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文兴官道一路往西北,三日后,夏昭衣和支长乐在青山林山脚停下。
山路宽且广,一个大拐弯上去,出现一座大瀑布。
湖旁有许多人休息,好些人就着湖水直接喝。
阴沉天幕下,瀑布两岸仍吟翠,飞溅的水花若素练绽起,沿路迸开万千银蕊。
夏昭衣和支长乐的马是半路从几个士兵那里强行买的,眼下牵着马匹走去,骏马过于扎眼,惹来许多目光。
夏昭衣取出用具,支长乐去湖边打水,一个负责将水层层过滤,一个负责搭架子生火。
无数双眼睛看着他们。
夏昭衣惯来从容,不受旁人目光左右。
支长乐过滤时,不时抬眸朝人群望去,一双眼睛将那边的人来回扫了一遍又一遍。
忽地,人群里冒出一个男人来。
他真是忽然冒出来的,把支长乐吓了一跳。
夏昭衣注意到支长乐忽然颤抖的手,循着他目光望去。
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捏着几张对折的纸跑来,脸上挂起笑容:“你,你可是阿梨姑娘?!”
夏昭衣和支长乐看向他手中的纸,果不其然,是他们之前的画像。
“是。”
“不是。”
夏昭衣和支长乐同时开口。
“呃......”支长乐尴尬了下,看向夏昭衣,“阿梨,方便说吗。”
“我这个名字何时不方便过提起吗?”夏昭衣很轻地反问。
支长乐皱眉,不自在地挠了下脖子。
她不会逢人便自我介绍是谁,但是别人问起她是不是阿梨,她很少会否认,都是大大方方点头。
“哈哈,”男人捏着画像,笑道,“阿梨姑娘,你这般有趣的!这位支大侠也同我所想的完全不似同一人!”
“你找我们何事?”夏昭衣问道。
“哦,是这样的,”男人高兴道,“小人复姓诸葛,单名盼,便正是阿梨姑娘所想的那个诸葛,宜安诸葛,不过我这一支太过旁系,族谱得往上翻个数十位祖宗才到宜安嫡系。”
“好,”夏昭衣点头,“不过你仍未说,找我们何事。”
“阿梨姑娘,小人想为阿梨姑娘当牛做马!”诸葛盼一抱拳,“请阿梨姑娘收留我!”
“这......”
“实不相瞒,我们兄弟几个早便想要去寻你,这几年一直寻而不得,他们死的死,伤的伤,走散的走散,如今我走运,恰来这从信想投奔辛顺先生之际,便遇见了这几幅画像!阿梨姑娘,便收下我吧!”
夏昭衣打量他,衣着款式简单,材质属于中等,鞋子上的淤泥并不多。
以及夏昭衣注意到,他来时的那个位置,还有三个男人在那边看着。
看模样,一个是侍从,两个是近卫。
“不了,”夏昭衣说道,“我不需要。”
“呃,”诸葛盼拢眉,“阿梨姑娘,我读过不少书,脑子还是挺有用的。”
“我自己的够用。”
“......那你总得需要点人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