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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部分(1 / 2)

被人发现,是指有这个事而露了陷;落入陷阱,是指没有这个事想除他而后快。


齐懋生脸色一正,表情严肃地道:“当时燕地在熙照的谍报说,有一个人自称手中握有制造火铳的图纸,要高价出售。并按照我的要求送了三分之一地图纸过来做为凭证。当我到达约会地点地时候,只发现满屋的死人,没等我回过神来,就朝了围击。虽然那些人都蒙着脸,但指挥灵动,行动干净利索。配合默契,一看就是行伍出身,而且其中还夹杂着几个其貌不扬地绝世高手,我就是一时疏忽被伤地……等我冲出重围的时候,街面已开始戒严。”齐懋生面容变得冷峻起来,“当时和我一起到达的。还有一个和我一样受约而去的,虽然大家都在相貌上做了一些乔装,但他气度不凡,身边仆众身手极高,应该也不是泛泛之辈。因我当时失踪,燕地在盛京的谍报转移了事务重点,等回过头去再查的时候。也查不出什么有用地东西了。”


他苦涩地笑了笑:“实际上也不用查,这样的手笔,除了朝庭,也没有人敢。没有人能做到。我不死,估计他们也不会甘心。”


望着他有些失落的神情,顾夕颜直觉的就想安慰他。


没有吃过猪r,也见过猪跑了。那些电视、电影里不是常常有这样的情节。


她沉吟道:“懋生。你也不用这么沮丧。或者,这件事根本就是不针对你的,而是针对所有知道有火铳这回事地人,或是针对所有敢出面买火铳的人呢!”


齐懋生就点了点头:“嗯。我当时也这么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市面上也没有大规模的出现火铳,一般的人是根本不知道它的价值的,就算有人知道。没有实力。也不敢据为己有。而且那人出价极高,不是一般的人能问鼎地。如果背后没有类似于国公府这样的势力支撑,根本就拿出那么多的钱来。”


说到这里,他象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夕颜道:“嗯,夕颜,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既然如此,那人不是死了,就会和我一样……如果真如我怀疑地那样,说不定,这火铳……而且这场刺杀也并不是完全因为我私自出兵高昌所引起的……”


齐懋生就猛然地坐了起来,喊道:“四平,你给我进来!”


顾夕颜闻言,忙从一旁拿了件衣裳糊乱地披在了齐懋生赤l的肩上。


四平并没有进来,而是隔着落地罩的帷幄低声地应了一声:“爷,奴婢在!”


齐懋生道:“你去把定先生找来,我有事要协商。”


四平应声而去。


齐懋生起身穿衣。


顾夕颜想到自己现在是懋生地妻子了,当然要表现的贤慧一些才是,结果她刚起身,就被齐懋生给塞进被子里了:“天气冷着,给我好好呆着。我和定先生说两句就让人传膳……虽然肚子不饿,也不能不吃……”


说话间,外面已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国公爷,你叫我!”


齐懋生已利索地穿好了衣服撩开帷幄走了出去,顾夕颜只得又躺了下去,听两个人说起话来。


齐懋生道:“我们可能偏离了方向,一直把火铳想的太过神秘。时间已经过去四百多年了,谁知道这中间又发生了一些什么。也许这火铳和刀剑一样,也有一个使用时间或是年限……你去查一查,看看蜀国公和凤台那边都有些什么动静,我一直怀疑那个和我一起被围的人是蜀国公府的人!”


定治汉大吃一惊,转念又露出明了的神色。


如果齐懋生地怀疑是正确地,那也就是说,以前掌握着火铳的蜀地发生了巨变,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蜀地蜗居剑南一直无所作为的原因了,既然蜀地失去了对火铳的控制力,那熙照也可以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一直让所有政治势力唯唯诺诺、止步不前项上之剑,早就不复存在了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言中事隐(三)


齐懋生看见定治汉露出震惊的表情,知道他已经了解了自己的心意,就朝着他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道:“还有,一定要想办法打探清楚太后现在的身体到底怎样了,说起来,她今年也有六十多岁了。常言道,人到七十古来稀。她也是该安排后事的时候了!我让齐潇和崔庆谈高昌都督府大都督一职世袭之事,本意就是试探朝庭。如果他们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太后恐怕就不会再对燕地容忍了;如果崔庆还犹犹豫豫,那说明太后对我们可能会以怀柔为主……”


因为如果准备歼灭燕国公齐氏的势力,那什么过份的要求都可以答应,反正失去的总会回来;但如果以安抚为主,那就要很慎重,因为承诺的东西,不仅要对兑,而且可能就永远是别人的了,更何况是地理位置和经实力都非比寻常的高昌……这次与崔庆的谈判,是一次对朝庭关于齐灏私自出兵高昌又占领江中郡不退兵态度的试探!


