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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1 / 2)

糖酒会是在省会展中心举行的,里面热闹非凡象个巨大的菜市场,各食品生产商都把自己的东西摆满展台任人品尝,还真不要钱!——共产主义就在此时此地实现了!集体食堂又开伙了!!


反正,我们就那个撑啊!


特别是酷哥我,吃得那架势就好象世界再不会有明天!老大屡次非常担心地拍我的肩说,飞哥,身体要紧,别玩儿命!


偶之所以要在这里提到这次白吃白喝的盛会,除了借此回想一下那老鼠滚在粮食堆上的幸福之外,主要是因为在这里有位风s女子瞄上了咱们老大——早就说过老大是“风s女子的天敌”嘛!


虽然老大后来一直批判我们的观点,但我们仍然认为那位在糖酒会上认识的名叫陈琳的女孩跟曲红没什么区别,她有着两个不停荡漾着的茹房和一坨在牛仔裤里绷得有如粽子般的臀部。


陈琳是一家酒厂的兼职推销,她本人正在某大学读成高——老大应该改名叫“成高女子的天敌”了!


在我们看来那陈琳比曲红更漂亮——尽管老大坚决反对。


在糖酒会上,她几乎是完美地向我们阐释了“一见钟情”的含义。


事情是这样开始的,老大在客户较少时和我们一起去骗吃的,当然他不会象我们一样闹饥荒,所以他主要是去骗酒喝,于是我们就来到陈琳所在的展位,她给我们每人斟了杯酒,老大礼貌性地夸了几句好酒好酒啊,然后他们就聊起来,聊到老大也和她一样是兼职打工的时候,陈琳就已经面色红润笑靥如花春情荡漾y水翻腾了,于是她殷勤地给我们一杯又一杯地斟酒,喝得我们也春意盎然——忘了说了,她们厂生产的是xx鞭酒!这让我们暗地里都希望找头母猪解决一下问题。


不过为了表示我们是有这个身份喝她的酒的,d人们都表现得很有风度,没敢把找母猪的想法表露出来,大家彬彬有礼地笑谈着,特别是包菜,他简直快要成了布鲁斯兰——但我一不小心从他的笑容里看到一阵阵扑面而来的忌妒,特别是当陈琳用一种恨不得马上就与之立地交欢的炽热目光望着老大时。


陈琳并未喝酒,可她看上去更想找头公猪。


2。


老大确实有如外国著名影星一样酷,他身材高大,是一个d里最高的,看上去孔武有力并让人联想他的某物也一定令女子尖叫让男子上吊——原谅我到现在才介绍老大的外貌,我其实是不想听到刺耳的尖叫声,也不想对别人的生命承担责任。


老大天生卷发,看上去很有异国风情。他总喜欢在早上梳头时骄傲地问我们:“怎么样?也还洋气不罗?”我们忙心悦诚服地说:“羊!很羊!羊得要死!”


虽然他用的牙刷杯是我们捐赠给他的可乐纸杯,牙刷上的毛也所剩无几看上去象倒过来的老头儿的阳具;虽然他用的饭盆常常很有个性地长满绿毛,硕果仅存的两三本教课书也页面不全,可他本人看上去是那么的光鲜——他身上穿的全部都是名牌,包括内k和袜子也都有名有姓,仿佛一喊它们就会“哎”的答应,在手机还是绝对的奢侈品时老大就光荣地成了受中国电信双重剥削的一族——而这一切就是他之所以成为“风s女子的天敌”的行头。


而包菜,“女见愁”,则不仅在忌妒老大同时也崇拜他和模仿他,老大的所有行头他都copy了,甚至包括长绿毛的饭盆。最近老大买了个zipple火机,他立马也买了一个叮叮叮地练习着各种潇洒的开火动作——据说男人在给香烟点火时是最吸引女人的,很好理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嘛!


陈琳后来来我们寝室时半开玩笑半讥讽地说:“哟,包菜也用上zipple来‘点火’了!?”


陈琳在这一点上有些令我们讨厌,她从不掩饰她对别人的蔑视。她从不会跟曲红一样和包菜打闹或是去调戏风爷,她在“一个d”里仅仅对老大和大头瞧得上眼,跟他们在一起时眉开眼笑狐s无比;但对我们,包括包菜在内,就如对待我们寝室的桌子。


所以尽管她时常带酒来喂我们,但我们还是讨厌她。有天晚上又在寝室里开烛光酒会时我们问老大:你真爱上陈琳了吗?


老大说呸!爱她个麻披!


