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畅与裴迪文交换了下眼神,两人相视而笑。
舒畅临近产期,裴迪文就把于芬和舒祖康接了过来。舒畅本来还担心他们适应不了裴宅的生活,舒祖康表现很淡然,于芬简直就象是挑刺来了。不仅对裴家给舒畅的营养餐有意见,就连舒畅即将而来的做月子,她也有不同的看法。
储爱琳也是留过洋的,从小接受的也是西方教育。她有办法把伍盈盈治得乖乖的,可是真拿这个亲家母没办法。裴宅里,每天都见她们两人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不过,争过后还都不伤和气。说到底,目的都是想让舒畅得到最好的照顾。
储爱琳咬了咬唇,和风细雨地说:“我不是逃避做婆婆的责任,而是月嫂受过专门的培训,她们知道什么对产妇是最好的。
于芬摆摆手,“再受过培训,有比过来人懂吗?你就是怕脏,怕吃苦。嗯,你这种贵妇,当然不可能做这些伺候人的事,一般都是别人伺候你。没事,舒畅是我生的,为她做什么,我都愿意。”
储爱琳哭笑不得,“亲家母,舒畅是迪文的太太,我的媳妇,我怎会不愿意呢?只是。。。。。。
“知道了,你怕自己笨手笨脚,对不对?那你放心,我来好了。你只生了一个孩子,我可是生了两个,经验足。当年生畅畅时,我都过四十了,舒畅现在才二十多,很好调养的。”于芬一副深明大义。
“亲家母,不是这个道理。我的意思是。。。。你年纪这么大,伺候月子很累的。”储爱琳一说完,看着于芬陡变的脸色,知道又讲错话了,忙闭嘴。
“我就是不如体会保养,其他哪里显老了?”于芬的音调腾地高了八度。
“你不显老,一点都不显老。”储爱琳直叹气,“亲家母,我们可不可以进房间谈这事,人家护士都往这边看了好久了。
“畅畅在房间里,不可以在她面前争吵,孕妇心情要保持平静。”于芬翻了个白眼。
储爱琳目瞪口呆,她又没占着理了。
裴迪文很没孝心地想着养尊处优的妈妈,被自己的丈母娘整得委屈的样,有些忍俊不禁。
还是舒畅心疼婆婆,她刚要出声,突然,体内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突地出声轻呼。
“怎么了?”裴迪文关心地问,手轻揉着她的小腹,感觉腹中孩子动得很厉害。
“迪文,我。。。。可能要生了。”大滴的汗珠从舒畅的额头流下。
镇定自若的男子突地慌了神,脸色哗一下苍白如纸,他站起、坐下,坐下、站起,“舒畅。。。。。”他惊恐地握紧她的手。
“迪文,别紧张,快唤妈妈。”舒畅提醒他。
“哦!他慌张地转身,“妈。。。。。”语调不自觉都走样了。
外面正争执的两个女人一下噤省,然后一起答道,从外面跑进来。
“要生了?”两个过来人对看一眼,齐声高叫。
番外:六,香港,春(下)
舒畅的阵痛有点奇怪,疼了一会儿,又和没事人似的。可是刚端了杯汤喝了两口,又疼得满脸扭曲。反反复复几次,裴迪文看着她这样,都快抓狂了。
“舒畅,剖腹产吧!”他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口。
舒畅咬着牙摇摇头,故作轻松地问:“是不是怕我自然分娩,以后会身材走样,陪你出去丢了你的脸?”
裴迪文俊美的面容冻成一块石雕像般,他深吸一口气,“你这样疼得哪有个尽头?”
