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病了?”余妈低低的问道。
“没什么。”凤姨说道,“你去看看阿梨回来了没,回来了叫她过来,她如果读过书,我能跟她说上几句。”
“她不见了,我找过的,好像钱千千也跟着她一起走了。”
凤姨一愣,惊道:“她们跑了?!”
“下着大雨呢,”余妈看向屋外,“怎么跑,山下估计都有水泽了。”
心里方才那阵惊恐变得强烈了起来,凤姨觉得自己坐不下去了。
想了想,她裹紧披着的外衣,起身道:“我自己去看看。”
苏举人跛着脚,从山上走了下来。
雷电真的停了,大雨也渐渐变小。
天空还是密布乌云,不过东边积压的云层微微散去一些,有极淡的月色露了出来。
竟这么晚了。
苏举人浑身湿透,步伐疲累,去往义峦院的路上时,他刻意避开那边嘈杂的地方,但还是能听到乱哄哄的一片,和间或夹杂的叫骂声。
拐过一片院墙,就要去到义峦院,苏举人停了下,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山头。
恰好一阵风刮来,他哆嗦了下,湿嗒嗒的头发也被吹了起来。
对面灯火昏暗,偌大的院子里似乎没人,灶台的火都歇了,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动静。
跟身后这些个院子相比,真是清静舒服。
“也没个人影,等天气好了,桥也修好了,统统要你们好看!”
一个人影从那边跑来,边跑边气呼呼的怒骂。
苏举人皱眉,盯着那丫鬟。
金枝也看到了他,不屑的哼了下,加快速度跑了。
卞八爷没有回来,带出去了不少人马,分作两路,一南一东。
山上还剩有不少人,由吴达留下来组织管理,而这不少人,都是昨天没能吃上饭的。
连着饿两天,没人受得了,吴达被吵得烦躁,带着把刀,同两个十人长一起出去避避。
东山头另外一边,是一个很开阔的平野,有一条水域宽广的大河流经。
现在大雨,吴达和两个十人长找了个背风坡,且有崖壁遮雨的磐石坐下。
吴达端着刀,来回看了面,又轻轻掂量了下,放在身旁,道:“这刀越来越不好使了。”
“八爷啥时候回来?”
“看这天气呗,”吴达道,“天色好点他们就回来快,天色不好,就慢了,但至少也得等个两天。”
“饿死了,”另一个十人长摸着肚皮,“后山那群婆娘也不过来送点吃的,一个个都嫌命长。”
提到那些人,吴达更心烦了,怒道:“这次八爷要能带回几个新的,我立马就去后面杀几个,重新立立规矩,让她们知道什么是怕的。”
“今天不是给了个图纸,说能先送个饭来的么,结果那东西也没造好,那两个女人还动起了手。”
“闹呗,八爷的女人轮不到我们教训,等八爷回来自己看吧。”吴达说道。
肚子也跟叫了声,他抬手摸着肚皮,忽然有些生厌,心里的暴躁也一拱一拱升起,很想放把火或是打砸些什么来发泄一通。
他伸脚把下面凸出来的石头狠狠的踹下去,几块碎石一路滚落,在风雨里带起些动静。
他顿了下,抬起头看向另一边的山壁。
天空黑漆漆的,视线模糊,什么都看不到。
“为什么,我觉得那边像是有人。”吴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