我们听着舒坦多了,就是嘛,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间隔了d人们的兄弟感情嘛。


老大继续说,也就是解决了正常的性生活问题,不用再担心给别人骗米米,也不用再担心得病而老在鸟鸟上包那么个塑料袋了!


高人!我们赞美他。


不过……我们又问,她跟曲红没什么很大区别呀?为什么你对她们完全是两种阶级立场呢?老大啪地拍桌子说姥姥的谁再说她跟曲红没区别我扁谁!她能及得上曲红一个小脚趾吗?!


我们在想像中比了一下,觉得不太好比。


老大咕咕咕地喝下一杯酒说你们懂个p!曲红那样作是有原因的,她从小家里穷,那也许是她的一条最好出路……无论如何,我都原谅她……他咕咕咕地又往肚里倒了一杯——然后他的红圈有点红起来,我们觉得不妙,赶紧变换话题。


包菜想出来的话题是最妙的,大家都感兴趣,他咽着口水问老大陈琳在高c时是什么表现,叫得怎么样,水流得多不多?


这回老大来劲儿了,他又咕咕咕地倒进一杯一抹嘴说拷!那架势!响彻云寰水漫金山天翻地覆——一句话,换了人间!


我们哀求着老大,你不是说过要给我们作真人示范的吗,找个时间表演一下嘛!


老大说不就是trueman‘sshow嘛,没问题!


我们充满期待地说一定要表演一百零八种不种姿势。


老大说就一百种吧,凑个整。


我们问什么时候?要赶在热天气,盖了被子那不就是蒙我们嘛!


老大说没问题,……大约在冬季!


第三部(三)


三。


1。


我差点忘了提糖酒会后回来那天晚上的事儿了,瞧我这记性,老忘事儿——不过也许是我不愿记起那天晚上的事儿了,那是我与赵玉之间的第一次吵架。


我带了两盒从糖酒会上偷出来的饼干去找赵玉,想给她也补充补充营养,老这么吃青菜,说不定连咪咪也吃成了绿色的,那以后我们的儿女岂不就得吃绿色食品了?!


我拉她到外语楼后,说:“瞧官人我多好,混了点吃的首先就想起你。”


她笑了,说:“飞飞坨不对我好我还怎么活?”然后她突转语气给我泼了盆凉水,经过我后来分析她可能当天正值每月几天的好日子,叫酷哥我给碰上了!她说:“飞飞你不能再这么混吃混喝了……”


我立刻凉了半截,猛地站起来说:“没错,我不能老在您这儿吃软饭了!”


她惊讶地看着我说:“你怎么这样说话,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有点脾气了——请原谅我,那时年轻,脾气还是有点的,不象现在,说偶是屎偶也认了。


她顿了一顿,说:“我是说你该找份象样点的工作,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凑齐学费?……”


“我这不是在找吗?我这不是在找吗?什么机会都没有我又能怎么着?”


“那我让你来我们那儿教英语你又不去!?”赵玉也提高了声调,这让我隐隐地看到了我们以后夫妻生活的模式了!我们一定能组成“五好家庭”!


“赵玉同学,以后我的学费就用不着您c心啦!”我用一种极尽讥讽的语调说。


赵玉眼圈一红,尖叫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讲话?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爱你。”我先明确这一点,就象我在文章中屡屡先明确我爱我的父母一样,但是……“可你不能用这个来要挟我!你不要想支配我!我最讨厌受人指使你知道吗?”


“我没有想要挟你!我没有想支配你!我只是为你好!因为我爱你!”赵玉一边象打开了自来水笼头一样在脸上浪费水一边声嘶力歇地嚎叫。


这就是女人的致使武器了,因为她爱你,所以你应该按她说的作!所以你应该不再是你!我母亲又何尝不是这样?


“飞飞,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她泗泪滂沱地扑过来想抱住我,但我厌恶地推开了她。


“啊!……”她凄历地尖叫,“你不再爱我了,你厌恶我了!飞飞,你说,说你还爱我!”


我说了,不过我说的是:“神经!!”


