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富贵?什么花啊?”
“这些白萝卜片就是花办啊!这些绿的花椰菜就是叶子,还有,我等下会把这些红萝卜压出一颗颗小圆球,你看着吧,一定会很好吃。”
“你这么有把握啊?”
“当然!”他超有自信。开玩笑,不过就是一些蔬菜,他一个大男人还会拿它们没办法吗?“我知道你怕油,放心,这道菜我会做得很清淡。”顺便补充一句。
“那我就先谢谢啦!”她心窝一阵甜。这男人,很明白她的口味呢。
“那你呢?打算做什么?”换他好奇了。
“我要做这个。”她献宝似地捧起一块上好五花r。“东坡r!”
他一愣。
“我知道你喜欢,所以特别做给你吃的。”她也很得意地眉飞色舞。
“你会做吗?”他怀疑地问。这道菜可不简单呢。
“别小看我。”她比起一根纤葱玉指,在他面前摇了摇。“我可是特别回娘家接受过厨子特训的,绝对不让你失望。”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两个人各自发下豪语,也转身各自忙碌起来,又笑又闹地经过两个小时后,总算大功告成。
结果叶南军许诺会做得十分清淡的“花开富贵”油是放得少,但盐却不小心搁太多,咸到不行,而喜蓉预备拿来当招牌料理的“东坡r”则是煮过头,线绑得又不够紧,瘫软成恶心的一团。
“这就叫清淡?”
“这就叫受过特训?”
两人互相吐槽,又互相强迫对方把自己的爱心料理吞下去,一顿饭吃下来,又咳又呛,脸色一下青一下白,却也开怀得哈哈大笑。
吃完饭,两人很不负责任地把大战后的残局交给佣人收拾,迳自溜回干净温暖的卧房。
一进房,叶南军便到相连的浴室,在浴缸里放了一缸热水,又忙碌了一会儿,才拉开棉纸玻璃门,对妻子招手。
“老婆,过来。”
赖在贵妃榻上转电视看的喜蓉抬头。“干么?”
他闲闲倚着门,嘴角拉开邪佞浅笑。“老公大人帮你洗澡。”
“什么?”她一怔,脑海自动浮现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脸颊瞬间爆红。“我才不要!”
“过来!”他威严地下令。
她嘟起嘴,心跳怦然,慢吞吞地走向丈夫。
他伸出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扳过纤细的娇躯。“看。”
“哇……”她眼睛一亮,被眼前浪漫的布置迷住。
阔朗的浴室里,随意摆放几盏素雅的蜡烛,幽幽地亮着,方形的大浴缸里,漂浮着玫瑰花办,旁边的茶几躺着一瓶香槟、两只水晶酒杯,还有一盘鲜红欲滴的草莓。
“香槟、草莓、蜡烛!”她赞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曼蒂克了?老公。”
他轻笑,转过她下巴,不客气地啄一口蜜唇。
“你不是一直嫌我当初求婚时很没情调吗?这是补偿。”
“所以这算是第二次求婚吗?”她凝视他,诱惑似地扇扇眼睫。
他下腹一紧。“你说是就是。”
“那我考虑一下。”
“你说什么?”他瞪眼。他这么用心,她竟还胆敢说要考虑?
“我说我要重新考虑一下。”她笑嘻嘻,眼珠转动。“毕竟你这个老公,好像有点太色了。”
“我色?”他懊恼。“好!让你见识一下我有多色。”魔手开始放肆地解她衣襟。
她吃吃笑着,在他怀里扭动,想躲开他邪恶的侵犯,却反而更加速激发他情欲,索性扯破她裙子,甩在一边。
“哇!好暴力。”
“还有更暴力的呢。”他打横抱起她,不管她大呼小叫,把她抛进浴缸。
高高溅起的水花迷了她的眼,视线蒙眬。
“喂!你——”还来不及抗议,他便打开莲蓬头,冲刷她的发。
“叶南军!”
