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和此前为锦衣玉食的贵公子哥,缺少磨砺,此次多个锻炼机会并非坏事。他若能练成,今后沈冽身旁便是多个得力帮手,所以我乐见其宝剑淬火,梅花历寒。”夏昭衣说道。
“那沈冽,看来是二小姐极在意的好友。”
“对。”
“那,二小姐,我们接下去如何行事?”
那边的管驰,范宇,梁德昌三人闻言,转眸望过来。
夏昭衣没说话,左手手指很轻很轻地敲打在右手手背上。
他们都很喜欢看她的眼睛,乌黑雪亮,沉静从容,清清冷冷的疏远神采,待人却又以诚。
安静少顷,夏昭衣淡淡道:“此前我想对付的人,只有牧亭煜和钱远灯,李骁属实为意外之喜,若是陆明峰也到,便是个大惊喜了。”
“要杀他吗?”詹宁问。
夏昭衣摇头:“杀人不难,诛心才难。”
真要杀陆明峰,杀李据,于她而言,当真不是难事。
现在的她,甚至比谁都想要让李据活着。
“管驰,范宇,梁德昌。”夏昭衣看向八仙桌旁三人。
三人立即站正,齐声说道:“二小姐!”
“明日未时,你们同夏玉达,夏松越一起,带苏家兄妹,还有杨富贵一同去留靖府。”
“是!”
“你们现在便去休息吧。”
“是!二小姐!”
詹宁见他们收拾东西离开,扭头看向夏昭衣,等候吩咐。
夏昭衣看着他这炯炯有神的期待眼神,不由一笑:“你和唐涛声明日一早便去打听寿石最大的粮食蔬菜采买处,这个可能并不好打听,需得打点银两,还要磨上些耐心。以及,露出马脚。”
“露出,马脚?”
“总有人会查这个,最不济,庄孟尧的军察部也会查,总之让所查之人有迹可循,最后查到是我阿梨在此采买大批粮食蔬菜。”
“是!那,史国新呢?”
“他随我出城,”夏昭衣自椅子上起身,“如此,你也去休息吧。”
“是!”
詹宁走后,夏昭衣抬脚去到书案后。
或许是jūn_rén 原因,管驰他们三人将桌上收拾得极其整齐,一切井然。
就连搁笔都是笔直的,分毫不差,与两旁似是砖头一样一刀切下的书籍平行着。
夏昭衣本也想去睡,望着这支搁在砚台上的笔,忽然有些走神。
按照时间去算,她当初在衡香所买的那些玉,王丰年应该已经差人送到所有人手中了。
沈冽在探州,离衡香虽远,但也只有数个州省距离,应该也已收到。
夏昭衣拾起笔来,其实有些不太想,以及今日发生之事,季夏和那边也会写信去探州告之。但她身为当事一方,多少也得寄与书信,提上几句才是。
而且,这“不太想”的作祟情绪,是不是有些“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