定治汉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爷请放心吧。”


两人又寥寥交谈了几句,定治汉就告辞了。


齐懋生让四平传了膳,和顾夕颜一起吃了新婚后的第一顿饭。


这期间,他的神色一直有点恍惚,顾夕颜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可能让他想起了什么遗漏的事,也不打扰他,自顾自的吃起来。


可能是没有休息好的原因,她只是喝了一点汤就没有了食欲,见齐懋生吃完后拿着筷子发愣的样子,她不由微微一笑。下炕给齐懋生泡了一盅茶。


齐懋生接过茶盅,这才发现茶是顾夕颜泡得,歉意地笑了笑,欲说什么,顾夕颜就抢在他前头开了口:“你先把伤口的药换了再去忙!”


齐懋生就笑着捏了捏顾夕颜的手。让四平传了大夫进来。


这次顾夕颜躲在屏风后面张望。


大夫给他用的是一种褐色的粉末,顾夕颜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地香菊的粉末。


齐懋生地身体并不象顾夕颜想象的那样,有很多狰狞的伤疤,除了背上有两道白痕的旧迹外,就是腹间的两道伤痕,一道从左肋下划到腰际,是暗红色的,一道就是在胸口的位置,只有两寸长。但却肌r翻飞,红赤赤的,很是怕人。


上完了药,顾夕颜帮他穿上了衣衫。不过因为业务不熟练,所以显得毛手毛脚的,搞了半天,但齐懋生地的耐性很好,一直微笑着望着她。


穿完衣裳,顾夕颜嘱咐齐懋生:“你早去早回,要注意别再把伤口崩开了。我正好趁着这个时候把屋子里清理一下。”


齐懋生就笑着摸了摸顾夕颜的头:“别清了。有什么让嬷嬷们去做,你躺一会。这段时间赶路太辛苦了,不花个两、三天的功夫是难得恢复的。我让嬷嬷们给你燃个熏炉,定定神!”


顾夕颜也的确有点累,但想到那些从魏府带过来的一些物什自己心里还没有底,又觉得是一桩心事搁着,神色间就有些犹豫。


齐懋生低低地一笑,竟然在她耳边私语道:“是不是想让我抱你上炕……”


顾夕颜娇嗔地望了他一眼。


齐懋生笑道:“那好。你自己上炕去!”


顾夕颜见他这么坚持,又怕他真的闹起来要把自己上炕,把伤口崩开,就上了炕。


齐懋生见她睡下了。等嬷嬷们把熏香点了起来,这才转身离去。


顾夕颜把脸贴在柔软蓬松的被角,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的花香,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齐懋生走出门后,就低声对四平说了几句话,四平瞪大了眼睛,望着齐懋生地背影半晌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是”。


等齐懋生回来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雨已经停了。空气分外的清冷。


他进了屋,两个女人正沉默无语地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一个是段缨络,另一个是位刚刚三十出头的妇人,她中等个子,长着一张圆圆的脸,皮肤白皙细腻,身材微胖,未语先笑,给人很亲切的感觉。


两人见齐懋生进了门,忙起了身,那妇人就朝齐懋生敛衽行礼:“奴婢赵高氏,给国公爷请安了。”


齐懋生就笑着打量了那妇人一眼,道:“赵嬷嬷,几年不见啦。高姑姑还好吧!”


赵嬷嬷笑道:“多谢爷关心。春里气温适宜,又有您送去的百年参果,相信姑姑的腿疾很快就能好了。这次我来,姑姑特意嘱咐奴婢,见到爷了,一定要代她给叩个头,请个安!”说着,就跪下去给齐懋生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


齐懋生受了她的礼。


赵嬷嬷站起来后,就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四平,四平机灵地拉了拉段缨络的衣袖,两人出了门。


迈出门槛地时候,四平还细心地替他们掩上了门。


四平和段缨络一出去,齐懋生的目光就变得如刀锋的锐利起来。


赵嬷嬷见状,微微一笑,圆圆的脸庞更觉得可亲:“爷请放心,奴婢虽然比不上高姑姑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可奴婢手脚伶俐,又受了高姑姑这么多年的教诲,一定会照顾好太太的!”


