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一声,极为清脆的交接声。
厚重古拙的剑刃,吞口处接上剑把上的剑格,空气中似有弹动的余音,低沉雄浑。
卫行川将它扣紧后,横剑入鞘,扣上护环,在将长剑放入剑匣。
“你确认,沈谙他们已死?”卫行川抬头看向恭敬垂首的老人。
郭观点头:“他手下之状,不像是装。”
“我的蛇呢?”
“遍地蛇尸,活者,应不足五条了。”
卫行川勾了勾唇,冷笑说道:“心血尽毁。”
“沈冽还活着,”郭观说道,“此人若活着离开这儿,恐怕日后将一直烦缠我们。”
卫行川淡淡“嗯”了声,没有说话,将剑匣交给一旁近卫,垂头去收整其他。
郭观见他模样,说道:“此前他不爱多管,但沈谙死在了这,他不会罢休的。”
“嗯。”卫行川又是这样应声。
郭观双眉合起,一时不知卫行川所想。
对于沈冽,卫行川总是轻慢,这种轻慢不屑的态度,常令郭观诧然。
沈冽一直天下无名,或者说,有那么一点点名气。
不过这名气,只是一个家族之怨,妻妾之争中,被亲爹厌恶的所谓嫡子,最后还成了寄于郭家篱下的外姓表少爷。
但卫行川和郭观却早在一年前便认识他了,源于沈谙。
沈谙及其师门之人,多次闯入他们之界,其中数次,沈冽都跟在沈谙身边。
这个身手凌厉,剑法一绝的沉默少年,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但这一年来,卫行川每次提及他,总是不放心上。
郭观非常不解,若能将沈冽除去,沈谙何止是被断去左膀右臂呢。
“方为应该到神哭岩了吧。”卫行川这时说道。
郭观点头:“若无意外,应该到了。”
“好,”卫行川说道,“希望无意外,我稍后去休息,三个时辰后启程离开。”
“是。”郭观应声。
女人就站在门口不远处,殿内的声音她全都听得。
这里除了室内,在外的光线永远昏暗,人影面容在沉黄的火光下,只有一个模糊轮廓。除却天生生长于此地之人,任何人长久在这样的环境,都免不了压抑。
更何况,这里还有近乎麻木的屠戮和戕害。
现在终于可以离开,女人心中却半点欢喜都无。
她隐瞒了那女童和乔溪央长得一模一样之事,不知是对是错。
兴许,并不是沈谙要来此,而是这女童来寻仇的呢?
“陈氏。”门口传来声音。
女人回过头去,见是郭观,说道:“郭先生出来了,主公如何说的。”
“三个时辰后离开,”郭观说道,“你去做准备。”
“好,”女人应声,又道,“带不走的东西,如何处理?”
“不处理。”
“不处理?若是他们过来……”
“北边索桥已被方为砍断,玉基台也快了,”郭观说道,“我先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