“别动,我帮你洗头。”他又温柔又霸道地命令。“这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帮人洗头,你可得好好珍惜自己的幸运。”
什么幸运嘛。她闭上眼,气恼地噘嘴。
“躺着。”他轻轻推她,让她的头靠在浴缸边缘,掌心抹上洗发精,在她头皮上按摩。
还满……舒服的。
她忘了要挣扎,沉醉在他灵巧的指劲里——唉,哪天他要是不做总裁,还真可以考虑去当洗头小弟,技术不错嘛。
他仔细地替她洗沐秀发,动作极慢极慢,慢到她几乎疯狂,他的指腹,在她的头皮性感地来回搓揉,那是爱抚,把一个女人到崩溃边缘的爱抚。
她咬住唇,阻止自己不争气地逸出呻吟,血流在体内悄悄地。
他玩够了,才拿水冲净她的发,而温热的水流又是另一种折磨,逐渐升高她体温。
“舒服吗?”他仿佛还嫌这一切不够捉弄她,还故意低下头,轻咬她耳垂。
她终于忍不住叹息。
“出来。”他牵起她的手,拉她跨出浴缸,她梦幻地由他摆布。“现在轮到身体了。”
他暧昧地宣布,抹上沐浴r的双手开始在她身上点火。
喜蓉只觉一阵强烈晕眩,双腿发软。
他根本不是在帮她洗澡,而是……简直就在挑逗她嘛,哪有人洗澡洗得那么慢,一寸一寸,反复按抚搓揉,有时连嘴唇都来凑热闹,衔来一颗草莓,喂进她嘴里,然后跟过来分享蜜汁。
连喂了几颗草莓,将她逗得气喘吁吁后,他忽地搂她纤腰,另一只手握着沐浴巾轻柔地刷她的背。
她软弱地靠在他怀里,娇躯与他紧密相贴,她能感觉到他衣衫下紧绷的肌r,以及胯下那火热的勃起。
她心跳狂乱,女性深处倏地窜起一道疼痛的渴望。
她迷蒙地望向他,他身上的白t恤湿透了,阳刚的胸膛若隐若现,她瞪着,忽然好想剥开他,狠狠咬他曲线完美的肌r。
对啊,她早就该剥开他了。她一丝不挂,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l露着,他却还好端端穿着衣服,这不是很不公平吗?
她冲动地想着,勉力将小手挤进两人密密相贴的r体间,扯开t恤。
“你干么?”他好笑地问,但不一会儿,当他感觉到她调皮的指尖正旋弄着自己的r尖时,气息一紧。
他僵立着,而她的手滑过他结实的小腹,再往下,缓缓拉下他长裤的拉链。
他喘息。“喜蓉,你到底在做什么?”
“帮你脱衣服。”她沙哑地低语,索性蹲下来,拉下他长裤,然后往他内k进攻……
火山爆发,情欲的融浆蔓延,他倏地拿高莲蓬头,温水冲刷过她全身,她颤栗不已,全身汗毛敏感地竖立。
泡沫被冲走了,欲火却丝毫未灭,他饥渴地以目光侵略她雪白如免的胴体,然后将她推抵墙面,俊唇迫不及待地找到丰r上两颗比草莓还甜美的果实。
他激狂地吸吮着她,品尝着那难以形容的绝妙滋味,欲望昂然挺立,厮磨着幽径入口,她不能呼吸,贝齿用力咬他肩膀。
他一点也不觉得痛,就算痛也是至高无上的享受,他抬高她细嫩的玉腿,圈住自己的腰。
“南……”
她轻喘嘤咛似c药,将他迷得神魂颠倒,捧起她圆臀,野性地冲刺……
她喜悦地娇吟,迎接他,包容他,她但愿自己是大海,能容纳这男人所有的一切,她愿他和自己一样,感受到这份异样的饱满与充实。
她捧起他的头,玉手探入他浓密的发间,芳唇吻他额头,吻他耳垂,吻他泛着男人香的颈侧,以及他仿佛能撑起天下的肩膀。
他在她身上驰骋,载着她一起征战四方,她不想要天下,只想要他的温柔。
她要他,要他!多一点,再多一点!她要和他一起攀上激情的顶峰……
狂喜的浪潮袭来,她在他怀里痉挛,他抱着她,两人一起坐倒在地。
她依偎着他,虚软地赖靠在他胸膛,起不来。
他重重喘息,爱怜地替她拂开一束束落在脸上的湿发。“喜蓉。”
“嗯?”
他贴近她耳畔,暧昧地吹气。“这次换你帮我洗了。”
她愕然,半晌,逸出一串风铃般的笑声。
第六章
有多久,不曾像那样笑了?
喜蓉叹息,从悲喜交杂的过去中回神。
如果后来,她没在路上和谢承家的母亲巧遇,或许她会无知地继续与他过那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吧!
可惜她知道真相了,也不能原谅他刻意的隐瞒,五彩的梦幻泡泡,终究还是幻灭。
喜蓉咬了咬唇,从阅读窗台上起身,来到床前,静静注视着依然躺在床上沉睡的男人。
昨夜,是他们几个月来第一次同床。自从她得知真相,和他大吵一架后,他便悄悄搬到客房去睡了,要不是家里临时有客人来,他也不会留在这里。
他倦极坠入梦乡,她却是睁眼到天亮。
她奇怪他怎能睡得着?难道他不觉得两个各有所思的夫妻躺在一张床上是一件极尽讽刺的事吗?他怎能忍受两具躯体如此亲近,两颗心却遥远如天涯各一方?
