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校尉道:“啊?”
“你务必要盯保全好这米粉铺,可别再被人当刀子使了。”
翟校尉不情不愿地应下:“是,是是。”
“还有,留二十个人在此洗地,我的人还得去搬尸体呢。”说完,高舟转身走了。
翟校尉在他身后擦冷汗,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威风凛凛。
远处楼阁,虞彦驰身后的房门忽被人推开,闻黛进来道:“大人,那边如何了。”
虞彦驰冷冷道:“自己看。”
闻黛听他语气不对,走近后看去,顿时大惊:“怎么会!”
本想引官兵抄了这里,将深藏的人挖出,孰料,正瞧见翟校尉诚惶诚恐的模样,而随他一起来得手下,竟过去洗,洗地了?
闻黛道:“莫非,这米粉铺的是李乾宫廷里的人?”
“我们不猜,”虞彦驰道,“让舒月珍猜。”
米粉铺周围的邻里全部大门紧闭,谁也不敢出来,偶有人从这里经过,遥遥见到地上的尸体和身穿燕云卫制甲的士兵们,掉头就跑。
等地终于被清理干净,米粉铺里的伙计们端出温茶,连道辛苦。
士兵们累得够呛,满肚子怒言,但不敢外表,接过茶水后狂饮。
詹宁站在三楼窗边,看着他们无一落下,全部一饮而尽,有些忐忑地对夏昭衣道:“二小姐,我手一抖,药下得有点勐。”
夏昭衣澹澹道:“无妨。”
詹宁点头,顿了下,又道:“我回来时,见到沉将军和他身旁的叶正,就在二楼那边的窗口。”
詹宁伸手朝那指去。
夏昭衣目光看去,依然是平澹的声音:“嗯。”
时间缓缓过去,坐在后院外小石墩上休息的一个士兵忽然身子一歪,朝地上摔去。
旁人没当回事,只当他累了。
只是渐渐的,坐着的,站着的,后院外的,院门内的,倒下去得士兵越来越多。
等所有人都倒下了,高舟带人上去,将外面的全部拖入后院。
这一切,就发生在虞彦驰和闻黛的眼皮子底下。
闻黛皱眉道:“这是在干什么。”
虞彦驰道:“不知道。”
“大人,他们看着,又不像是宫里的人。”
虞彦驰抬头看向天空,天光大亮,日头明晃晃地照着,且因为大雨数日,今日阳光分外烈。
他看回那米粉铺,尸体已被一具具包起来,装在了几辆板车上。
待装好,那些人在这几辆板车上面做了不少遮掩,要么是鼓鼓的麻袋,要么是杂草或者油布。
虞彦驰沉声道:“你见过这么狂的人吗?”
“狂?”闻黛看着他。
“一日先后两波刺杀,再蠢的人也该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他们不难猜到我们就藏在暗处。而这里大道宽敞,不时有人经过,且附近邻里全部在家,但他们就在这光天化日下杀人收尸,药晕官兵。你不觉得,这很狂吗?”
闻黛道:“他们,根本不怕被人看见,也不怕被我们看见……”
“没错,”虞彦驰眉心拧作一个结,“能狂到如此地步的人,我只见过一个。”
“谁?”
虞彦驰咬牙道:“阿梨。”
闻黛惊道:“她!?”
虽不曾交手,但这名字已令闻黛如雷贯耳。
程妙德,司马悟,于翔的死都与这阿梨有关。
楚筝的出逃也因她而起,至今楚筝都下落不明,不知生死。
还有刘辉他们,包括虞彦驰在内都在她手上吃过大亏。
这还仅仅只是闻黛身边人的,往更大了的,勋平王晋宏康对她的悬赏令至今未撤。
五百两黄金,封广宣侯,外加一座春萝县。
封王封地,一整座县,就为了抓到一个女子。
“若真是她,”闻黛道,“大人,我们接下去怎么办?”
安静许久,虞彦驰道:“藏起来,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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