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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1 / 2)

即使在她大病堪堪初愈,依然得不到他的温柔相待。就在楚佑宁差不多要放弃心里的想望时,自她背后倏地横过来两只猿臂,紧紧地搂住她的胸脯,他用力地吻她,舌头放肆地在她口中挑挞,吻得她惊心动魄。


“原谅我好吗?”他求饶的口气实在不怎么心甘情愿,但毕竟难得,今儿老天笃定要下红雨了。


楚佑宁迟个几秒钟才回应,他的火气马上就燃烧猛烈,威胁着要燎原成灾。


“我为了你——”


“你不必为我做任何事。”他倔一百分,她就倔一百二十分,互不相让。“脚长在你身上,随时可以离去。”


陆昊天重重地提起一口气,要非常忍抑才能将它压回五脏六腑。


“要我怎么做,只要你开口,我一定照办。”


为什么要她开口?他要是有心,就该自动自发,就该设想周到,就该……罢了!不可以生气,医生再三交代,她必须心平气和才不会影响到胎儿。


“回台湾去,让我平平静静的将孩子生下来。”负气地想扳开他的手,他却抱得更紧,甚至整个头都枕在她的唐胛上,像个耍赖的坏孩子。


“三个多月都不许来看你?”这不等于另一种惨烈的责罚吗?太不公平了,两人都有错,为什么就他一个人受过。“办不到,我一天都离不开你。”


“口是心非。”甜言蜜语谁不会。


“好,我证明给你看。”陆昊天霍地起身,昂首阔步往屋里走。


“你想干什么?”楚佑宁忐忑地旋即跟上去。


“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他一脸正经,半点不像在开玩笑。


“别胡闹呀你。”幸亏他在厨房绕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女佣收藏妥当的菜刀。但他并未因此打消念头,转个身就直驱二楼的卧房。


“是你得我没有第二条路好走。”体谅她挺着大肚子,走路不方便,他还故意放慢脚步,让她得以跟上来。“我把心剖出来送给你,然后去告诉阎罗王,你谋害亲夫,让她判你得生生世世与我携手白头。”


“那我岂不是太可怜了。”跟这种人过一辈子已经够累的了,还生生世世哩。“我——”


一踏进房门,他立刻将她抱住嵌入胸膛,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的吮吻。


“别。”他发烫的唇沿着耳垂、下巴来到敏感的锁骨处。上衣钮扣于方才挣扎时敞开来,让他得以长驱直入。


“停止了好吗?”她偎进他的怀里低喘,“我的腹部又微微的生疼。”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陆昊天慌忙扶她上床,为她盖好被褥,便安分的坐在一旁再也不敢造次。“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


“哪有那么快。”楚佑宁嗔怒地白他一眼。“我先警告你,在孩子没平安落地以前,你、你再也不许碰我。”


“为什么我要为了这讨厌的小东西,忍受煎熬?”


陆昊天忿忿不平的横向了她肚皮。


她简直要让他给气炸了。“他不是小东西,他是你儿子,难道你一点也不爱他?”


“承认了?”他贼贼地牵起嘴角,“这下我可以免去dna检验的麻烦手续了。”


“我……”原来是故意套她的话,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无耻的了!“我只说他是你儿子,没说要让他认你这个没爱心、不负责任的父亲。”


“不准这样批评我。”这些形容的语句,很容易令他想起陆常风。“你扪心自问,我不该恨你吗?在我把生命交给你,深深为你倾心迷恋之后,居然发现一切都是骗局,你将我费尽心力重新建立起来的信心一下就瓦解掉,如果不是程净,我根本没有勇气到东京来找你。”


“她?”怎么会是她呢?


“还记得吗?那个可爱天真的上海姑娘?”


“当然记得,她处心积虑的想掳获你,还拿我当头号情敌加以对付。”楚佑宁嘟起小嘴,聊表丁点儿的不悦。


“吃醋?”唔,他喜欢看她这样的表情。“人家已经结婚了。”


“和白云?!”楚佑宁紧接着问。


“嘿,你,怎么猜到的?”


“神机妙算喽。不过,她怎么舍得下你?”


