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琪目不暇给的看着图书馆里面的藏书以及设备,她发现这座图书馆是她见过最好的图书馆,不只藏书丰富,还没置了让学者专门研究的工作室,显然安格尔对自己国家历史的保存十分重视。
“你不用担心看不懂这些书籍,因为这里的书,都有英文版,你很快的就能明了书的内容。”安格尔把目光落在手腕上的外表上道:“我现在有些事情必须处理,在这段期间,阿奇会陪着你,你有任何需要,告诉他就行,过一会儿我会再来见你的。”
“谢谢你,你不用挂意我,有阿奇先生的陪伴就够了。”
沈安琪以为安格尔会马上离开,但是她发现他竟然一直注视着她。
“还有什么事吗?”难道她刚才说错了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已经决定好了要住进宫里来。”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我接受你的邀请。”说出这话,连沈安琪自己都吃了一惊,她竟然在毫无考虑下就答应安格尔的邀请!但话已出口,后悔也来不及了。
“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孩。”安格尔满意的点点头,接着他不知以当地语言对阿奇说了些什么,就飞也似的离去。
这里真是个宝库,沈安琪随心所欲的浏览自己想得知的资料,一个多小时过去后,她已经看了许多贝朵夏的历史事件档案,直到阿奇关闭电脑,她仍觉得意犹未尽。
看来这次她一定可以圆满的达成母亲托付她的任务。
“沈小姐,王交代我,带你去看你要住的房间,如果对哪些部分有什么不满意的,请马上告诉我,我会立即做好改善和安排的。”
“你不必太麻烦,我只是暂时借住几天而已。”沈安琪微笑回答。
“不麻烦,你是王的贵客,我们不能够怠慢你的。”
说着,阿奇很有礼貌的向她鞠躬道:“现在请随我来,你住的房间只要几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沈安琪发现自己住下来不但可以节省往返宫殿与旅馆之间的时间,还可以充分利用每一分钟,去多了解有关安格尔的生活习性。
当然最令她好奇的就是安格尔的后宫,相信那里—定有许多美女,她一定要找个时间请阿奇为她安排,让她向安格尔的妻妾们做一次深入的访问。
在阿奇的带领下,沈安琪走进了一间地毕生所见最漂亮的卧室。
首先令她叹为观止的是,摆放在金、白两色相间地板上的镀金华丽大床,枕头用一种棉织的上等花布做成,并饰以精致的花边,让人感觉好像克利奥佩特拉女王坐船漂流在柔柔的月色中,正准备去尼罗河幽会她的意中人安东尼。
帏帐和从高高的窗户挂下来的光滑窗帘相呼应,给人一种与肌肤相贴的感觉,所有的布都缀满金色或白色的穗缨,感觉非常奢侈,镀金的衣橱上还有雕花,偌大的房间内还摆着巨大的白色沙发。
四周的角落里,各摆放着一只巨大的水晶花瓶,里面c着成把成把的白色玫瑰,它们奇特的芳香满溢整个空气。
她眨着眼,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
“这里真的美得令人难以置信!”当转头想向阿奇道谢时,她完全愣住了。
因为阿奇不知何时已经不见踪影,而房门却关上了。
一种恐惧感突然涌上沈安琪的心头,她飞快地冲向房门,这时才发现门已被牢牢地锁上了。
第三章
“开门!”
无人应答。
“阿奇!阿奇!开门哪!”沈安琪使劲地扳动房门的把手,并试着告诉自己不要害怕,这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但下一秒,她再也说服不了自己,因为门的确是被落了锁。
“老天,快来人放我出去啊!”她的声音里饱含焦躁和害怕。
没有人听见,也无人回应。
沈安琪颓然靠在门板上,恐惧已经涌到喉头,她的心脏狂跳,猛击着她的胸腔。
这一切像是一场噩梦!