齐懋生脸上就出现了少有的犹豫之色。


赵嬷嬷看在眼里,心中暗惊,忙低下头去整了整衣襟,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


齐懋生沉默半晌,才低低地道:“你跟我来。”


赵嬷嬷曲膝行了一个福礼,提起放在太师椅旁小几地匣子,跟着齐懋生进了内室。


内室的气温明显地要比外室气温高很多。顾夕颜一个人静静地侧身躺在炕上。修长的黛眉,明艳的脸颊,红润的双唇,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留下小小的y影,象朵娇娇嫩嫩地花。恬静地独自绽放着。


赵嬷嬷微怔。


难怪国公爷那么不安……年纪那么小,又娇得象朵花似的……


齐懋生已脱了鞋上炕,他抱起夕颜,轻轻地喊了一声“夕颜”。


顾夕颜听到动静,无力地抬起眼睑,模模糊糊地喊了一声“懋生”。


齐懋生抱着她发了一会怔,然后才朝着赵嬷嬷点了点头。


赵嬷嬷就自己端了一个绣墩坐到了炕头,白嫩嫩、胖乎乎的手就搭在了顾夕颜的尺寸关脉上了。


顾夕颜朦朦胧胧的,感觉抱着自己的身体有一种特别的温暖笃定的气息。好象这样被抱着,就很安全似的。她知道这是齐懋生的怀抱。但又有人一会儿抬抬她的手,一会儿弯弯她的腿,又不象是齐懋生做的事。她整个人口干舌燥的,昏沉的厉害,连张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她就含含糊糊地喊了一声“懋生”。


懋生低沉醇厚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嗯,我在这里呢!”


顾夕颜一听那声音,人就镇定下来了,迷迷糊糊地道:“懋生,我口干!”


齐懋生就摸她的额头。还带着怜爱亲吻着她的脸颊:“好,一会就给你倒茶去,乖宝宝,一会就给你倒茶去……”


说话间,她就感觉有异物进入了她的身体,虽然温暖,但她还分辨的出来,那不是齐懋生的……顾夕颜的身体一僵。齐懋生就轻轻地抚着她的额头:“夕颜,是我,是我……”


柔软中带着珍爱的声音安抚了她不安的情绪,她刚放松下来。就感觉有冷冷的东西流进了她的身体。


她有点害怕。


懋生,在干什么……


眼睑却有千斤重量似的,让她睁不开。


顾夕颜用腿去踢他,可腿好象被绑上了什么重物,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就抬不起来。她只好嘟嚷着:“懋生,我不喜欢。不喜欢……”


齐懋生有着温暖掌心的大手就抓住了她踢出去的腿。溺爱地道:“好,好。不喜欢,我们不喜欢……”


可那冷冷的感觉却越来越深顾夕颜颤抖起来:“懋生,我不要……我要你,我不要这个……”


然后她就感觉到了齐懋生的吻,带着灸热的气息密密匝匝的落在她的额头、脸颊上:“夕颜,乖乖,小宝宝……”


是珍爱和纵容的语调。


母亲的怀抱,母亲的语气,也应该是如此地吧!


她突然间就觉得眼睛涩涩地,心里酸酸的,象任性地孩子似哭了起来:“懋生,我不要,我不要……我要你,我不要这个……”


泪水刚流出眼眶,就被灸热的唇吸了进去。


顾夕颜不依地扭动着身子,身子却象失去了控制似的根本不听她的摆布,动也动弹不了,顾夕颜就更加放肆的哭了起来。


随着她的哭声,身体里那冰冷的感觉也慢慢地融化了,耳边却传来嗡嗡的声音,好象有很多人在说话,却又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她有一种自己正赤身l体地躺在众人面前的感觉,心里慌张又害怕,她焦急地喊着“懋生,懋生……”。


赵嬷嬷把用暖玉做的玉势从顾夕颜的身体里拿出来,屋子里立刻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身材伟岸的齐懋生象抱着孩子似的抱着顾夕颜,温柔地吻着她的额头,喃喃的说着一些安慰她的话。


赵嬷嬷想到新太太刚才嚷嚷的内容,脸上也不禁微酡。


什么叫“我只要你”……就是馆子里的小姐,怕也喊不出这样的话来……


她突然就想到自己第一次跟着高姑姑给人问诊的经历。


那次,也是给齐灏的夫人,不过不是这位顾氏,而是叶夫人。


刚刚新婚的叶夫人,还是上有公婆下有叔侄的时候,住在承禧院,比顾氏年纪还要小些,府里作主的是高姑姑。不知为什么,她日渐消瘦,高姑姑就请示了徐夫人想给她品品脉象。当时,齐灏不知怎么得了消息,急着赶过来,他见叶夫人很是局促不安,就趁着高姑姑转身交待事情的时间悄悄对叶夫人道:“你要是不喜欢,就别让她们……”叶夫人当时煞白着小脸,明明眼中流露出害怕,嘴上却说:“既然是府上的规矩,怎能从我这里坏了去!”