“根据白云的说法,是因为我让她失望透顶。卡车冲撞庙口那天,我只急着救你,浑然忘了她的存在,幸亏白云及时加以保护,否则她恐怕吉凶难卜。”


“这样啊。”白云抱得美人归,一定乐呆了。要不是现在大肚婆的身量不适合到处闲晃,真该到上海跟他讨杯喜酒喝。“人家都有老公了,怎么还能帮你‘提起勇气’?”她话锋一转,直指问题核心。


“她让我知道,失去你将是个天大的损失,她说你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孩,打着十七八个灯笼也找不到。”


他坏笑的眉眼,令人直觉话中的真实性必须大打折扣。


“我和她并不熟,她何以要那样言过其实?”她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真有人家形容得那么好。


“事实如何并不重要。”陆昊天执起她的手,轻轻地在柔嫩的手背上啄了一下。“重要的是她让我诚实地检验自己的情感,明白我有多爱你,有多么渴望与你共效于飞,共偕自首。”


楚佑宁只是征忡地望着他,揣想着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他从来不是个温柔浪漫,擅长甜言蜜语的人,这番话若非出自肺腑,肯定要背很久很久才能说得这么流利。


“问题是……”


“不要恨我,不要怨我了,好不好?”见她轻咬着樱唇,眼泪不断在眼眶中打转,他着急的说:“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有好多事情需要事先张罗,时间都嫌不够了,怎还能用来伤彼此的心。”


“是你先伤我的。”说来说去,总不忘把一半的错推到他身上。她是有错,而且也错得很不可原谅,但她已经努力想办法补救了呀。


“我道歉,诚心诚意。”不是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怎地他都已全盘让步了,还得不到应有的宽恕?“笑一个,让我确定你愿意原谅我。”


原谅原谅,怎能不原谅呢?这段日子,她除了深深的自责,就是无边无际的思念。


她朱唇轻启,绽出一抹嫣然迷人的笑容。


陆昊天大喜过望,忍不住在她粉脸上亲了又亲。


“别这样,待会儿又害我不舒服。”娇羞地用手抵住他的嘴,他干脆拿她的手指头当j爪啃。


楼下一阵吵闹声,透过窗台传了进来,楚佑宁侧耳一听,低呼,“是吉野太太。”


那老巫婆终于现身了,陆昊天按住准备从床上起身的楚佑宁。


“我去打发她。”


“她很凶的。”吉野太太的泼辣,在东京十六町是非常知名的。


再凶也不过是个老女人吧。“她不凶我还不好出手呢。”师出无名,如何能痛惩这可恶的老妖妇。


“看在我的份上,别太为难她。”楚佑宁了解他的火爆脾气,一句话不对盘,他很可能让吉野太太吃不了兜着走。


陆昊天俯身吻上她的水颊,要她稍安勿躁。“放心,我自有分寸。”


吉野太太高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上,口气非常傲慢的质问尚义,为何楚佑宁还不来见她。


“你找佑宁什么事?”陆昊天的嗓音冷不防地从楼梯转角处响起,她微微的吃惊。


“你是谁?”眼前的人浓眉虎目,英气人,她气势上就先矮了一截。


“你又是谁?”他不客气的反问,伸手接过尚义原本要端给吉野太太的茶杯。


“我是宁子的母亲。”吉野太太大言不惭的说。


“佑宁的母亲早过世了。”


“你是什么人,敢这样跟我说话?”看着他大模大样的把茶杯端走,吉野太太已经一肚子的火了,居然还顶撞她!


“我是佑宁的未婚夫。”直接说丈夫也行,不过他尚欠楚佑宁一个隆重的婚礼。


“哦,”吉野太太把尾音拖得很长,让语调充满不屑。“你就是那个让宁子未婚怀孕的大坏蛋啊?”


头一遭被人形容为“大坏蛋”,陆昊天浑身上下每个细胞全吐着火舌。


跟一个老女人在口舌上争长短非大丈夫所当为,他也没兴趣跟她膳耗。


“既然知道我是大坏蛋,就该明白我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来找佑宁究竟有什么事快说,说完之后就给我滚!”


一辈子没见过坏人的吉野太太,做梦也没想到有人会比她更凶,当场张口结舌,无措的愣在那儿。


“我要见宁子。”柿子当然要挑软的吃。宁子的善良,她是最清楚不过的,有她在这凶神恶煞就不敢粗声粗气的跟她说话。


“她正在休息。”


“尚义,你去告诉她,我来了。”比较起来尚义和善多了。


“我要去上工了。”尚义走到吉野太太身旁,故作神秘地压低嗓门跟她说:“别惹恼我这未来的姐夫,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杀人?!


吉野太太猛咽了一口口水,忙道:“既然宁子在睡觉,那我就改天再来好了。”走到门边又极不甘心的加了句,“在法理上我仍是宁子的养母,不管你承不承认,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记住了。”陆昊天呷了一口茶,非常泰然自若的跷起二郎腿。“等我和佑宁结婚时,我会叫她回来跟你要一些嫁妆。台湾人的习俗,嫁女儿时,做母亲的得给一牛车的嫁妆,你该知道吧?”