她开始用双手猛力拍打门,甚至用脚去踹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恐惧顿时化成了泪珠涌出她的眼眶。
不!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哭泣并不能解决事情。
她用手背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水,硬生生的将眼眶的热泪了回去。
就在此时,她看见了房间角落里的某样东西,让她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天啊,那是她的旅行箱,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十分肯定它应该在她住的旅馆房间里才对。
沈安琪一度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是当她缓步走近它,并从上头系着的名牌看见自己的名字时,她完全傻住了,脑子里混乱成一片。
老天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勉强自己保持镇定,并做了个深呼吸,感到双腿已经快不听使唤,她怔愣地走到衣橱前,用颤抖的手将橱门打开,她立即重重的倒抽了口气。
她所有的衣服竟整齐的挂在衣橱内的横杆上!
打开其中的一个抽屉,里面全是她贴身的衣物,这时恐惧像从黑暗中伸出的魔爪般紧紧抓住沈安琪的心。
她全身无力的靠着衣橱的门,脑子里飞快的转动,其实她根本不必想,安格尔已经把她当成囚犯了!
很明显的,安格尔一开始就汁划将她骗到宫中来,让她成为他精心策划的y谋下的牺牲晶。而可笑的是,她居然被他佯装的好心给蒙骗了。
大傻瓜!她真是一个大傻瓜!沈安琪大声责备自己为什么不听听自己脑子里那个警告的声音,逃得越快越好?结果自己却轻易地中了安格尔的诱饵,茫然无知地走进了他设下的陷阱中!
此刻,她就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这实在太荒谬了!她万万没想到母亲小说里的情节竟活脱脱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真的不明白安格尔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究竟有什么打算?这时沈安琪突然想起安格尔曾经说过的话——
也许这故事可能就发生在现实生活中!
它真的发生了!安格尔将不可能发生的事变成了事实,并且就让它发生在她的身上。
沈安琪忍不住又责怪起自己的迟钝,当时安格尔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在暗示了,她却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还天真的反驳他。
但安格尔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他想把她变成他的宠妾?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荒谬到了极点的景象——她被一群女奴领着滑入一个洒满了玫瑰花瓣,散发着香味的浴缸内,无视于她的反抗和尖叫,女奴们替她洗澡,并以柔软的大毛巾擦干她的身体,再替她从头发到脚趾抹上一种诱人而昂贵的精油,然后再强地穿上一件长长的、透明的长袍,最后她被人护送到安格尔的寝室。
为了怕地逃走,那些人还用绳子将她的双手分别捆绑在两侧的床柱上,正当她内心被强烈的恐惧占领时,安格尔目中无人的走了进来,蛮横地压倒了她的反抗。
“现在我要占有你,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他面带得意自满的笑容对她说,并将他的手伸向她……
绝对不行!
沈安琪用力的甩了下头,把那荒谬到了极点的景象甩掉,并肯定的告诉自己,地绝对不会让刚才的情形发生在自己身上。
将旅行箱拖到农橱前,打开盖子,然后她把衣橱里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箱子里扔。
如果安格尔以为她会服从他,并成为他的宠妾,那他就大错特错!
也许有不少女人迫不及待想成为他的女人,但她绝不是其中的一个。
如果他想用他的威权迫她屈服,她一定会反抗到底,哪怕牺牲自己的生命也不在乎。
当她收拾好自己的衣服,迅速地把旅行箱的盖子盖好后,拎着它走到门口。
现在她决定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用力的大叫,拼命的尖叫,使命的吼叫,她就不相信没有人听到。
可就在她准备放声大叫时,房门却被推开来,她就像被子弹击中了似的,怔愣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安格尔走了进来,并挡住她的去路。
沈安琪攒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像见到魔鬼般的,用尽吃奶的力气,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
“啊——啊——啊——”
“安琪,你究竟怎么了?”安格尔紧紧握住她的臂膀,仍无法让她的尖叫声止住。
“放开我!让我走!”她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叫。
放她走?这是绝对办不到的事情。
“你镇定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安格尔并没有忽略她那充满恐惧和慌乱的表情,他早知道她一定会有反应,但是没想到她的反应竟是如此激烈和令他心疼。
镇定下来?这是此刻沈安琪最做不到的事情,她恨不得这座美丽的王宫在刹那间全部化为灰烬。
安格尔有什么特权可以囚禁她?并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放开我!”她拼命的想挣脱掉他的手,“拿开你的手!”