然后我转身走了!留她在我身后号陶大哭,就象……


我母亲……


2。


有件事令我感到非常恐惧——我以前并没有过小夫妻吵架的经验,即使是跟秦雨的那一次强吻挨耳光也并没有愤怒的成份,所以这本应该是一种全新的感受——可是在那一刹那,我突然体验到一种如此熟悉的感觉,就好象它已经伴随我多年……


那晚后连续三天早上,我都在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梦里醒来,并不停地抽泣着,我好象有点头绪了,这一次应该是赵玉把那只哀伤的小精灵给引了出来,我好象有点清楚它是谁它长什么样了,我好象看到了它的一条小尾巴,它在前面拼命地逃蹿。


它不想让我看到它的忧伤,它只喜欢躲在暗处,孤独地流泪——所以它跑得很努力。


那么算了吧,我不再追它,我只轻轻地,无泪地抽泣……


3。


我们寝室在又一次d人酒会上就一个哲学问题差点分成两派互相丢花生米打起来。对了,c叙一下,我们寝室的夜聊大会有很多不老的话题,其中聊得最多的排一个次序则分别是女人与性(:,第一代领导人,体育,战争,哲学和心理学……那天我们就是在聊哲学。


我,老大和包菜属于颓废派;大头,风爷和猪头则属于激进派,


“这个世界没什么希望了!”我奠定了我们颓废派的发言基调,可能是跟赵玉吵架后的不良心境仍在影响我吧,我一出口就对整个世界进行了不容反抗地攻击。


“何解!?”大头等着我们的论证。


“熵定律!!”我又搬出哲学课上学来的一套,“世界是在发展吗?大家一直都这样认为,可是根据熵定律,它只是在不可逆转地走向热寂,走向毁灭!”


猪头发言,“可是宇宙的发展是这样的,一个宇宙热寂了,另一个宇宙又在大爆炸中产生了,希望于是又延续了!”


“我拷!那是外星人的希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这是老大的发言。


“不要这么偏激嘛小同志,”大头品着酒作官僚状发言,“首先,要肯定你们的熵定律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熵定律讲的只是物质世界的发展规律,不能生搬硬套地用在我们人类社会和精神世界里嘛!”


“党说精神是物质的反映,”我发言,“那么精神当然也要遵照物质发展规律了!”


“没错!”包菜补充,“而且物质世界都他妈热寂了,还精神个鸟鸟!”


激进派立马全体发起了总攻,他们一起跳起来说话。


“哎!你们怎么不遵守发言次序?”猪头说。


“而且包菜同学还讲脏话!!评委,扣分!!”大头指着包菜叫喊。


风爷镇定地说:“把那包花生米递给我一下!”


“包菜,”老大对他进行了严厉批评,“不要再给我方抹黑!”包菜吐了吐舌头,然后辩论继续展开。


“就精神世界而言,也是一步步走向混乱的,”我义正辞言地说:“大头你不是跟我讲过那个姓弗的吗,他不是说人有潜意识嘛,潜意识不就是因为随着社会压力越大储藏的混乱本能就越多嘛!?”


“就是!”包菜又激动地跳将起来说:“而且人不都得死翘翘嘛!”


老大一把把他按在座位上,斥责他:“要按顺序发言,不要给我方抹黑!”


大头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说:“就精神世界而言,有两个伟人可以证明我方观点。首先是心理学家艾利克森,他承认人都有自我混乱的时候,但最终健康的人会走出混乱,而且对于死亡,他的解释是一种圆满,这跟很多宗教是相通的;另一位就更伟大了,是大哲学家尼采,他说人可以超越自己,成为超人!superman,飞来飞去,多酷!”


“我们都要成为超人!”猪头付合鼓掌。


“哎,你们也没按次序发言!”包菜总算逮着机会报复了。“扣分扣分!!”


“是你方先有这种行为的,我方跟进!”风爷简节且镇定自若地说。


“可是!”我作出手势,要给他们致命一击,“——尼采是个疯子!!”


老大和包菜跳起来热烈鼓掌。另外三人遂偃旗息鼓,觉得尼采兄给他们丢了脸面。


我方大获全胜!


第三部(四)


1。


“飞飞坨,跟我去打饭吧……”


我和赵玉吵架后的第四天,她来到我们寝室用一种哀求的眼神望着我说。


她一定是好日子已经过去了,天下太平了!


于是我说:“同意!”


然后我们去了食堂打饭,居然碰到了李熊刚同学,赵玉很大方地跟他打了招呼,我也极尽阿谀跟他热情地握手。


“……怎么样?都还好吗?”他干笑着好一阵才找到话说,“怎么两个人都瘦了?”


我忙说:“都还好都还好,这段日子正减肥哪,效果不错,给您看出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最后拍拍我的肩说,“好好照顾她……”


吃饭的时候我发现赵玉的眼圈又有些红了。拷!没想到熊刚同学还挺有后劲儿!