“我是日本人,又不是台湾人。”平白要她为宁子准备一牛车的嫁妆,岂不亏大了?!


“嫁j随j飞,嫁狗随狗跳,难道你不关心她的幸福?”他的日语虽不流利,却三两句堵得吉野太太哑口无语。


“我儿子都让她给害死了,她的幸福与我何干!”


打鼻孔里喷出两口大气,吉野太太甩头就走。


第十章


三月底,陆昊天从台湾请来二十四名男女傧相,准备了三十六份厚礼,浩浩荡荡的到东京将楚佑宁迎娶回去。


车队开往飞机场时,他还特地绕道吉野家,向吉野太太致上最深的谢意。


“我可没有任何嫁妆给她。”吉野太太望着楚佑宁一身精致、华丽的礼服,脸上洋溢着该死的幸福笑靥时,气得连话都快说不出来。


“妈。”楚佑宁仍盼望大家能好聚好散,有个圆满的结局。


“不要叫我妈,我没你这个女儿!”她以为陆昊天是来跟她示威的。


“无论如何,我仍要感谢你十几年的养育之恩。”


她将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推到吉野太太面前。“一点小小的心意,希望你能笑纳。”


可惜吉野太太连看都不看一眼,直到他们远远离去以后,她才打开来——


五千万元日币。怪不得那么重!


盯着那满满一整盒的钞票,吉野太太内心很是激动。凭良心说,宁子虽是她的养女,但她比亲生女儿还要孝顺,要不是她强着她和少夫订婚,又着她解除婚约,那所有的悲剧也不至于……


无论她怎样欺凌她,她毕竟还是惦记着她的恩情。


这些时日,她一直走不丧子之痛,急于找一个人来宣泄内心的悲忿,完全无视于宁子的付出。卑劣的人性呵!


吉野太太起身踱至窗前,从窗口望出去,迎亲的车队已远去,她只好喃喃地对着自己忏悔,喃喃的捎去她的祝福,给即将嫁做台湾媳妇的宁子。


回到台北以后,陆昊天又开始没日没夜的工作,他像个空中飞人,一会儿上海,一会儿武汉,在家陪伴新婚娇妻的时间少之又少。


但楚佑宁从不抱怨,她非常体谅一个男人在商场上冲锋陷阵的辛苦。况且他忙一点也好,这样她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待产,不必忧虑是否未能满足丈夫的需求。


日子一天天闷热,北台湾的夏天来得很早,四月底五月初,已经燠热难当,对即将临盆的孕妇更是很大的折腾。


东方天空蒙胧地亮了,楚佑宁好不容易才熟睡,突然肚子里的小宝贝一阵拳打脚踢,把她给震醒过来。


“怎么了?”一旁的陆昊天忙关切的问。


“嗄,你回来了!”好久不见,她欣然地窝进他的臂弯。“你回来就好,这些天小家伙很不安分,常踢得我叫疼,医生说应该就快生了。”


“真的?”快趴下来听听看。“嘿,他在叫爸爸耶!”


“你哦,想当爸爸想疯了。”楚佑宁捏捏他的鼻子,见他似乎又瘦了些,疼惜地吻着他。“不要这么累好吗?我听沈忌说,你把陆啸天兄弟旗下的许多企业都并购了,连干爹留下的十几间店面也买了过来,用意是什么?只为了出一口气?”


提到陆啸天,陆昊天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不完全是。”他让妻子舒舒服服的枕着自己的胳膊,担心冷气过强,赶紧拉了被子帮她盖上。“那两个阿斗,只知好勇斗狠根本没有做生意的本事,我不出手,照样有人会吃掉他们。”


“可是别人那么做,他们不会在意,你就不同了,以他俩的量狭好妒,铁定要以为你是故意跟他们过不去,急着用一些不法的勾当来对付你。”


“水来土掩,还怕他们不成。”陆昊天嘲笑她太过小心谨慎,什么都放不下心,简直就是个标准的杞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楚佑宁蹙着秀丽的蛾眉,央求他,“别再跟他们斗了。我、我昨晚接到陆啸天的电话,他说将不择手段,你放弃干爹的所有遗产。”


“我是不想要他的遗产,陈志没把那自愿书交给他吗!”这可就奇了,早在六个月前他便把文件寄出去。之后也在电话中跟陈志确认,文件已经到了他的手里,怎么这时候陆啸天还来旧事重提?


这日,一弯残月犹斜斜高挂枝头,丽园的二楼卧房忽地传出几声痛苦的呻吟,今未眠的沈忌等人一阵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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