“你究竟在害怕什么?”他却把她抓得更紧更牢。
“我害怕被你囚禁起来,我可不愿意当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沈安琪慢慢从紊乱的思绪中恢复平静。
“你在说什么?没有人会把你当成金丝雀一样的关在笼子里。”他仍然抓着她不放。
沈安琪告诉自己,挣扎无济于事,这个男人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只有远远的逃离他,才不会让自己被困于此地。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这扇门会被紧紧锁住?”她挑衅地望进他的眼,“别白费心思了,我不会变成你的囚犯的!”
“我的囚犯?”跟沈安琪相较起来,安格尔的态度冷静许多。“你怎么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尽管刚才被囚禁的恐惧已渐渐远离,但此刻沈安琪望着安格尔的脸,仍觉不寒而栗。
在她一生中,从没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炽烈而俊美,它们望着她的时候就像火球,仿佛会将她融化或是深烙进灵魂深处。
沈安琪像躲避危险般的移开自己的视线,因为安格尔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拥有强大的力量,不只深深烙进她的灵魂,甚至可能迷惑她死心塌地的屈服于他!
这个骇人的念头闪人脑诲,她立即再次抬起头,并试着把愤怒当成保护自己的盾牌。
“你休想把我变成你的奴隶!即使把我锁在房里,我也不会向你屈服的,我会尽全力反抗。如果你不放我出去,我会一直叫叫到你肯放我为止!”
也许她无法获得自由,但她说的话绝对做得到。
安格尔沉默地注视了她好一会儿,逐渐眯起双眸,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在沉思什么,陡地他皱了下眉头,往后退了一步,松开她的手。
“你弄错了,”他平静地说道:“没有人把你锁在房间里。”
“我敢发誓他的确是这么做的。”沈安琪口中的他指的便是阿奇。
她迅速的从安格尔身边挪开一大步,可是即使如此,她仍然可以感觉到他残留在她手臂上的余温,那绝对是相当有分量的威胁,就是一条无形的线紧紧将她缠住,令她喘不过气来。
“我说过是你弄错了——”
“不!我没有弄错,我几乎是一进房间,阿奇就关上门,把我锁在里面。”她顿了一下,痛苦地感到喉咙里的脉搏正狂跳着。“相信我,我还是有足够的能力能分辨出门是否被上锁。”
“绝对没有这件事,相信我,一定是你弄错了,我对阿奇的指示是,护送你到房间看看是否合你的意,我并没有要他把你锁起来,阿奇也绝对不会做任何我没有吩咐过的事!”
如果她相信安格尔的话,她就是天底下第一号大傻瓜。
安格尔是在撒谎,她很清楚这一点,尽管他撒起谎来令人信服,但她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话的。
“我刚才过来这里的时候,在走廊上和阿奇说了一会儿话,他说他当时有件紧急的事,是关于另一个仆人的事,他只好把你留在房间里,并告诉你他会尽快的回来。”
沈安琪仍愤怒的瞪着他,难道他真的指望她会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吗?
“事情不是你所说的那样,阿奇什么也没做就把我锁在里面,而且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
“或许是你没有听见,而且阿奇的英文程度并不是太好,才会造成你对他的误解,再说我进来的时候门根本没有锁,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看看这扇门并没有任何锁头或者是钥匙d。”
沈安琪皱起双眉,慢慢的走到门前,仔细观察门板,发现正如安格尔所说的,门上面没有任何的锁头或是钥匙d。
但这并不能证明什么,毕竟她刚才的确是被反锁在里头。
“你依然不肯相信我的话是吗?”他似乎对她的不信任有些恼怒起来。
沈安琪当然明白,像安格尔这样尊贵的一国之君,已经习惯别人对他不问是非的顺从与尊敬,在他眼里,没有人敢反驳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尤其像她这样平凡的女子,更应该像奴仆一样席地下跪请安才是,而不是大声责问他的不是。
但如果安格尔以为她会像他想像那样子做,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不管你怎么说,我刚才的确是被锁在里面。”
“你还是怀疑我?”安格尔的脸往下沉,连声音也不悦起来。
沈安琪屏住呼吸,恐惧又占掳她的心。如果他真的生气,恐怕会把她像只虫子似的一把捏碎。
当她忐忑不安时,安格尔突然笑了起来,但他的笑声并没有让沈安琪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反而更加不知所措。
“你……你在笑什么?”沈安琪不明就里的瞪着他,毕竟此时此刻并没有什么值得笑的地方。
“我懂了,刚才你打不开,一定是你肚子饿了,没有力气开门,现在我让人去准备一些食物,等你补充体力,或许就有力气开门了。”安格尔表情认真的说道。
沈安琪简直快气疯了,她刚才打不开门明明是因为门被上了锁,他竟然可以颠倒是非,说她打不开门是因为她没吃东西、没力气,这是她今年度听过最冷的笑话了。
“我很明白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你说再多都没有用,现在我只想立刻回旅馆。”
“你是说你反悔答应住下来了?”
