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一笑艺高人胆大,估量这小小太史不会有厉害的人物保护,才带着林一颦进了府来,谁知道这几个陷阱分明就是专为武林高手设计,将他躲避落下的方位统统算准,端的是心机深沉手段恶毒。
“桀桀桀桀桀桀~~~~~~~~~~~~~~~~~~~~~~~~~~~~~~~~~~~被老夫逮住了吧~~~~~~~~~~~~~~~~~~~~~~~~”一个极端邪恶嚣张的声音响起,灯光中一个须发皆银的胖老头笑的前仰后合得意非常。
“哼哼,老夫设计这些机关的巧妙之处,哪里是你们这些脑残的江湖武夫能够理解?~只要你触动了窗前的金银丝,后面的重重机关就会连着发动,你武功也算不错,躲过了前两个,可这网子是白金丝混着蚕丝织就,就是大罗金仙也别想逃的出去!!”
林一颦看这老头儿嚣张得意、手舞足蹈的样子,感觉是个小孩儿在夸耀自己的玩具,竟然没有丝毫威胁的感觉。且看他胖的行动迟钝,显然不会武功。小林头上落下一滴冷汗,问道:
“只触动窗户上的线会发动,那我们从正门进来你又如何抵挡?”
老头儿眨了眨眼睛,显然从没考虑到这个问题,呆了两秒,便恼羞成怒道:
“哼哼,反正你们都喜欢从窗户里进来,又管我怎么抵挡!”
林小仙脑袋上庐山瀑布汗,显然他根本只想到防御偷偷进来的小贼,却没想到从正门进来的强盗该如何处置,且看的他胖成这样,就算在正门设下陷阱,估计自己都迈不过去。今日是跟着喜欢翻窗的韦一笑来才被逮住,如果是跟着喜欢闯空门的谢逊,那这老头儿就要倒霉了。
韦一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夜会来府中?等在这里抓我们?”
老头儿笑道:“老夫当然不知道,只是我今天有道题目还没做出,才会点灯熬油的算到现在。”
两人朝屋里一扫,果然桌上几摞厚厚的宣纸,地上满是算筹排列,还有几架金属仪器摆在屋中,竟然很像观察测算星象的天文仪器。原来这郭太史还是个科学爱好者。
林一颦心中一动,暗道:“不如告诉他点先进的科学知识,震他一震,用来交换我们自由。”想到自己穿越到此,总是跟着些不着四六的高手乱窜,此时终于有了发挥超越时代知识的机会,将这古人震个七荤八素五体投地,顿时心情大好,两眼冒出熠熠光芒。
“呵呵,你算什么题目,让我听听如何?”
老头儿一愣,本以为她会开口求饶,没想到竟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难不成是个算学高手?他既然热爱科学,自然想和别人切磋共享,当即回答到:
“是算星象末位尾数用的三差内c内式,及合于球面三角法的天元之术。”
林一颦被这题目一下子搞蒙了,暗道:“靠!这是什么东东?你一个业余科学爱好者怎么算这么复杂的题目?”
她本以为这老头儿顶多算些商、时、法、借的开平方根,或者天元、地元、人元、物元的多元多次方的方程式,给他解出来就是了,没想到这题目包含集合了高等天文几何,她这个文科生哪里对付的了?当场傻了眼。
那老头儿见她脸上一片茫然,便知她听也没听说过,当即鄙视道:
“哼!我还当你有点脑子,没想到是滥竽充数!等我叫人来把你们送到官府打板子!”当即拿出个小小的铜钟要晃。
林一颦心中大急,连忙喊道:
“别!别!别!把我们放了,我就告诉你个天地间的大秘密!”
老头儿当即住手,眼珠一转好奇问道:
“可是星象距离轨道之事?你知道什么?”
林一颦知道成败在此一举,再不能托大隐瞒,张口喊道:
“告诉你,其实地球是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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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老头儿当即目瞪口呆的立在地上,怔怔的说不出话来,盯着林一颦上下乱扫好像看到了怪物一般。
林一颦得意非常,觉得终于把这嚣张的老头儿镇住,极有成就感。
谁知老头儿震惊过后,当即仰天狂笑,直笑的泪水溢出捧腹不已,连话都说不整了:
“你、你,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地球当然是圆的!!扎马鲁丁四十年前便造出了苦来亦阿儿子(蒙语),就是地球仪,难不成你现在还把这当成大秘密?我郭守敬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一颦,再次,华丽丽的,喷了。
喷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脑残无知,更喷这老头儿的真实身份。
他!他!他就是元朝超级有名的大天文学家、数学家、水利学家郭?守?敬啊!!!!!!!!!!!!!!!!!!!!!!!!!!!!!