她不能忍受这虚假的婚姻、虚假的亲匿,但为什么他可以?
一声模糊的低吟从叶南军唇间逸出,他伸手抚了抚额头,看样子快醒了。
喜蓉顿时僵住,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他睁开眼,坐起上半身,见到她,蒙蒙眬眬地打招呼。“喜蓉,你起来了啊。”说着,他打哈欠,搔了搔头皮。
他还没真正地醒来,现在的他,正处在意识迷蒙的状态,这是他的老毛病了,刚起床时,会有一些低血压。
喜蓉心一扯。
她曾经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一个在外头总是气定神闲、精明能干的男人,原来也有这样小迷糊的时候。
他摸索着下床,脚板不小心踢到床脚,痛得哀叫一声。
“你怎么了?”她不由自主地上前。“小心一点!”
“我没事。”他对她微微一笑,忽地伸手拉过她,轻轻拥了拥。“别担心。”
我才不担心!
她好想抗议,声音却梗在喉咙,出不来。
他放开她,甩甩头,仿佛要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摇晃着走进浴室。
她目送他,几秒后,瞪向自己无意间伸出的双手,懊恼不已。
她在做什么?难道她想扶他吗?她干么还要关心他?他只是个她恨不得早早跟他离婚的男人!
她早就想跟他离婚了,他一直不肯,两人才勉强维持这种貌合神离的婚姻。
对,她早就想离婚了,每多见他一次,她便更痛苦一分……
走出浴室后,叶南军似乎已完全清醒,倚在门边,深幽的眸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喜蓉。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吗?”他哑声问。
只有他这种没神经的人才能睡得好吧?
她恨恨地想,白他一眼。“我睡得很好,多谢关心。”
“是吗?”他撇撇嘴,不相信。
她一阵气恼,蓦地冲口而出。“你什么时候才要搬回书房去睡?”
他闻言,神色一沉。
“你的青梅竹马看来会在我们家作客好一阵子,难道你打算这段期间一直跟我同房吗?”
“有何不可?”他眼神冷漠。“我们是夫妻,本来就应该同房。”
她咬唇。
“我以人格保证不会侵犯你,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他语气讽刺。
她不说话。
“今天晚上我会早点回来,你也是,客人来了,总该好好跟人家吃一顿饭,尽一下主人的本分。”
“……”
“还是你晚上又有什么非参加不可的慈善晚宴?”他挑衅地问。
她瞪他。“我会回来吃晚饭。”
“那就好。”叶南军表示满意地点头,他转身,没让妻子看到自己嘴角扬起的一丝放松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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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军去上班后,喜蓉也换上外出服,在叶母和魏明怡的冷嘲热讽下,昂然踏出家门。
她跟谢承家的母亲约了见面喝咖啡,对方告诉她一个大消息。
“伯母,你的意思是,承家要回台湾了?”喜蓉颤声问,又惊又喜,又是惘然,内心五味杂陈。
“嗯。”谢母笑着点头。“承家说他身体已经休养得差不多了,过阵子就回台湾来。”
“他真的要回来了?”喜蓉一时还不能相信这个消息。
自从谢母告诉她,谢承家其实是得了胃癌,动过几次手术后,在美国一家疗养院疗养,她便一直犹豫着是否该主动联络他。
几个月来,她多次想打电话给他,拿起话筒后,却又总是怯懦地放下。
她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又能说什么,虽然知道他当初并不是因为无情才和她分手,虽然知道丈夫明知真相却故意隐瞒一切,但,又如何?
她毕竟已经嫁为人妻了,也离不了婚……
“我告诉承家,你已经知道他是因为得了胃癌,才会故意跟你分手,他说他一回来就会找你,亲自跟你解释。”
“他会来找我?”喜蓉顿时恐慌。
她曾经深深爱过的男人要回来找她,她该怎么办?她会不会一见到他,才发现自己最爱的还是他?会不会恨自己这两年来无法陪伴他?他得了那样的病,却因为不忍心拖累她而将她推离自己……他真傻!
“承家他……身体真的好了吗?”
“你也知道这种病,就算手术成功了也不能保证可以活多久。”谢母叹息。“不过听说医生认为承家复原的情况很好,还满乐观的。”
“那就好了。”喜蓉掩住唇,咽回一声软弱的呜咽。他能好好活着,真是太好了!
