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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1 / 2)

齐懋生头冒青筋,半晌才道:“既然如此,不如就嫁给毓之算了……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又洁身自爱。和屋里的人也是干干净净的……有我看着,定不会委屈你的……”


你是我爹吗?管我那么多!


她睁大了眼睛瞪他。


齐懋生见顾夕颜瞪他,脸色变得冷凛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看见齐懋生这个样子,顾夕颜心中一寒。眼睛眨呀眨的。眼泪就珍珠似地落了下来。


齐懋生脸色越发地y沉了,半晌才道:“别哭了!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有儿子,毓之就不纳妾,这总可以了吧!”语中多有无奈。


你才胡说八道呢!顾夕颜在心里腹诽道。根本就是道不同不为谋,多说无益。


顾夕颜懒得理她,撇了撇嘴。


齐懋生“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一双冷冷的目如刀似地盯着她。


顾夕颜心中一悸,不知怎地,就冒出一句话来:“我,我才不做你的侄媳妇呢!”


齐懋生顿时目瞪口呆。


不知为什么,顾夕颜看到这样的齐懋生,心中一乐,嘴上却不饶人,冷冷地道:“让我每次见到你都给你叩头奉茶,你想都别想。”


齐懋生目光闪烁,表情严肃,看上去有诡异。


顾夕颜觉得和这个人讨论自己的未来根本就是鸭同j讲,完全不通。她决定转移一个话题,道:“干嘛总是说我啊,你呢?说说你吧!”


齐懋生一怔,眸中闪过无法掩饰地诧异,眉间旋即拧成了一个“川”字。


顾夕颜见状,顿时来了兴趣。


他肯定没有再婚,是不是还没有忘记叶紫苏呢?


顾夕颜眨着象黑曜石一样熠熠生辉的大眼睛,俏皮地道:“你呢?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有点为难他的意思。


果然,齐懋生眼中出现了少有的忧色:“我妻子去世了……有一个女儿,今天五岁了……”


叫齐红鸾吧!


顾夕颜在心里补充道。


齐懋生脸上流露着伤感:“早知如此,就应该给她定一门亲事,也免得……”


顾夕颜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如果他回不去了,齐红鸾就成了孤儿了。失去了父母的庇护,孩子的命运可想而知。


她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安慰齐懋生:“不会的……你一定能平安地回到燕地去的!”


齐懋生低头轻叹亲留下来的庄园,过几年风声不那么紧了,再把女儿接过来……”


“你,你让我诈死!”齐懋生鄂然,“那是决对不行的!”


顾夕颜讪笑。也是,人家堂堂燕国公的二公子,怎么能诈死了隐姓埋名做个庄园地管事。想当初。他不也嘲笑了叶紫苏和方少卿地吗?


火光电石中,她突然有了一个主意:“齐公子。我有个想法。”


齐懋生诧异地望着她。


顾夕颜激动地说:“用棺材,用棺材把你送出去。”


齐懋生反对:“不行,如果我是左小羽。一定会开棺检查的。”


“不,不,不。”顾夕颜道,“把你放在尸体下面。嗯,我是说,棺材一般都很沉重又很厚,他们可能会开棺检查。但总不能把尸体给翻起来然后敲着棺材地底板看看藏没有藏人吧。我们在棺材里面做个夹层,你躺在夹层里面……这样也安全一些,我们就不一定要刘家帮忙了……”


“你等等!”齐懋生眼中闪过异采,“我想想。”说完,齐懋生闭着眼睛则轻轻地靠在了顾夕颜旁边的床庑旁沉思起来。


顾夕颜屏生静气不敢出声打扰。静静地盯着齐懋生。


齐懋生真地很英俊。身材高大挺拔,气质硬朗刚毅,给人很“man的感觉,特别是他沉默不语地时候,有一种内敛的锋利,可张可驰,就象,就象藏在匣里的名剑似地,有种低调的华美。


屋子里静悄悄的。顾夕颜支肘望着齐懋生,气氛安静而温馨。


过了好一会儿,齐懋生才睁开了眼睛,黝黑的眼睛明亮温暖,顾夕颜心中一喜。急急问道:“怎样?”