难怪他会在济州监管运河修筑,又这么爱好天文算学,只是历史课本里他的塑像形象端正,气质高雅,哪里像这个老头儿长的如此怂人品如此二啊!!!!!!!!果然历史的真相总是这么的折磨人心…………………………
这个郭守敬,是代表这个时代最高科学水平的科学家,简直是元朝院士首席,自己在他面前班门弄斧,简直自不量力至极,且把现代穿越人的面子完全丢到了姥姥家。
林一颦被他嘲笑的脸色灰败,身形摇晃,羞愧的几乎要用自己的学位证书撕成纸条上吊自杀了。
韦一笑本来一直笑嘻嘻的听他们对话,这时候看见林小仙神色不对,知她重伤未愈,伸手向她手腕上一搭,便知脉象虚浮,气血翻腾,显是要被这老头儿气出毛病来。
韦韦登时勃然大怒,伸手成爪向网上抓去,内力一吐双手一分,刺啦一声竟然将这白金丝织就的宝贝撕成两片。把那郭老头儿吓得瘫倒在椅上。
他面色一寒冷哼一声:“哼哼,将你打成瘫痪,却也不用知道地球是圆是方,你且计算计算我拳头的轨道吧!”举掌便向老头儿拍去,竟是真要将他打残。
林一颦见韦一笑搭脉撕网,就知道他要揍人,不禁暗叹老郭运气太差,青翼蝠王韦一笑岂是易于的了?这个伟大的科学家虽然人品有点问题,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他被打残吧,当即死死抓住韦韦胳膊求情:
“算了,他说的也不错。再说河工之事还要着落到他身上呢。”
韦一笑这才放下手去,冷冷道:
“你既是汉人,竟然助纣为虐帮着鞑子残害百姓,实在该死,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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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守敬显然没想到韦一笑会问出这句话,当即扶着桌子站起身来:
“你们、你们是为了修运河的事来的?”
林一颦道:“当然,难不成还当小偷吗?你家里穷的很哦。你既然在这里监管水利,怎么能放任元兵如此虐杀河工?”
郭守敬登时脸色灰败,颓然坐下,再不见刚才的神采飞扬。
“哎,你当我好愿意么?皇上派我来督导修筑运河,只让我负责技术指导,管那河工的却是别人,他们毒打百姓克扣钱粮,我是一点儿c手不上。工地上每日都要死上几十个人,你当我不知道吗?想管管不了,这才一直装病在家,不愿去看那惨状呐。”说着说着,竟然老泪纵横,哭得不能自抑。
韦一笑道:
“你是运河工程的总监制,怎能c不上手?”
郭守敬道:
“蒙古人向来不信任汉人,我在朝中虽官居太史公,但除了水利之类的建言,其他一点儿权利也无。名虽是总管,但这银钱周转、雇工下料的事,都是济州衙门抓着,只让我告诉他们应该如何挖,至于具体事项,却从不听我的话。”
林韦二人入这郭府,看到所有屋中用具都是简陋朴素,郭守敬虽然胖,但穿得是布袍粗衣,知他所言不假。两个人本来对这趟夜探大抱希望,没想到忙活了半天,却得到如此结论,当下也是失落异常。
郭守敬虽然小孩儿样脾气,但是于水利之事确是天赋异禀,从三十岁起便专管国中水利,几十年来修渠建坝,造福百姓无数,怎么可能是大j大恶之徒?修运河虽然必要,但见到如此惨状,也是心有戚戚不忍观望。
三个人相对无言,楞了半晌。
郭守敬突然道:
“你们夜晚前来,可是想让我帮帮那修河的百姓吗?”
林韦二人都点了点头。
老郭眼中突然一亮,道:
“你们身有武功,又如此热心,不如去找济州县令和监工头子,吓他们一吓,说不定有奇效。”当下取了桌上宣纸,将管理运河工程的相关人员一一列出。
韦韦和小林见他愿意帮忙,都很高兴,当下三颗头颅聚在一起,研究起来。郭守敬记忆超好,不仅将这些人的名字职位家中地址一一告知,还将他们的性格、爱好、人品做了详细解释,何人好色何人胆小何人贪财何人惧内。有了这些详细资料,再去进行威胁恐吓的行动便容易的多了。
两人拿着厚厚一摞宣纸,谢过了老郭,便从他府中出来。此刻有了希望,均觉得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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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不夜探,林一颦甚感疲惫。走出警卫森严的地段,便停了下来,坐在路边石头台阶上歇息。韦一笑笑道:
“石头性寒,你这么坐下,又不怕肚痛了?”