“又怎么了?!”我有点不耐烦地问。


她停下了筷子,眼泪卟地落在了饭里,“你对我不好……你就因为小吵一下就可以三天不理我,你对我不好……”


“……你在我爸爸跟前说的要照顾好我的……可你对我不好……”


在听到她第一句埋怨时,我的脾气腾地又上来了,但在听到她第二句话后,我的精神几乎跨了下来,悲哀一瞬间占有了我。


我呆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住她说:“玉儿,我会好好对你的,我爱你……”


她嗯了一声象只小猫一样蜷在了我怀里。


我继续说:“我会去找份象样点的工作,我会赚到我的学费,我会照顾好你的,玉儿……”


我们俩象是对贫贱夫妻般抱头痛哭起来。


“放心吧,玉儿……我不会再去扮演火腿肠了……”


于是我们又卟地在满脸泪水中大笑起来。


2。


我下决心要找份象样点的工作了。


职介中心看样子是靠不住了,我和风爷直接跑到了人才市场。


汉语表达意思总是如此地意味深长,什么是“人才市场”呢?比如说菜市场是卖菜的地方,人市场当然就是卖人的地方!


而且它与菜市场是如此的相似,以至于我很后悔没把我的弹簧秤带过来。


一进去里面人头攒动,人们摩肩接踵啮牙咧嘴,而各个公司都在墙边摆着地摊,看上去真的很象农村的年前赶集。只不过我们不是赶去买的,我们是赶去卖的——卖什么?卖身!!


招聘人员们一个个坐在座位上跷起二郎腿作黄帝状,尽管他们在自己公司的地位可能也卑微得不值一哂,但在求职人员面前,他们便尽全力地彰显着这一巨大的区别:他们有工作!他们来到人才市场几乎已经不是来招人了,而是来体验一下在下岗工人的包围圈中他们的强烈优越感。——中国人在两种时候是要遍尝羞辱与折磨的,一个是上医院,另一个就是找工作。


我们居然还看到许多上了年纪的人在摊前苦苦哀求,感人肺腑催人泪下,不过招聘人员很铁面无私地驱赶着他们:对不起,我们只要三十五岁以下的人!


几乎所有的摊位前都人满为患,人们象打仗般在招聘人员面前表现着自己。不过有家公司前倒是很清静,于是我和风爷走过去瞄瞄。


公司名字挺唬人的,叫“xx国际教育集团”!


一看我就明白了,知道为什么就他们这么清闲吗?首先当然是这个“国际”,把下岗工人们给吓住了。其次我们的社会借教育的幌子骗人的太多,甚至连祖国首都的“xx大学”“中央xx大学”这种绝对的名校也在借什么自考什么成教大赚不义之财,所以弄得大家都对之很戒备。我们看这边清静便走过去问要不要兼职,那人说要。当然了,清静成这样儿,都可以搓麻将了,哪有什么不要的,于是便通知了我们去面试。


那家公司在某国营单位的废旧厂房里租了间办工室,穿过厂房里堆积满地的锈铜烂铁和破得看不出形状来的机床,我和风爷便来到了这家举世闻名的“xx国际教育集团公司”。


面试的时候倒来了很多人,真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难不成是外面那堆破烂变出来的?他们中间也有几个大学生,不过大多数是找不到工作的中专生和下岗工人。


我们看上去都象是从巴勒斯坦逃过来的!


当然了,跟这些人一起面试是很能凸显本人的,他们就是绿叶,我就是开放在祖国的废弃厂房中的大朵藏红花!


那位所谓国际总裁的中年人问了我一些问题,比如对中国教育有什么看法,对团对合作有什么经验等等。本人可是国贸专业,学的就是吹!这点p问题能奈我何,……不好意思,就让我在下岗工人面前先小骄傲一下了……于是我侃侃而谈——简直就是侃侃伐谈兮,置之河之干兮!侃得那些个中专女生和下岗妇女们对我大抛媚眼——所以我的面试很成功,所以那位所谓总裁的就说了,好,你就当第三组的经理!


我拷!我就这么着成经理了!我吃着五毛钱的白菜就吃成经理了!?


我们组包括风爷和另外五位中专生和下岗工人,有位四十多岁年纪了,还得出来跑腿,真难为他,哎,下岗工人,苦啊!


而我,唐飞,拷,就是他们的经理了!


怪不得这世界上这么多经理呢,感情都是这么吃五毛钱白菜吃出来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这么个名号还是很有些荣光的,风爷羡慕我,下岗工人们甚至忌妒我——我拷,我吃五毛钱白菜也有人忌妒我了,这世道!


回到学校我兴高彩烈地对赵玉说,玉儿,我现在可是经理了!


她卟地笑了,问,你这经理多少钱一个月呀?


我说按件提成,没底薪,拉不到生意就没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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