谢母见她激动的神情,忍不住倾身上前,握住她的手。“你听我说,喜蓉,我知道承家那孩子很爱你,我看得出你也还是关心他,就算伯母自私,我想问你,你能不能回到他身边?”
“什么?!”喜蓉震撼,整个人僵住。
“那时候他是以为自己活不久了,才把你让给叶老板,他请求叶老板好好照顾你……他是真的很爱你啊!你忍心丢下他一个人吗?”
“我……”喜蓉说不出话来,泪水在眼眶泛滥。
她当然体会得出承家对她的爱意,虽然她也曾怨过他不该说谎骗她,但他的出发点毕竟是因为爱,他不忍心她跟着他受苦。
但难道她就忍心抛下他独自对抗病魔吗?如果当初他肯告诉她事实,她绝对毫不迟疑陪在他身边!
但现在……
“承家自己一定不好意思开口,就由我这个做妈的开口来求你。我求求你,喜蓉,回到我们承家身边好吗?”谢母哀哀求恳,满面皱纹折叠着一个母亲的心痛。
喜蓉闭上眸,眼泪流过颊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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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和谢母见过面,得知前男友不日就要归国,她一颗心便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她知道,摊牌的时刻就要到来,她迟早得做个决定,这决定,绝不可能让三个人都满意,一定会有人受伤。
一定会有一个人……
喜蓉不敢再想,恍惚地走在街道上,一个下午,她压遍了台北东区每一条巷弄,麻痹地注视着一扇扇妆点精致的橱窗。
天上涌来乌云,点点细雨飘落,她走在雨雾里,眼前一片迷蒙。
不知过了多久,她回到家,站在玄关处迎接她的管家见她淋得全身湿透,吓一大跳。
“你怎么了?太太,怎么不叫人去接你呢?淋成这样,小心感冒了!”
“我没事的,吴管家,只是一点小雨。”她淡淡地笑,走进屋里。
叶母跟魏明怡正坐在客厅聊天,抬头见到狼狈的她,两人交换嘲讽的一眼。
“唷!我说喜蓉,你是跌到水沟里不成?”叶母首先发话。“怎么搞成这样?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像什么话!”
喜蓉不答腔,接过吴管家递过来的干毛巾,默默地擦干头发。
“喜蓉嫂子大概是淋了雨了。”魏明怡接口。“不过嫂子是不是忘了带钱包啊?怎么不叫计程车?”
“她可能是故意想淋雨吧!”叶母冷哼。“明怡你不晓得,你南军哥哥这个老婆性子怪得很,最喜欢学那些穷酸人家的女孩子,她还会到园子里种花,把自己搞得一身泥巴!”
“不会吧?”魏明怡骇然。
“我早说过,要南军好好管管自己老婆,他却总是不管,放任她每天在外头鬼混,也不晓得是不是跟哪个野男人去幽会。”叶母完全无视儿媳就在一旁,不屑地叨念。
喜蓉知道婆婆是故意念给自己听的,她一向就讨厌自己,只是没想到,就连在客人面前,她也如此毫不掩饰。
或许,她也是乘机对魏明怡暗示些什么?
“唉,阿姨,你别这么说嘛。喜蓉嫂子可能只是待在家里太闷,所以才想出去透透气吧?”
“闷什么?哪个做老婆的像她这样三天两头往外跑,还常常比老公晚回来?”
“哎呀!只要南军哥哥不生气就好了嘛。”
“说到南军,他不是说今晚要回来陪你吃饭,怎么还不见人影?我打电话问问他!”
“南军哥哥忙,阿姨就不要催他了啦,我想他忙完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魏明怡甜甜地笑。“没关系,只要是南军哥哥,多久我都等。”
南军哥哥、南军哥哥!
叫得挺亲密的嘛。喜蓉冷冷地想,不知哪来一股闷气堵在胸口。她将毛巾递还给管家,正想告退上楼梳洗,叶母的大嗓门又响起。
“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想你做叶家的儿媳妇了,有哪个女孩像你这么乖巧又听话,一心一意对我们家南军?只是那孩子不晓得哪里吃错药了,居然白白放过你这么一个好女孩!”
“唉,如果南军哥哥肯要我,我现在嫁给他也可以。”魏明怡叹息。
她说什么?
喜蓉僵住,锐利的眸光朝沙发上两个不怀好意的女人s去。
一个当着客人跟下人的面教训她,另—个公然流露对她丈夫的垂涎——这两个女人究竟当她是什么?真以为她那么好欺负吗?
她上前一步。“凭魏小姐的条件,一定能找到理想的对象,‘单恋’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