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礼大叹一声,重重地倒回了椅子:“问吧问吧!”
“你喜欢我吻你吗?”
秦嘉礼全然没料到他会发出如此刁钻的疑问,一下子懵了:“我……”
赵雪林的手掌训练有素地,从秦嘉礼的股沟,偷袭到了他的腰间:“遇之,你喜欢我吻你吗?”
“我……”
“嗯?”
“我不喜欢男人。”
“我说过,我也不喜欢。”
“那不就结了!”
赵雪林凑近了他,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交错着呼吸:“可我问的,不是男人,是吻。”他笑了一下,“你知道什么是吻。”
赵雪林的呼吸也是异样滚烫,不知道他此时有多么心潮澎拜,光是呼吸,竟然就如同沸水一样。
秦嘉礼扭开脸,同时嘴里噼里啪啦地说:“不喜欢男人,哪能喜欢男人的吻啊?之前没跟你翻脸,那都是看在以往的情面上!你以为我真愿意——”
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赵雪林看着他,低头含住了他的双唇。
热。这是秦嘉礼的第一感觉,太热了,热得要命,仿佛冬春时节在他的嘴唇上一驰而过,转眼间已是夏阳酷暑、赫赫炎炎。
亲吻这种事,除非亲得花样百出,本身是毫无快感可言的。但在这一刻,秦嘉礼冷不防被巨大的快感没顶了。
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快感,秦嘉礼形容不来,他只觉得自己手麻,脸麻,腿也麻,浑身上下麻酥酥一片,像是触了电,也像是溺了水。
这是喜欢吗?这算喜欢吗?
恍恍惚惚地,他心中闪过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他不是被老当家捡来的,而是被老当家拐来的。
被拐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记事,可也没记多少,只知道自己在一个大宅子里生活。宅子墙高庭深人多,他每天被好几拨貌美的丫头轮流掌管,洗脸刷牙、穿衣穿鞋,都有不同的丫头负责,然而轮流来轮流去,他就是轮不着他的妈亲自掌管。
只有逢年过节,他才有资格被他的妈管上小半天。来之不易的小半天,他既害怕,又渴盼,因为妈的屋子,逼仄阴暗,永远弥漫着热烘烘的霉气,像是要专门和开阔明亮的大宅子较劲。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再无别的家具——不对,还有一副烟具。
那副烟具估摸是整间屋子最值钱的物什,烟枪光润通透,烟灯雕细镂。
他当时瞧着,颇为吃醋,因为他和烟枪,妈显然更热爱烟枪。
他跟身边的奶妈子发牢骚:“我要扔了那根长管子!”
奶妈子弄清缘由之后,笑着说道:“小少爷,那是福寿膏,好东西!刚落地的时候夫人也给你熏过一口,不然哪能长这样快、这样结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