齐懋生道:“这个计划可以一试。”声音里隐隐透着点欣喜。


“那就好。那就好!”顾夕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也很高兴。自己的这个主意在齐懋生这种人手里应该可以发挥到完美无暇吧。她犹豫道:“要不,我们自己干!”


齐懋生听懂了顾夕颜的意思,目中含笑道:“真死人不好找啊!”


“啊!”顾夕颜这才想到自己计划的那个关键人物,她不禁脸色一红,“是啊,的确不好找。”


两个人不由相视一笑。


空气中充满了融融的味,象糖果的芳香,让人从心底甜到舌尖。


今夜以后,就是永别的时候了吧!


顾夕颜心生戚色,嘱咐他道:“你明天小心点。如果情况不对就立刻从滴翠阁旁边的林子里穿到黄先生那里去,那边地园子这两年一直赁给长生班的人在用,他们那边人多手杂,特别是这段时间排新戏,又请了一些名角来。我想那些人一定带着自己的小厮什么的,你虽然扮小厮不象,可扮个车夫之类的还行……”


齐懋生闻言眉角一扬,好象对她的这种安排很有点不以为然。


顾夕颜选择视而不见,继续唠叨:“可千万别往内院里窜,我们家穷,仆人少,到处冷冷清清的,有几只蚂蚁爬出去都一清二楚的……”


齐懋生笑起来:“我看你们家内院松得很嘛……”


顾夕颜脸色一红:“家里实在是太大了!”


齐懋生目含担忧地道:“你也别乱来……”说着,他把那枚玉柱私章塞到顾夕颜的手里,“如果我能平安回到燕地,一定会帮你地。如果万一我……你就拿着这私章去找毓之,他是下一任燕国公继承人,一定会好好地照顾你的……你,也帮我好好看着我女儿……”


怎么象是临别的遗言!


伤感突如潮水般涌向心尖。


顾夕颜泪盈于睫。


齐懋生,以他特有的方式关心着自己的一个英俊男士……


“好了,好了!别哭了!”齐懋生故作轻松地说,“你照顾我女儿是一回事,可不许给她看那些歪书,也不许灌输她那些乱七八糟地观点,嗯,听清楚了没有……”


顾夕颜强颜欢笑地点头……


“还有,千万不要一个人跑出去。到盛京地威武镖局去,让他们护送你去燕地……中途要经过晋地,那里很不安全……这几年晋地士族大量兼并土地,流民很多,大白天的都有强盗出没……你可别把我地话当耳边风……”齐懋生殷殷软语,顾夕颜心生戚戚。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静伫在那里。


顾夕颜抬头。


原来已经天亮了。


两人面面相觑。


“姑娘,姑娘!”一阵轻声的呼喊。


是墨菊的声音。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收敛了气息,不敢有丝毫的举动,象马上就要被主人撞见的贼似的,还带着点惶恐的表情。


第六十五章 忧心忡忡


墨菊喊了几声无人应答,轻手轻脚地离去。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两个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齐懋生眼中闪过踌躇:“我走了,你可别乱来啊!”说完,不等顾夕颜答话,推开窗就翻身而出,削瘦挺拔的身姿很快地消失在了薄薄的晨雾中。


顾夕颜追了几步又停下,倚在半开的窗棂旁发了一会怔。


半晌,她才才转身喊了墨菊。


一夜未眠,却不见疲色。


顾夕颜草草地吃过早餐就去了顾夫人那里给她请安。


她去的早,想不到还有比她更早的人。


刘老爷和刘左诚已笑眯眯地等在那里了,见到顾夕颜,他支了顾夫人出去给她沏茶,顾夕颜趁机说了句“滴翠阁”,刘老爷站在自己身后的刘左诚交换了一个眼色,刘左诚立刻疾步出了房门。


等顾夫人再进来时,只看见刘老爷和顾夕颜相谈甚欢。顾夕颜和顾夫人说出几句闲话,又和刘老爷寒暄了几句就借故告辞了。


回到勿园,只有墨菊和顾夕颜的园子静悄悄的,顾夕颜心神不宁的,静坐在窗前的大榻上,好象在侧耳听着些什么。


墨菊觉得奇怪,也静下心来倾听,却什么也听不到。


顾夕颜见状,淡然地笑了笑,吩咐墨菊:“我到床上去躺一会儿,你去守园窜个门子,看看刘老爷都干了些什么!”


