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在场的几位大佬中,战道双盟固然背景强大。可是比较个人实力的话,唯有冉与鬼道旗鼓相当,其它两人都逊其一筹;假如请动盟内高人为难一名在仓国久负盛名的修士,又与两盟明面上的不问凡尘事的原则不符;或者换个说法,两名主事多半要落个办事不力,前程堪忧的结局。
一来二去。原本实力最弱的古剑门长老鬼道,反倒成了盘踞落灵的大佬中最威风的一个。这让他养成了骄横跋扈的习惯,倚老卖老,不拿几位主事者当回事,说话更是呼来喝去,俨然一副天不收地不管的悍匪。
谁也没有想到,原本不温不火的局面在今天突然被打破,袁薄固然态度大变,不知得到什么指示,竟完全不顾其余两家的态度,与鬼道针锋相对。反之鬼道更加离谱,言辞刻薄如街头悍妇,非犀利凉薄所能形容。
他除了讥讽袁薄,竟将矛头对准了她——那名所有人都知道不可招惹的万世之花头上,怎不叫人惊诧莫名!
夜莲之可怕,即不在其修为也非其美貌;虽然这两样也很可怕,足以让她成为令人生畏的存在。然而她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此,而是因为她的师尊;准确的说,是她一露面将被纳入门下的那个人齐旻!
他是道院十三分院院长,有五雷尊者之称的超级大拿!
成为夜莲的入幕之宾?这话放在别人身上没什么关系,若是传扬出去被齐旻听到……
一句话形容,袁薄的命运就要寄托在五雷尊者当时的心情了。心情好,别人洒然一笑就此淡风轻;心情不好的话,别说他只是一名武灵,一名被流放到落灵承担罪责的舵主,就算他是真正的战盟长老,怕也无法承受雷尊的怒火。
袁薄怒喝道“鬼道,你竟敢亵渎仙子清誉,就不怕……”
“有吗?我有吗?”
鬼道一阵莫名其妙,轻蔑说道“我这快要入土的老头子,还能亵渎谁谁谁的清誉?袁舵主扣帽子能不能讲分寸,别像个孩子一样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你……”
袁薄无言以对,指着鬼道,身子一个劲儿抖动。严格来说人家讲的没错,快要死的人,就算明知道他胡编乱造,又找谁说理去。然而他不在乎,袁薄却要承担谣言传播的危险,如何能不怒不惊,又或是不惧。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假如袁薄不值一文,他就是叫破天,也没人会当他真的对那位仙子有何想法。苦就苦在他的身份地位相当不俗,虽不是修士之身,五灵近二星的实力,也已相当于元婴中期;真要论起来,还真有这个资格。
修道之人不信谣言?
别扯了,修士也是人,是人就会八卦,是人就有猎奇心理;这是拥有七情六欲同时也拥有最最擅长想象的万物之灵所特有的本性,哪有什么区别。
不用多,只要经过十几人之口,这句随口戏言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摸样,更不知会发展出多少版本,演绎出多少曲折离奇的桥段戏码。没准人们会说,这件事可不是什么空穴来凤,当时有道盟长老、沧长老以及古剑门长老现场佐证,如何如何又如何如何……
越是想下去,袁薄越是觉得脊梁骨发寒,两张薄唇抿成了线,恶狠狠盯着鬼道的双眼好似要喷火。鬼道见之心花怒放,毫不掩饰其得意卖乖的无耻嘴脸,仰头将葫中美酒一饮而尽,故做淡漠说道“袁舵主身强力壮,正是胸怀广阔,志图长远的时候。我已年迈,就不参合此等大事了,几位慢慢商量,老夫俗事压身,还有些琐碎要处理,告辞。”
说着话,他也不管旁边两位什么脸色,径直迈步踏出桥楼,凌空化作流光而逝。随着他的离去,空气中一股凌厉骤然而起,还有一声包含着沧桑的朗笑,与几句令人色变的慨言。
“若是真有那一天,袁舵主可不要忘了,此事有老夫一份功劳。”
身后,袁薄死死咬着牙,双手如抡落琵琶般一阵急,身体止不住连退三步。
“嗤!”
裂帛之声响起,袁薄胸前一缕布条飘散,仿佛被什么东西撕扯下来;其面色惨白,强行咽下涌至喉间的鲜血,仍不免当场出糗。
“死老鬼,好厉害的剑意!”
丁姓老者与冉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
……
……
三元旧址的废墟上,不知何时建起一座三层小楼,砖瓦墙石皆为黑,泛着幽深与冷漠的意味。自这幢小楼建起后,周围邻居受不了那股寒意,纷纷自觉远去。如今三元,楼榭清新不然纤尘,却不似当年那样热闹,显得格外孤独。
一道流光自远而来,毫不停顿投入小楼,显露身形后,赫然就是刚刚大发神威的鬼道。此时的他已经收敛神色,写满沧桑的脸上透着复杂,七弯八绕,径直来到后院的洞府密室之中。
“臭小子炼剑炼好了没有,亏你好意思说自己天赋异禀,有老夫亲自指,干事还这么慢!”
装了半天流氓,鬼道心绪谈不上好与坏,更多的是觉得荒诞。此时回到家里,再不用装模作样按照别人要求行事,气哼哼喝道“赶紧滚出来,好好和老夫说说,到底为什么这么干!”
“别急啊老爷子,这是炼制本命法器,又不是打铁。”
随着话音,十三郎从密室中走出,眨眨眼睛问道“感觉怎么样?爽不爽?”
“爽个屁!”鬼道没好气儿地骂了声,随后想了想,老实承认了自己的感受。
“还是有爽的。”
……
……(未完待续飘天 文学注册会员推荐该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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