林一颦送上一枚卫生球眼,道:
“你对妇科疾病还挺了解的。”心中却暖暖的很开心。
转念想起今日翻城墙时,他伸手将自己推开的事来,促狭心起,当即眉头一蹙,可怜兮兮的道:
“我头好晕,实在走不动了。”一边眨了眨眼,露出小鹿般温顺可怜的眼神来。
韦一笑明知道她在耍赖,却也毫无办法,只能转身蹲下,准备背她。
他刚转过身,林小仙脸上那可怜可爱的表情顿时一扫而光,露出得意而邪恶的笑容,一个饿虎扑羊扒到韦韦背上,伸手紧紧搂住他颈项。待韦一笑要使出轻功,小林便将下巴靠在他肩膀上,轻轻向他耳边吹气:
“今天晚上月亮好亮,我们慢慢走回去好不好?”
其实以韦一笑体力,背着几十斤一个人,便慢慢走上一百里也不会累。只是背上身体温暖柔软,耳畔气息吐气如兰轻轻吹过,扫的他半边身子都麻了,怎能可能心平气静的走路?
林一颦当日受伤生病,他也曾整日整夜搂着赤l的她取暖输气,但那时她生死未卜,心中焦急如焚,哪有此等暧昧旖旎的景象?绕是蝙蝠平日尖牙利齿,嘴巴恶毒,此时却一句话也说不来。只能银牙咬碎,全身绷紧,一步一挨向客栈走去。终于明白了“痛,并快乐着”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感觉。
此时月光明亮,晚风习习,两个人静静相依,林一颦瞧着韦韦尖窄的脸颊、消瘦彪悍的身影,觉得异常安心。
两个人这样近,这样近,这样近。
近到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呼吸,听见对方满是依恋的思绪。
他们生于不同的世界,也不在同一个世界,却在一个世界相知相遇,他们呼吸着同样的空气,饮着同样的水,看着同样的风景,忍受同样的痛苦,也能感受到同样的温暖。
乱世浮萍,逐水飘零。知遇之缘,何等艰难,又何必在乎那些无谓的距离。无谓的差别。
作者有话要说:累死俺了,本章有虐有囧有正经有j情,写的俺神魂颠倒精神分裂。
本文发生的时间是1321左右,这会通河段的运河乃是1282~1289年修建,距文中差着30年,而老郭虽然指导全国运河修筑,但此时也已仙逝5年。小说果然是为了剧情就可以篡改历史撒,历史达人同学踩俺的时候请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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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声尖叫
肃生梁,男,四十四岁,是济州府总管长官,专管济州财政大权,自上任三年来多次因监理河道修筑有功被上司嘉奖,乃是一位官场亨通前途无量的大官人。前些日一位中书省的同学来信说,肃总管供奉给平章政事的一些东西很得大人欢心,升职有望。但肃生梁却并不怎么想升官,因为这河道工程乃是大大肥差,无论是工钱还是用料,都可大做文章,只是监工人数须得多多增加。
今日那监工头子又送来每月例钱,竟比上月多上三成,肃生梁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只说下任监工的名额是上头所定,把他送出门去,估计三日内就可有回复也。这种事他干的多了,本是熟极而流手到擒来,但今日确不知怎么,心中总有些惴惴不安。
中午在衙门里用饭时,那只钧窑海棠红的瓷碗居然莫名其妙的裂成了整齐四瓣,没摔没碰,一碗热汤全数撒在了手上,肃生梁气的几乎呕血,把厨子统统打了三十板。他向来迷信,饭碗破裂本是坏事,更何况是裂成四瓣。
傍晚打道回府时,轿子的木杆竟然在半路折断,害得他只能步行回家。此时太阳下山,天色昏暗,路上没几个人,y风阵阵煞是凄凉。肃生梁一路走去,竟然三次碰见一只巨大的黑狗蹲在路中央,不禁暗道晦气直吐口水。
