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打?桥断了,下山的路也被水淹了,你是飞过去打,还是跳过去打?”赵姨娘道。
卞元雪这几日真是一天不如一天好过,刘姨娘也就算了,赵姨娘都敢这样了!
可是憋了半日,她不知道反驳什么,只是气道:“这跟你什么关系,要你多嘴!”
赵姨娘看回二广:“你找几个人去龙虎堂那边,要快,这件事情跟我们说没用,得去那边找夫人和二当家们。”
二广头疼,看样子,还是得去一趟。
可二当家,哪有什么二当家,二当家都死翘翘了!
没办法,二广只好自己过去。
卞元雪看着他们离开,气恼的看向那边的赵姨娘。
赵姨娘坐了回去,双手在身前揪着手帕,面露焦虑。
虽然山上日子不好过,成日看来看去这么点景致,可山上清闲呐。
什么都不用做,还有人可以使唤,要知道她当初不过才是一个农家女,自小织纱长大的。
这阵子别人没饭吃,她却不同,早先后院送来的糕点干果或者卞八爷直接赏来的,她那小院可藏着满满一箱呢。
但坐吃总会山空,如若后山那边的仆妇们造反了,山上缺人手,指不定她们这些妇孺们都要被赶去做饭了,甚至连卞元雪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人饿到极致会做出什么事情,别人不知道,从饥荒中逃出来的赵姨娘可一清二楚。
卞夫人此时冷冷的坐在卞雷经常坐着的位置。
虽然卞八爷不在,但是他常坐的那个虎皮椅,她也不敢贸然去坐。
大堂下面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确切来说,只有一具,另外两具早就已经血肉模糊,只剩一个扁扁的,模糊的骨架了。
几个十人长都没说话,除了那个在落霞苑被处理完断腿送回这里的十人长,不时在睡梦中呢喃呼痛,甚至暴躁的哭出声音。
气氛死寂安静,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落在吴达的尸体上。
吴达的身手不弱,硬拼绝对能缠上一阵,什么样的人能直接把他杀死,并且没有在身上留下恶斗的痕迹?
“女童应是饵,”一个十人长打破沉默,说道,“就算你亲眼看到她出现,也不能证明就是她杀的吴二当家。”
唯一侥幸活下来的那个十人长看了他一眼,再看向卞夫人。
他现在还在后怕,心有余悸。
那么大一块石头,就离他不到一尺的距离,往前那么一点点,他可能也要被砸个模糊。
他现在甚至还在感激那砸没了腿的,如若不是他拉着,说不定他会跟吴达一个下场。
光是想到这些,他的后颈就一阵冰冷。
“夫人,”一个十人长站在门口高声说道,“几个小厮过来,说后山的那些妇人要逃了。”
龙虎堂宽敞高阔,他的声音喊得响,中气十足,隐隐还有回声。
卞夫人一愣。
堂内的众马贼也愣了:“你说什么?”
十人长回头,看向那边已经要回去的几个小厮,怒喝:“干什么!话没交代清楚,你们要去哪里?!”
卞夫人一拍扶手,怒的站起:“还有没有规矩了!后院那几个管事都在干什么吃的!”
“说不定,她们已经死了。”旁边一个十人长说道,“那些人真要反,她们哪有命活?”
卞夫人头疼的一抽一抽。
抬手抚着额穴。
“而且也不能听这一面之词,下面发着大水呢,这些妇人们没本事离开的,难道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