“是的。”尽管安格尔看着她的样子令她胆寒,沈安琪仍语气镇定的回答他,并且为了自卫而竖起一道藩箩。“我希望你不会勉强我住下来,也许是这里并不适合我,我想尽快回旅馆。”
她当然知道自己一旦离开这里,可能会被禁止出入王宫,甚至安格尔会收回帮助她进行采访的承诺,但她已顾不了这么多,哪怕是这一次她将无法顺利的帮母亲找到资料,她相信她的母亲也不会责备她的。
“我敢向你保证,事实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安格尔试着说服她。
“难道你又要说一切只是我的错觉吗?”沈安琪意味深长的指指自己脚边的行李箱,“如果我没有记错,这行李箱应该在旅馆内而不是在这里,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擅作主张,从旅馆把我的东西拿到这儿来?”
“当然是为了节省时间,况且你已经答应要住在这儿,我自然要替你设想周到。”安格尔脸不红气不喘的为自己辩驳。
“你的确是细心且体贴,可我承受不起。”
“我觉得你好像对我有偏见,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安格尔反过来指责她。
他在指控她?
这算不算做贼的喊抓贼?
沈安琪想到在她答应住进宫里来时,安格尔便派遣他的手下到她的旅馆房间,到处乱翻她的私人物品,甚至有可能在她同意住下来之前,他就已经行动,想到这可能性,令她更为愤怒不已。
“不要告诉我你已经替我付清了旅馆的费用。”她又突然想起这件事。
“当然。”他一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口气。
“你没有权利这样做!”沈安琪怒视着他,“我完全有能力自己付帐,而且我非常痕恨别人用这种方式剥夺我的权利。”
“你不觉得你太敏感了吗?”安格尔一派平静地走到一张小桌旁,从一只装着玫瑰花的花瓶里取出一枝玫瑰花,放在鼻下闻了闻。“你是不是不满意这间房,所以才会如此生气?”
对于安格尔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高超扯谎能力,沈安琪简直佩服到五体投地。
不管她如伺反驳、如何生气,他总是可以一派悠闲的、轻易的盆开话题,无辜的她仿佛变成神经质的女子,对他发无渭的牢s。
“我没有不满意这间房间——”
“那么就住下来。”他对她露出了得意的眼神。
这时,沈安琪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不,即使这房间再怎么美丽,它仍像一个镀金的笼子,终究有一天我还是会变成一只金丝雀被困在里头。”她的话让安格尔原本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狂怒的表情。
“我已经告诉你多少遍了,一切只是你的想像!你从来都没有被人当成囚犯或金丝雀!”安格尔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过来,我要让你看看,你会明白,一切只是你的错觉而已!”
就在沈安琪错愕之余,安格尔大步地走向左边紧闭的窗户,然后像扫除障碍似的,把厚重的窗帘一下子向两边拉开。
沈安琪正担心他究竟要做些什么,只见他把窗户推开。
“难道这儿像个囚笼吗?”安格尔嘲弄地回望她。
这时沈安琪才注意到这根本不是扇窗户,而是一扇通往满是棕榈树和种满热带花朵的小庭院的法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