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孱弱到可无视的火球飘飘忽忽从小少爷手里飞出来,艰难而执着地穿越数十米空间,击中了他的右掌。
那只刚刚释放完、但没有生效的神通的右手。
十指连心,剧痛让胖修士的双眉拧成了团,惊恐且疑惑。
这怎么可能!刚刚开始修炼的小修士,最最低级的火球术,怎能伤得了自己?夸张讲,哪怕胖修士站着不动且不施展任何手段,也断无可能被它击伤
火焰在手上燃烧,焦臭气息传至鼻端,如此真实。胖修士意识到这是真的,随后又意识到自己竟已失去了行动能力,还有心念微动便能运行自如的法力。
他的胸口上出现一个破洞,但没有血。略显肥厚的面孔顷刻间干瘪,只余一层皮粘在头骨上。像极了同伴释放的骷髅鬼物。胖修士想喊,想调动藏在丹田温养的护身之宝,但做不到;他的身体与灵魂仿佛隔离开,思维仍在运行,五感均在,偏偏做不了任何事。
“孽障,果然藏在这里!”空中传来断喝,胖修士心中一阵狂喜。他听出那是谁的声音。知道那人具有怎样的实力与威严,心里想这下好了,自己应该有救。
“孽障,原来躲在这里!”又一声断喝传来,很陌生,很嚣张,还很气愤;其所指似乎就是之前发出声音的人。
“呱呱!呱呱呱!”这是什么?难道是蛤蟆?胖修士心里想。
“不要废话。杀掉!”女人的声音,太冷,太绝;冷得让胖修士剧烈颤抖,绝到让他生不出半抵抗之心。
“本神吓唬他一下,着什么急”这又是谁?喔,肯定不是自己人。但却同样强大。
空中响起怒吼,那是自己人的声音,但已不像之前那样强大自信,惊恐绝望无丝毫威仪可言。胖修士真正明白了真相,随之陷入绝望。
眼前慢慢变黑。思维渐渐凝固,胖修士放弃挣扎的念头。心里想劳动这么多高人一齐出手,自己败得不丢脸。
“把他留给我!”略带稚嫩的女声在身前响起,依莲握着粉嫩的拳头,步伐不快但走得很稳,神情声音透着紧张,唯独没有惊恐。
“姐姐小心。”
“不怕!”
“蓬!”的一声闷响,胖修士觉得面孔被击中,软软的,但是很坚决。
“呵呵,原来是留给她杀”胖修士咽下最后的念头。
天道即公道,月亮不会只在一个地方升起,五狼山上明月皎洁,城主府这边也不差;略显昏黄的月色洒遍大地,园子里疏稀花林垂下久违的倒影,仿如自赏。
景悠闲,人忙碌,十三郎没有林家姐弟那样的闲情逸致,正于思虑中有所决断,奋笔疾书。
泼墨挥毫,十三郎先写了几个杀字,待胸中涌动的火焰略微消散后,展开新纸开始写信,写一封酝酿已久的信。
“我还是不明白,你凭什么断定那几个地方能找到三王。”
蓝瓶儿的表情依旧,冷冷淡淡,平平板板;但气质又变得大不一样,呃,变的是声音,懒散得仿佛要睡过去一样,如一朵娇柔的海棠花。
给三王写信,这是前些日子就已确定的策略,谈不上如何意外;令蓝瓶儿难解的是,这些天十三郎根本没有离开过自己,或者说自己从未离开过他,怎么都看不出其因何得出结论,更别提找到他们。
梦舞轩,清风祠,恶沙居,八指先生言至凿凿,认定它们分别是血舞、不净和乱披风的联络处,甚至就藏着他们本人。
“到底为什么呢?”
十三郎在写信,蓝瓶儿毫不客气占据那个最舒服的位置,蜷缩一团躺在软榻上苦思冥想,至今没个结论。
十三郎没理她,不是存心玩神秘,而是蓝瓶儿好胜不让他说,非得自己琢磨个道道出来。八指先生此时不仅在酝酿词句,脑子里还同时思索这位妙音女子,很是奇怪,有些警惕。
内在气质不是一副面具可以阻挡,蓝瓶儿隔日一变,纵以十三郎的细腻心思也看不出丝毫作假迹象,焉能不觉得奇怪。修真者之人讲究道心恒稳,似她这样忽而如顽劣少女忽而又似慵懒妇人,隔会儿又变成寂寞冰冷,实难不让人寻味。
“功法吗?”
十三郎写着看着寻思着,忽然间似有所感,手腕微凝。软榻上蓝瓶儿眉梢轻挑,随即静声敛息,轻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十三郎又料中了,不服也得服。
“夜半忽闻雅客至,莫为屈身向王旗。”八指先生撂下笔,抬起头朝窗外微微一笑。
“林晚荣,还是钟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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