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点点头。
“秦非,你好像比跟我差不多大吧?怎么还老像个孩子似得需要我安慰你呢?”钟亦文故意的调侃道。
秦非瞬间没有了话说,瞪了钟亦文一眼。
钟亦文笑了起来,秦非就是这样,无论受到了什么委屈都喜欢自己抗着不愿说出来。但只要秦非被说服了,又能瞬间恢复,绝对不会记仇。钟亦文就是喜欢这么简单的秦非。
☆、第49章 放榜(一)
田平还在偷偷忙着散布传闻的事情,那边第二天张家的书肆就闹出了大事。田平了解到整个事情之后,忍不住的咂舌,这钟亦文也实在是太可怕了。果然,选择和他交好是对的。田平对待钟亦文让他做的事情立刻更加认真用心了几分。
原来张家书肆内居然出现了yín *秽画本以及书册,偏偏这些yín *秽之物还包着正常的封面书皮,放在一些有钱人家的哥儿们喜欢购买的书册中央。这些若是让一些哥儿们不小心买了回去,人家脸皮薄自然不会来张家书肆闹事,丢不起这个脸。但坏就坏在,现在是乡试期间,青州州府内的学子满大街.这些学子们在等待放榜的时间内,也没啥好能打发时间的,所以逛书肆的人就多了起来。总有一些不知道书肆情况的外地学子,会不小心逛到专门为哥儿们准备的地方。于是,那些yín *秽书物立刻就被学子们当场发现。
当下,书肆内的所有学子们就炸开了锅,从张家书肆内发现的这些书物居然多达上百件。张家书肆的伙计们有点莫名其妙,只说这些书籍都是他家少爷买回来的,他们不知情。最后,有人直接报了官来处理。
青州州府原本担心这些学子会在城里惹事,所以准备了大量的人力在街道上巡视,只等有人吆喝一声,立刻十几个人就进了书肆。了解了情况之后,那些人也干脆,直接封了张家的书肆,将那些东西全部当做呈堂证供进行管。
张家书肆的事情很快就在城内传开了,而且传播速度简直就有点吓人。早上发生的事情,到下午就在城内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些学子原本在城内每日焦急等着放榜,不少人心中都有点烦躁,如今有了张家书肆的事情,顿时让他们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当下就有学子公开联名上书,要求将张家书肆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yín *秽商家进行彻查关闭,严惩犯事之人,还给学子们干净的书香之地。甚至有学子公开在大街上拦着本届主考官的官轿递书请求的。事情越闹越大,到最后已经闹到了奉命巡查乡试考场,刚刚到达青州的朝中一品大臣陆伯年陆大人那里。
陆伯年大人乃是燕国素有清名的当世大儒,在学子中央的名声非常好。陆大人一听说这事,立刻拍案而起,责令青州知府立刻严查,绝对不能放任这样扰乱书香之地名声损害读书人清名的存在。
这后面的事情,就是钟亦文也万万没有想到的。
青州知府迅速让人将州府内张家书肆的一众人全部拿下,而后又派人将张家书肆在青州其他地方的店铺全部关闭,进行检查。最后的结果,当然就是只有张家在州府内的这家书肆出现了yín *秽读物。张家人也很光棍,立刻交代出了这里的负责人是张家三少爷张杜枫,他们真的不知情。而且,张杜枫是到这青州州府准备乡试之后才接手的这里的书肆,之前张家书肆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张杜枫的名声也迅速传了出来。
青州知府的判决也很狠,当下查封张家所有的书肆,对于主犯张杜枫剥夺秀才功名监三年,张家书肆的其他伙计判刑一年到两年不等。
这样的处罚结果是在放榜之前就出来的,可见青州知府他了多大的力气。
这件事情在以后的许多年里都会伴随着科考被人提起,人称“青州张书事件”,可见这影响力有多大。
几个乡试的主考官将他们已经拟定出来的录取名单,检查了一遍,立刻将第一五十二名的张杜枫一名划去,又将后面所有人的名次往前调整了一位,原本刚刚排在五百零一的那个学子顺利的入榜。这个幸运儿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和钟亦文相熟的老秀才。
有的时候真的是一念之差就会谬以千里。钟亦文原本只是想要小小惩戒一下张杜枫,破坏张家书肆的名声,所以才偷偷的让人换了张家籍,还怕数量太少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换了一百多本。没想到这些在青楼楚馆随手可见的东西,放在书肆里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这也是钟亦文对古代学子们爱好清名的理解不够,有些事在某些地方可以光明正大的说,有的地方却是提都不能提的。再加上这个等待放榜的敏感时期,终究一下子就悲剧了张杜枫。
钟亦文会不会对张杜枫有所愧疚?答案自然是不会。张杜枫之前对钟亦文的挑衅,钟亦文不在意并不代表不知道。现在张杜枫居然欺负到秦非身上,钟亦文恨不能亲手给他一刀,又怎么会愧疚。
七日后放榜的大早上,田平几人再次聚集到了钟亦文的家中。他们之前已经约好一起去看榜,所以依旧是一起吃早饭,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出门。
常乐和侯文昌两人对张杜枫的感觉平平,特别是后来张杜枫主动疏远他们几个,让他们两人觉得有点没有面子。但是他们在听说张杜枫的事情之后,稍稍惊讶了一下,现在倒是能够平静的和钟亦文他们一起评价评价。
“张兄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吧?”常乐第一个提起这个话题。
侯文昌摇摇头:“可惜了!”
田平却是看了钟亦文一眼,发现钟亦文还是笑的那么自然,没有一点点的异常。不禁有点怀疑,是不是他自己想错了,其实张杜枫会出事真的只是巧合。
吴远安最直接,他对于张杜枫的印象一直不算好,若不是有钟亦文几次拦着,怕是早已经和张杜枫起过几回争执:“奸猾鼠辈,心思龌龊,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可惜的?”
侯文昌立刻被噎住,半句话也说不上来。
田平笑了起来:“吴兄,不要置气。侯兄估计只是可惜张杜枫那人展露出来的文才,不提人品。当然,侯兄,张杜枫已经不是秀才,也不必如此谦逊的还当他是好友‘张兄’,他实在配不上我们称呼一声兄!”
“对!”常乐立刻附和田平的话,“我们当人家是兄弟,可惜人家未必这么看我们。你看我们当初和他相交时间也不短吧,你们谁知道他家是开书肆的。每次我们几个想要看书,不都是要到钟兄这里来借阅,还要轮流抢着时间来看,人家说过一句什么没有?”
钟亦文意思不明的说了一句:“毕竟人家是开书肆的,和我这样藏书都是家里自己的不一样。”
“钟兄,人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到你这就是反过来的!”吴远安难得的开玩笑。
钟亦文有点哭笑不得,常乐和田平是最直接哈哈大笑。原本有点气闷的侯文昌也跟着笑了起来:“对,还是我想得太过简单。吴兄,田兄你们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