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走!”夏昭衣回头冲妇人叫道。
同时挥出长鞭,朝迎面跑来的男人们大步狂奔而去,眼眸晶亮,浑身血液沸腾般燃烧。
妇人吓傻了,反应过来后,转身往后面跑去叫人。
有几个男人朝妇人追去,被女童的长鞭拦住。
横劈而来的长鞭有无数尖锐碎片,避开了厚重的冬衣,专门攻击他们握着兵器的手和脸面。
未曾料到这女童竟这般有攻击性,因而才让她占了上风,一等缓过来,一个大汉直接徒手抓住女童的长鞭,并用胳膊去缠绕,发力一扯。
本想将女童拽来,但她的反应速度更快,长鞭瞬时脱离女童的手,随即一柄匕首出现,伴随她灵巧似猫的身影,锋刃封喉,血线喷洒在了冬衣上。
大汉的手鲜血淋漓,痛意比脖子更甚,他跪在雪地上,脸门咣当砸地。
随着他倒下,一支弩箭忽的穿空而来,在他不远处的大汉眉心一痛,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他也跟着倒了下去。
又有几只弩箭射来,被大汉们避开,但要抓住这个泥鳅一样的小童着实太难。
匕首,弩箭,暗器,她身上像是变着花样一般攻击他们,招招致命,同时步伐敏捷轻盈,避开了绝对压制性的所有力量,让他们包裹在厚实冬衣下,不如身着劲衣灵活了的身躯陷入完全被动。
场面一度变的古怪,向来制裁别人,有着压倒性力量和体魄的北元人,在这里无处落刀,变成了木桩。
除却招式上的差异,让他们惊诧的更是这个女童身上的气势,这女童的所有出招都太过凌厉迅速,已经完全不像是为了自保的绝地反击,更像是血海深仇。
一个又一个大汉倒下,夏昭衣终于停了下来,喘着气看向前边的空地,碎发被汗水黏在额际,双目怒焰如烧。
跑了?
她带着这么多手下,就这么跑了?
她脚边有近十具尸体,鲜血在苍白雪地上冲出七沟八壑,弯弯曲曲。
还有一个大汉站在那里,生平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惊恐的盯着女童。
夏昭衣收回目光,转眸看着他,眸中怒意终于散去,冰冷似深渊寒霜。
“你也给我死。”她缓缓说道,吐字清泠,而后身影一晃,匕首带起一细血线,连跑都忘却了的大汉捂着脖子跪下。
……
……
“在那,在那!就在那里面!”
中年妇人的声音响起。
浩浩荡荡跟着一大群人,举着火把而来。
跑入暗巷后,俱是一愣。
雪地一片寂静,高大的男人们的尸体被风雪冷却,血水结霜。
一个女童正在尸体上摸索,小手探入他们的胸口,一具一具的找过去,听闻有人过来,她也没有抬头。
众人愣愣的看着她,说不出的古怪诡异。
巷道的风呜咽作响,汗水干掉的碎发和衣角一起被吹乱,夏昭衣将剩下几具尸体上有用的东西都搜光后站起身子。
天光初亮,女童的小脸蛋在将明未明的晨曦柔光里,光滑的似是剥了壳的鸡蛋,那些飞溅在脸上的血渍,更映衬出肌肤的白皙。
她沉默的走来,在人群丈前处蹲下身子,将搜出来的银子尽数摆在空地上,少说也有十多两,于街坊众人而言,是一笔巨款。
而后她便走了,清瘦身影踩着晨光雪地,消失在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