到得家中,管家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报告,说一日之内,家中所养j鸭猫狗居然全都死去,且都是血y流尽死状凄惨。肃生梁才这次觉得事情不对劲,将家中所有仆人侍女全部招来一一询问,但不管杀j儆猴的打了几人鞭子,还是利诱以钱财,竟然没有丝毫线索,只说几人都睁眼盯着,但一阵怪风吹过,活物倒地便死,身上竟无一滴血y留下。
几个小妾吓得站也站不住,只求老爷让她们回娘家住上几天避一避。肃生梁又气又怕,想女子y寒易招邪物,便将她们统统打发回家。天色完全黑下时,便让家丁将灯火点的通明,只等熬过今夜明日便去道观里请道士驱邪。
这天夜里乌云遮顶,一丝月光也无,y风阵阵中掺杂着凄厉的猫叫,便似儿啼鬼哭,将肃府上下吓的哆哆嗦嗦全都不敢合眼睡觉。更有下人偷偷流传,说是老爷坏事做的太多,害死的河工前来报应了。肃生梁也是惊的坐立不安,跪坐在灯火通明的正屋里那尊白玉菩萨前,拿着佛珠不停的念着南无阿弥陀佛。
到得半夜,肃生梁突然觉得府中一片死寂,不禁暗骂下人懒惰,竟然都睡觉去了。开门唤人时,却见院中一个人也不见了,空落落的院中几只火把将要燃尽,微弱跳动的火苗将y影照的如鬼魅般晃动,肃生梁压住心中惊恐,扬声便喊。谁知连喊几声,阖府几十人竟没一个人答应,叫到最后,他自己的声音都忍不住的凄厉颤抖,不敢再叫,只怕黑暗中什么东西轻轻答上一声。
他把门紧紧关上,跪在观音前准备念经。
“滴答,滴答,滴答。”
让人发疯的死寂中,一个流水的声音轻轻响起。
肃生梁抬头一看,竟看见那放着观音的桌子上竟然淌下血来,白玉观音浸在一片血泊中,那慈祥微笑的脸竟然诡异异常。肃生梁尖叫一声,抖的站也站不住,抓住c着蜡烛的灯台爬着向里屋退去。
却见刚刚紧闭的窗户如今大敞四开,被风吹的吱嘎作响,阵阵寒风刺得人汗毛竖起。
一声轻轻的叹息回荡在空气中,肃生梁眼角一个白影一闪,他不自觉的看去,见院中一片y影中,一个朦胧的白衣影子脚不点地的飘在空中,披散着漆黑的头发盖在惨白的脸上,两手尖利如爪满是鲜血。一团幽蓝的光映照下,她慢慢的,慢慢的,抬起头来…………
“嗷!!!!!!!!!!!!!!!!!!!!!!!!!!!!!!!!!!!!!!!!!!”一声绝望惨厉的惨叫声回荡在空中,肃生梁整张脸抽搐扭曲的不成人形,一阵y风吹来,女鬼晃了晃落到了地上,十指成爪箕张,像僵尸一般一跳一跳的朝肃生梁冲了过来。肃生梁全身僵硬,跑都跑不动,抬手将腕上的念珠扔了出去。只听“啪”的一声,打在女鬼青白带血的头脸上,将她打的弯下腰去。
肃生梁刚刚庆幸这开过光的佛珠果然有驱邪法力,就听见背后“啪嗒”一声轻响,竟是有个东西从房梁上掉了下来,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肃生梁顿时觉得遍体生寒,不敢回头看是什么,嘴巴大张却喊不出生来。突然觉得有人轻轻拍在他背上,一股极其y寒的冷气传了过来,将他冻僵在地,迷迷糊糊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俺是第一次写恐怖结果把自己吓惨的无能作者———————————
上一话说到韦韦痛苦并快乐的背着林小仙,慢慢走回客栈,暧昧气氛比法式浓汤还要厚还要厚还要厚……可惜路上林小仙就睡死了所以啥也没发生所以蝙蝠逃得一劫保住了贞c…………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拿着郭老头儿提供的详细资料,开始研究恐吓对策。
“所以说,恐怖片的三大要素就是:
1.复仇的鬼怪一定是生前弱势群体,死后进行复仇的。
2。 鬼必须是女性和小孩儿。
3。 恐怖的气氛和意向比恐怖的鬼更重要。”林一颦觉得最吓人的恐怖片还是日本片,所以决定按照这个套路设计剧情。
“……你怎么总对这些奇怪的事这么了解?”
“咳,因为我们那里有一批人是以吓唬人为职业的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