
“是,高小姐!”他向我行了一个军礼。
我翻了个白眼,不解的问:“你拍的烂电影居然能入围好几项大奖,那些评委是不是瞎啦!?”
以房凯和沈蔷的爱情故事为蓝本拍摄的黑帮电影《lucifer的angela》,在创造了新的票房奇迹后,竟然博得了大多数眼光高,嘴巴毒出名的影评人的一致青睐,入围了电影节最佳男女主角、最佳导演、最佳电影,今晚他就是去参加颁奖典礼的。
“你这么说不怕房老大跟你翻脸吗?”他笑嘻嘻的,眉飞色舞。
“他现在哪来的空管这些闲事?蔷马上要生了,他每天如履薄冰,比他自己生还紧张,我怀疑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铁定先崩溃。”我忍不住嘲讽,想想那个大男人像老母j似的唠唠叨叨、磨磨叽叽,真是令人不由得唾弃。
晏子雷半蹲在地上,大手摸上我的小腹,把头靠过来,小声嘟囔:“你们这种神经大条的女人怎么会懂我们准爸爸的心态?换做是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我拍他一掌:“我警告你啊,千万别学房老大那么一惊一乍的,我不是蔷可以忍受得了,我说得出做得到,得我牛脾气来了,我不介意带球跑,直接离家出走图个耳根清净。”
“不是吧?”他咋舌,“你离家出走上瘾啦?”
“不然你试试!”
“ok,ok,我怕了你了,你老实呆着,我保持沉默。”他举起双手投降。
我笑起来,说:“别废话了,赶紧走吧,老是迟到,明天娱乐版头条又要大篇幅批判你孤芳自赏,刚愎自用了。”
晏子雷不依不饶的腻着我,亲亲吻吻一大通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我看着他坐上车,趴着窗子向我挥手道别,直到车子驶出院子缩小成一个小黑点。
我长长的吐了口气,蓦地笑出声,这家伙……哎,怎么说呢?自打那天在外公家当众宣布他爱我后,虽然没再多透露半个关于情爱的字眼,但我晓得,他是那种要吗不说,说了绝对是真的,绝对不会反悔的男人。
可即使如此我还是不能置信——他爱我。
他爱我呢!
呵呵……在我完全绝望,没有任何一丝奢望的时候,他说他爱我,好像天方夜谭,好不真实。
不过不得不承认,我感到很幸福,前所未有的幸福,还有更重要的是,他没有要求我说我也爱他的r麻话,反而竭尽所能的对我好,无怨无尤的付出,现在我天天犹如生活在云端。
手边的手机响了,我接起:“琛,什么事情?”
“沈蔷进医院了你知道吗?”刘琛在那边咋呼,婚后的她还像以前那样,喜欢用丹田产生共鸣效果。
“我能不知道吗?救护车没来,房老大的电话已经先打过来了,我严重质疑他当时有在哭。”我不耻的撇唇。
“啊?不会吧?”刘琛一楞,然后大笑。
我说:“太阳底下没有稀奇事情了。”
“哈哈,那沈蔷还好吗?”
因我的关系刘琛认识了房老大的亲亲爱妻,且同为孕妇的我们,心心相惜下培养出不错的感情,三不五时我们会一起约出来喝个下午茶什么的,顺便聊聊妈妈经,兴起时难舍难分,非得另外三个备受冷落的男人跳出来逮人才肯悻悻作罢。
“拜托,她不过是打哈欠时不小心岔了气,那个紧张大师不由分说扛着人家就跳上了救护车,不管医生和蔷怎么苦口婆心的劝也不听,坚持霸占一张床位留院观察一个礼拜,真是败给他了。”
“哇哈哈哈哈……”闻言刘琛乐不可支,几乎笑倒。
我勾着嘴角:“要不,我们去看看那位可怜的房夫人?”
“好啊。”
于是隔天中午,刘琛推着我走进了某间全城著名的妇婴医院。
粉红色的病房里布置得温馨可爱,沈蔷苦着小脸躺在床上,房老大盘踞在床前捧着一大碗j汤,哄孩子一般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喂她喝。
“乖,再一匙就好,ok?”
沈蔷皱着细细的柳眉,嘟着嘴:“太油了,我吃不下。”
“不会啊,油撇掉了,好吃得很。”房凯呼着热气腾腾的j汤,模样超像一个爱心满满的慈父。
我扑哧笑了出来,沈蔷抬起头,一见到我们简直如同看到救星,大声招呼:“哇呀,你们可来了,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房凯铁青着脸,神色y郁的说:“你们跑来凑什么热闹?”
刘琛比了比凸出的肚子:“产检,顺便探病。”
“阿凯,有她们陪我,你先回家吧。”沈蔷迫不及待的赶走烦人的苍蝇。
“我出去转转,马上回来。”言下之意暗示我们识相点,最好也“马上”滚蛋,接着房凯分别狠瞪我们一眼,抓过外套甩门离开。
刘琛吐舌头:“哗,好酷。”
沈蔷不耐烦的摆摆手:“哪里酷?牛皮糖一样黏人。”
“人家是重视你,爱你嘛。”刘琛羡慕的说。
“呃……”沈蔷做呕吐状,红唇微掀:“爱什么爱?他从来没跟我提过,我猜他是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喂,你这样就不对了,房老大那么关心你,听了不气死才怪。”刘琛大咧咧的坐下来,孕妇嘛比较容易累。
“难道我有说错吗?”沈蔷喊冤,指着我说:“你看连雷那样的花心大萝卜都对小七大胆告白了,我呢?等了四年,孩子快呱呱坠地了,一句‘我爱你’闻所未闻。”
“是哦。”刘琛眼珠子转到我身上,说:“晏子雷果然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七七驭夫有术,厉害厉害。”
这有什么厉害的?我失笑。
沈蔷问:“对了,小七,年底你也要生了,你和雷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还是你们打算跟满月酒一起办?”
我愕然,直觉的反问:“谁告诉你我们要结婚的?”
在场的两个女人大惊,同声道:“你们不结婚!?”
我点头:“不行吗?”
“当然不行!你们孩子都有了,干嘛不结婚?雷爱你不是吗?!”沈蔷诧异不解的低呼。
“他爱我就要娶我?这哪门子道理?”
刘琛坐不住了,她扳过轮椅让我面对她,说:“七七,外公绝不允许你当未婚妈妈的,他老人家一直以为你们在筹备婚礼,要是他知道你的想法,他岂会放过你?”
我说:“所以我没告诉外公我怀孕啦,我计划下个月去美国,在那边待产,然后做复健,等恢复行走能力再回来。”
“不是吧!?”刘琛讶然,“那晏子雷怎么说?”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关他什么事?”
“小七!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雷那么爱你,你这样做,要他情何以堪?”沈蔷很不赞同的指责我。
我顿了顿:“我无情?”
“何止,依我看是绝情。”刘琛替晏子雷抱不平,她说:“七七,晏子雷怎么待你的我们都看在眼里,如果你是气他过去游戏人间的话,那么这么久了怎么也够了。”
“我没有生他气啊。”我茫然的望着苦大仇深的女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