想到这里,她不由就抬头望了齐懋生一眼。


十几年不见,齐灏已没有了少年时的飞扬锋利。刚毅的脸庞上不仅带着温和的表情,而且眼中还闪烁着无奈的神色,正耐性十足地哄着顾氏。


赵嬷嬷就在心底轻叹了一声。


真是哭闹的孩子有奶吃……如果当初叶夫人也象顾氏这样不管不顾地任性,会不会结果又不一样呢!


她把玉势放进一旁装着滚开热水的小小的白色细瓷盘里,轻微的“噗通”声中,瓷盘里的水被映成了一汪碧绿。


第一百五十四章 言中事隐(四)


“嬷嬷把这个留给我吧!”齐懋生的注意力全放在顾夕颜身上,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赵嬷嬷,轻声地道。


赵嬷嬷不解地道:“什么?”


齐懋生就又说了一遍:“我不知道原来是用这个上药的,嬷嬷把这温玉做的玉势留给我吧!”


赵嬷嬷就有些犹豫。这个玉势,是临别前高姑姑特意送给她的。因是专为上药用的,还有些与众不同,她也只有一个。


念头闪过之间,赵嬷嬷不禁道:“爷,太太身体很好……”


她的话音刚起,齐懋生就很凌厉地瞪了她一眼:“这个时候不说这些,小心她听到了……”


赵嬷嬷心神俱凝。


她原是高姑姑的一个族侄,五岁时父母双亡,就投靠了当时在齐府后院当总管的高姑姑。高姑姑也对这个族侄抱有很大的期望,七岁启蒙,九岁就跟在身边调教。齐灏,她并不陌生,他的的性格,她也是有所了解的。可现在……不仅愿意哄着顾氏,而且还处处维护着她……


赵嬷嬷低垂下眼睑,怕泄透了自己的心绪。她语气极其恭谦地道:“爷不用担心,我们说话,太太听在耳朵里,只是嗡嗡的一片,是听不清楚的。”


齐懋生就望着她挑了挑眉。


“这屋子里熏香品阶不高,象是给小姐们用的。”赵嬷嬷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齐懋生的表情,“吸了这种香气,感觉比平常更敏锐,听觉却比平常更迟钝些。你不贴着太太的耳朵说话。太太根本就听不清楚您在说些什么!”


齐懋生脸上就闪过一丝不自在。


赵嬷嬷心中一动,就试探道:“不过……”然后语气就顿了顿。


齐懋生竟然追问到:“不过什么……”


赵嬷嬷只觉得透心地凉。


七情六欲不动于色的齐灏,竟然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语调放缓,语气更加轻柔了:“不过这香有点伤身体,以后爷还是少用为妙!”


齐懋生没说话。只是低头去看夕颜。


夕颜眼角还挂着几滴晶莹剔透如水晶般的泪珠儿,嘟着嘴,歪在他的臂弯里又沉沉睡过去。


赵嬷嬷就想到了她来时高姑姑一番语重心长的嘱咐:“我年纪大了,你不能总这样跟着我。这是一次机会,你还是回去吧。我知道你不愿意再趟进齐府的那摊浑水里了,可这世上哪里有真正的清净地啊!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膝下的这一双儿女想,她们没了父亲,你要是再不能顶起来。过几年谈婚论嫁的,谁看得上眼……为了孩子们,你也要去奔这个前程。”


她抿了抿唇,头低得更卑微了:“说起来,别是熙照了,就是整个夏国,包括栖霞观的那些所谓的医姑,也没有比得上高姑姑的。爷又何必舍近求远呢?临来的时候,我从春里带了一些小物件事,爷也许用得上……”


齐懋生就轻轻地“哼”了一声。


高姑姑关于齐灏的叮嘱在她的脑海里响起:“……他到目前唯一遇到的不顺大概就是床第之间的事了。所以最忌讳别人从这方面窥视他的心思,他之所以和魏夫人翻脸,也与这有很大的关系,所以你务必要小心,别摸了他的逆鳞……”


赵嬷嬷背脊发凉,忙机敏地住了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齐懋生。


齐懋生看她的目光如刀锋般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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