墨菊明了地点了点头,保证道:“姑娘放心。”


墨菊走后,顾夕颜又独自静立了一会,神色渐渐萎靡起来,她打了一哈欠,起身准备上床休息,谁知一起身。竟然觉得头重脚轻跌在了地上。


顾夕颜不由地苦笑,半晌才爬了起来。脚步轻飘地上了床,胡乱拉了床头叠得整整齐齐的夹被披在了身上,闭目养起神来。


齐懋生。齐毓之……齐懋生,齐毓之,两个名字反复地出现在她的心间。


渐渐地,顾夕颜陷入了朦朦胧胧中。她好象看见齐懋生刚毅的脸上含着忧悒,远远地出现在她的眼帘,殷殷叮嘱她:“你要帮我照看我女儿。”顾夕颜刚要回答,齐懋生的面孔突然就近了。微笑如阳光般明媚地望着她,神色奕奕,一扫满脸的风尘和憔悴,人年轻了快十岁,眉宇间飞扬矜贵。对着顾夕颜深情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派风流倜傥的貌样。顾夕颜一惊,齐懋生什么时候这么轻佻了?她惊呼道“你是谁”,那人笑道“我是齐毓之啊”,顾夕颜揉了揉眼情,竟然真的是齐毓之,她急切地上前拉着齐毓之地衣袖:“齐懋生呢,齐懋生呢……”齐毓之笑盈盈地道:“他不是还在盛京吗”……


顾夕颜倏然醒来。汗透衣襟。


外面的骄阳似火,旁边有人轻声喊“二姑娘,二姑娘”。


顾夕颜茫然地喊了一声“齐懋生”。


旁边地人道:“去哪里,姑娘要去哪里……”


顾夕颜慢慢敛过神来,墨菊清秀的脸庞出现在她的眼帘里。她声音嘶哑地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墨菊望了望床头地自鸣钟。道:“快十二点了,是吃午饭的时辰了。”


顾夕颜急了。连珠炮似地道:“你怎么没有叫我起来?我让你去看看刘老爷那里有什么事的你可去看了?”


墨菊忙笑道:“去了,去了。刘老爷一早上就和夫人说着话儿,现在正和夫人吃午饭,我掂记着姑娘,所以提了食盒来……刚到,就听见姑娘在梦呓,说什么去哪里的……”


顾夕颜呆了片刻,一溜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拐一拐地朝秀和园跑去。


墨菊忙追了上去。


顾夕颜风风火火似的到了滴翠阁,一拐一拐地上了二楼。


二楼空空如也,连地上铺的那床破絮都不见了。


如果不是满屋尘灰中有一块光洁的,她简直都要怀疑这里是否真地住过人。


紧跟在她上楼来的墨菊在她身后局促不安地轻声地问道:“姑娘,您这里怎么了?”


顾夕颜步履蹒跚地走到了滴翠阁二楼西边的窗棂边,望着窗棂上那块在风中猎猎作响的破棱布发了一会儿怔,然后跌跌撞撞地下楼去了。


两个人回到了勿园,顾夕颜神色怏怏地和墨菊吃了午饭,又让墨菊去顾夫人那里看看刘老爷都在干些什么。墨菊要收拾了碗筷再去,顾夕颜等不及了似的要她去了再回来收碗,墨菊正在犹豫着,就听见门外有动静,她撩帘一看,原来是端娘和杏红回来了。她忙迎了上去:“姑姑,可用过午饭没有?”


端娘满脸风尘,精神却很好,笑道:“用过了,在夫人那里用地。姑娘这两天可还好?吃了午饭没有?”


墨菊犹豫了一下,笑道:“都好,都好。”


正说着话,顾夕颜在室内问道:“可是端姑姑回来了!”


墨菊忙撩了帘子请端娘进了内室。


端娘一见顾夕颜,大吃了一惊。


她精神萎靡,气色怏悒,整个都无精打采的。


端娘上前搂住了顾夕颜:“姑娘,这是怎么了?”


