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水清,直接饮用不敢,洗手却没问题。
洗完手,她的困意涌上,眼皮开始打架。
以前她不会这样,即便再困,但身处险境,她依然能够保持着高度的清醒和警觉。
不说以前,之前便是,打斗一夜仍不知疲累。
是……因为沉冽?
潜意识知道他会回来,所以她的困意便肆意散发?
昨天是,今天也是。
夏昭衣拢眉,强打起精神,左右望了圈,她抽出靴子内侧的匕首,过去伐木。
沉冽找来时,夏昭衣的木架快搭好了。
她的手极巧,木架搭得很大大,以榫卯相连。
一切都好,就是缺个锅或碗。
看到沉冽手里拎着的两个小包袱,夏昭衣放下手里的匕首和木头。
沉冽蹲下,将两个小包袱打开,一股澹香扑面而来。
若不是食物冷了,恐怕香气会更浓。
夏昭衣有些惊讶:“谁送来的?他们也下来了?”
要想到这可不容易,到处都是机关,且那千刃绝壁也不是谁都敢过的。
“我昨夜带下来的,”沉冽道,“但我似乎走错路了,我没有找到你。”
“那,你从哪边来的?可遇见一个被铁链捆着手脚的怪人?”
“……那下面还有其他人?”
夏昭衣顿了顿,道:“你可经过一道峭壁,笔直笔直,只能供三个人并肩而行。”
“嗯。”
“那你过来后,可见到一处暗道口?”
沉冽沉默了下,道:“我以为那是……”
想到那些恶臭,夏昭衣道:“我懂了,你以为那是粪坑。”
“咳。”沉冽轻咳。
“……有些失言,毕竟这里还有吃的。”夏昭衣诚恳道。
“你下去了?”沉冽看着她,“你所说的怪人,便在那下面?”
夏昭衣点点头:“不知是何人,像是关了很久,年深日久之下,他似乎失了常人的认知。我眼见的他,暴躁,易怒,疯癫,听不懂人话,也不会表达。”
“你若有兴趣,回去后我们将他一并带走。”
夏昭衣蓦然一笑:“沉二郎君不嫌人家臭啦。”
沉冽无奈地发现,他竟喜欢上被她这样不轻不重无伤大雅地取笑上几句。
“阿梨,我本也没有嫌弃,”沉冽认真道,“若知下面有活人,我应该也会下去。”
更重要得是,他手里拎着特意让手下赶回去做来得食物。
这是给她的食物,他怎容被弄脏弄污。
看着她略显憔悴的脸,沉冽低头自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纸团,纸团中抱着一块梅花糕。
将纸张打开,沉冽递去:“你先吃,我再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