“你去问妈妈们,生孩子都得历经这个过程,没什么的。”又一阵阵痛袭来,舒畅关上眼,感觉呼吸都快停止了。
她当然恨不得剖腹产,打上麻醉,一个小时候,什么都过去了。她的几次产检,医生都说孩子胎位正常,建议她自然分娩。而且自然分娩,下次怀孕,就可以放在一年之后。可剖腹产,至少得过三年才能怀孕。
这也是一种爱的回报吧!为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哪怕疼,哪怕累着。
她比谁都知道裴迪文有多喜欢孩子,他们曾经失去过一个,在得知她再次怀孕时,他站在b超室,当着所有的医生和忽视,仅仅地抱着她。那一刻,她在他眼中看到喜悦的泪花闪烁。
整个怀孕期,他从没有离开过她一天。她妊娠反应重,为了一块点心,他能为她跑遍全香港。入秋时,她无意提起以前吃的红薯,他立刻丢下公事,陪着她非回滨江。
七个月之后,他为她洗澡,帮她穿鞋,陪她散布,听胎教音乐,看观光风景片。随时随地,她都能感受到来自他的珍视。
她发誓,为了这珍视,她要让他更幸福。
裴迪文揪心地看着她,直叹气。
终于,在镇痛了两天一夜之后,裴家第四代金孙不再折磨他的爸妈了,翩翩有礼地来到了这人世间。
星相学家说,这个时辰大富大贵、一生超凡卓尔。
米兰第一时间发布了这个消息。
年过八旬的裴天磊欣喜若狂,亲自给孩子起名叫裴浩然,当即把自己名下的股份赠给他一半。
后来,据产房内的护士描述,配这太太进产房的裴迪文,在儿子出生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很古怪,象笑又象哭,握着太太的手,嘴唇颤抖着。产妇与婴儿转回病房,舒畅足足睡了一夜之后,精神才缓了点。一睁眼,感到病房内静悄悄的,裴迪文趴在婴儿床前面,傻傻地笑着。
“迪文!”她轻换一声。
裴迪文回过头,却没动身。“舒畅,你醒啦!”
“你在干吗?”她吃力地问,看到他的手放在婴儿床里。
“然然shǔn xī 我的手指,好有力。裴迪文激动得两眼发光,“只是他还不会喊我爹地。”
舒畅无语。他以为他儿子是神童吗,生下来就会说话?
“手指不卫生的。”她说。
裴迪文微微一笑,“我有消毒过了。他好象很饿,你睡着时,他一直在哭,给他奶嘴,他也不吸,头甩来甩去,我的手指一碰到他嘴,他一下含住,就不松了,也不哭了,真有趣。妈妈们又为孩子是否吃人r还是牛r争议去了。”
“当然吃人r。”舒畅断然说道,“至少要吃到八个月才断奶。”
小浩然shǔn xī 得大概累了,眼睛眨了眨,睡着了。裴迪文轻轻地掩上小被子,坐到舒畅身边,“可以喝人r,你夜里会睡不好。”
“是我们的儿子呀,睡不好又怎样?”舒畅埋在他的颈间,娇声说,“迪文,儿子帅吗?”
“现在红扑扑的,脸上毛茸茸的,看不出有多帅。”裴迪文老老实实回答。
舒畅叹息。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降低,其实做了父亲的男人,那就根本是一弱智,连句安慰人的黄花都不会说了。
于芬和医生都极力支持人r喂养,说这样的孩子的免疫力强。
可是。。。。。。
舒畅哭丧着脸看着怀中的孩子,她和他奋斗了一个小时,儿子把茹头含在嘴里,就是吸不到r汁,两人都是满头大汗。小浩然急得放声大哭。
“这到底是怎么了?”舒畅求救地看向医生。
医生了然地一笑,“你这个答记者不知道使出吃奶的力气是多大力气吗?小公子体弱,还没有体力自己shǔn xī 出r汁,第一次么,可能需要点外力。”
“用吸奶器吧!储爱琳讲,然后心虚地看看于芬,她没喂养过孩子。裴迪文一出生,便交给了r娘。
于芬眼一瞪,“不行,吸奶器是用在以后奶胀时的,第一次吸,唱唱会疼疯的。迪文,你吸。”
“嗯?”裴迪文目瞪口呆。
医生抿着嘴偷乐。
“你是然然的父亲,你力气大,你不吸谁吸呀!”于芬理直气壮。副裴迪文脸胀得通红,舒畅也难堪地羞红了脸,“妈妈,你别胡说。”
“我没有胡说,不信你问医生。”
“这。。。。。这简直是胡闹!”储爱琳控制不住的又火气上冒,迪文好歹也是恒宇的总经理,四十多岁的男人,让他帮孩子吸奶,传出去不让别人笑掉大牙?
裴迪文摸摸鼻子,看看舒畅。舒畅窘得都不敢和他对视。
“哇。。。。。”怀中的小浩然扯开嗓门又大哭起来。“喂牛r吧!”储爱琳心疼孙子。
“好了,大家先都出去休息,我来哄孩子!”裴迪文胆战心惊地抱起孩子,在房中转着圈。
“你都几天不回公司了,工作上的事怕是积了一堆。这月子里的事还是我们来。”储爱琳说。
“妈咪,我有分寸。”裴迪文接话道。
医生率先走出病房,一边走嘴角一边抽搐得厉害。
于芬和储爱琳无奈地看看裴迪文坚决送客的表情,怔了怔,也出了病房。
众人一散,裴迪文忙掩上房门,回头看着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