顾夕颜勉强地笑了笑,说:“没什么。你回城的时候京中戒防如何?”


端娘小声地道:“还是挺严的。”顾夕颜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没有什么意外的事吗?”


端娘笑道:“没有,没有。”说完,吩咐墨菊:“红杏晕车,你快去伏伺下杏红吧!”


墨菊应声扶了杏红出了门。


端娘这才道:“妥娘两口子忠厚老实,你看,一共是二万三千两,还有帐册,都是一清二楚的,就是园子里收的干冬笋卖的钱都记了上去……”说着。解开了手边的一个蓝布包袱,露出一叠整整齐齐地帐册和几张银票。


顾夕颜兴趣珊然地看了一眼。手里把玩着一个什么东西。


端娘仔细一看,是一块小小的玉石。她笑道:“哟,姑娘是哪里得的这东西?”


顾夕颜地手缩了一下。轻声道:“是个小玩意。”说完,眼中露出迷茫。


端娘不明所以,正要说什么,正好墨菊进来请示端了茶进来,端娘悄悄指了指神游太虚般的顾夕颜,墨菊知道端娘地意思,摇了摇头。端娘见状。思索了一会,就和顾夕颜说起来去栖霞观地事:“……把姑娘和两家送来的庚贴都给了贞龄姑姑,贞龄姑姑说今天姑娘红鸾星动,是宜嫁之时。两家送来地生辰和姑娘的也没有什么冲撞的地方……”


顾夕颜神色鄢然:“母亲那里怎么说?”


端娘笑道:“照姑娘吩嘱的回了。夫人说暂时放一放,等见了皇贵妃娘娘再说。”


顾夕颜“哦”了一声。又是一阵沉默不语。


墨菊给端娘倒了茶正要出去,顾夕颜却猛然抬头,看见了墨菊,厉声道:“要你去守园,你怎么还在这里?”


顾夕颜一向待人和气,这样的厉声是极少的,墨菊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连声道:“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她急急地朝端娘点了点头。疾步走出了房门。


端娘陪笑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顾夕颜也不应她地话,侧身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道:“我有点累,姑姑您也一路辛苦了,先去休息休息吧!”


端娘迟疑着。杏红却撩了帘子进来。轻声地道:“姑娘,惠兰姐姐来了。带了七巧斋的碗豆糕,说是来谢谢姑娘那让我们去帮着晒了书……”


杏红的话音刚落,顾夕颜猛地坐了起来:“是惠兰吗,快请她进来!”


端娘和杏红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杏红快步撩了帘子请了惠兰进来。


惠兰刚进来,顾夕颜就道:“你一路来有没有遇到什么稀奇的事?”


惠兰“扑哧”笑了一声,道:“姑娘怎知我到贵府遇到了稀奇地事!”


顾夕颜表情似喜还忧,有点发怔的样子。


“您可不知道,我车到了通义坊的街口,却遇到了正在那里盘查的左将军。”惠兰笑盈盈地道,“我那车夫不懂事,打了贵府的旗号,左将军却大手一挥,一路畅通地到了。你说这事奇不奇……上次还把我们的车夫打了一顿,据说到今天都起不了床了!”


端娘听了只拿眼睛瞅顾夕颜,顾夕颜却面无表情,刚才的兴奋劲全无了。惠兰瞧出点端倪来,笑道:“这是怎么了?”


端娘掩饰地笑了笑,说:“没什么事,没什么事,姑娘脚崴了,正不舒服着了!”


顾夕颜趁机道:“是啊,脚有点疼。”


惠兰犹豫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端娘起身准备送她,顾夕颜却客气地道:“既然来了,就多呆一会儿,吃了晚饭再回去也不迟。”


谁知惠兰立刻笑盈盈地道:“如果甚好。我还没有去给夫人请安了!”


顾夕颜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缓缓躺下,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她们,身体发出冷淡而疏离的气息。


杏红歉意地朝着惠兰笑了笑,陪着她出了门。


端娘朝着墨菊使了一个眼色,墨菊轻声地道:“姑娘,那你休息吧,我和姑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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