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臻局促:“这……男女……”
“你瞧不起我?”夏昭衣道。
“哪敢!”姚臻赶忙道,“阿梨将军,我岂敢!”
“手。”夏昭衣道。
她的声音如她眉眼一样平和沉静,说话语调始终不紧不慢,嗓音清脆悦耳,姚臻却觉有一股无形威压,将他紧紧压着。
屋内的气氛也因为她而变沉默凝重,这样一个跺一跺脚,整个衡香都不敢大出气的少女,姚臻暗道,谁敢瞧不起。
姚臻将衣袖拉上,伸出手腕。
少女的手指冰凉,轻轻搭了上去。
郭云哲忽然开始对旁人叽里咕噜,语速时快时慢。
此时屋里敢出声的,也只有他了。
因他出声,夏昭衣眨了下眼睛,朝他看去。
郭云哲也向她望来,瞧见有人关注他,他顿时更激动了,手舞足蹈,语速变作噼里啪啦,像是在热情推销自己东西的小贩。
“小师姐,我让人把他带下去吧……”支离出声。
“不用,”夏昭衣道,侧头看回姚臻,“脏腑受损,或是震荡所致,你自山上摔下?”
“是小生……自己跳下去的。”
“为何?”
“那山低,我确定摔下去不会死,顶多受点伤,我就跳了,不若如此,我怕揪不出又见先生。”
“要对付他,我有其他办法,你其实不必这么做的。”
姚臻愣了下,道:“阿梨将军的意思是,也早就看出他的不对了?所以,你信我的,是不是?”
夏昭衣看了看他,忽的一笑:“所以,你也不信东平学府,是不是?”
姚臻不太自在道:“不,不是的,书院很好,但凡事需讲证据,我拿不出让人信服的证据,便不可以去指责先生。不仅书院不会信,我先前还担心,阿梨将军也会不信。不过听阿梨将军一眼,您是不信我们书院的?”
“东平学府啊,”夏昭衣笑道,“陈腐,迂腐,呆腐,高风亮节不假,先生们皆傲骨铮铮,心气甚高,为了品性风华,他们能舍去性命。只可惜,他们很难认理。常为护短而护短,为风骨而风骨。资历越老,越难讲理,要么顽固不化,要么老辣油条,与他们打交道,只能迂回,不能直面,否则易短命。”
“阿梨将军真是……一针见血,”姚臻失笑,“实不相瞒,阿梨将军一场赴世论学,直接便令学院锐气被消大半。”
“我也实不相瞒,赴世论学这出戏,一为天下书生之气不断代,不为乱世所终。二,便正是为了消一消东平学府的锐气。二者相较之下,后者分量更重,为我的首要目的。”
姚臻一顿,望着少女气定神闲的俏容:“如此说来,莫非阿梨将军早便有意针对又见先生?”
再仔细一想,为了针对这么一个人,竟直接搅动天下风云,不仅敢,更真能搅动得了,气魄和能力,她都有。
姚臻被震得无言。
“是因他而起,但不止是他,”夏昭衣说道,“说说这几日你去了哪吧。”
姚臻愣愣点头:“是。此事,要从数日前的亥时,文和楼的宵禁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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