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突响起一声断喝,蓝山尚未从神游物外的迷幻状态中醒来,身体被一股怪风席卷。随即好似被大锤横扫,直飞千米之外。
轰鸣忽起,药鼎疯了一样在空中急转,一股股气色浪潮冲开封禁,冲破鼎盖,如地底喷出一条蛮荒巨龙。与此同时,天上祥陡然下落。伴随着高亢的嘶鸣声与之交汇
天炸了!
咔咔之声连续爆响,药鼎上顷刻间出现无数密纹,顷刻间变成条条裂缝。小小鼎内似有千军万马咆哮厮杀,蕴含的声威与浩瀚,足以令天地改换颜色。
不用改,天地早已变了颜色。以药鼎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内化为飓风之眼,肆虐狂风将一切卷到空中,将其碾压切割成碎片。那种感觉,就好像全世界的风都集中在一起,因太过拥挤彼此厮杀。遑论那些与之无关的人。
不需要亲身去感受,所有人一眼便可看出其威力化神难以立足。大修绝难幸免。百里之内,彻底成为生命之禁区。
只有一处地方例外。
封神钉还是那么稳,好像一支长柄铁锚插在狂暴的海中央,镇压群魔不能稍动;周围大约数百米地方,连一颗灰尘都不能漂起,安静如佛国净土。此时此刻,十三郎提着枪王与蓝山站在那片净土的边缘,身前三寸狂风浩荡,吹过来如同碰到一面铁壁,纵粉身碎骨亦不能越雷池半步。
“难怪它叫封神。”十三郎回过头,莫名感叹一句。
“不!不要这样,不要碎,不要啊!”
蓝山声嘶力竭尖叫着,在十三郎手中拼命挣扎想要冲出去;在他看来,整个世界正在自己眼前坍塌,将一切梦想与渴望通通埋葬,埋进那团死寂废墟之中。
“放开,放开我,你给我放开!”
被十三郎捉住本体,能逃脱的人不是没有,但绝对不包括蓝山。徒劳挣扎中,白发苍苍的老人涕泪横流,叫喊着祈求着哀嚎着痛苦着,渐渐没了声息。
轰!一声巨响,似乎天地对他作出回应,一股最最强烈的洪流席卷周围,那只装有不只几颗快要成型的丹药的鼎
碎掉了。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鼎碎,与之一同碎掉的还有蓝山的心,老头子哇的一口鲜血喷出,痛嗥如失去全部族群的狼。
十三郎被他气到不行,骂道“瞎喊什么呢?是你那个药鼎的品级不够,与天道有个屁关系。”
蓝山听不见他说话,老头儿此时面如死灰,五感六识好像被天道封死在深井里,非人力所能捞取。十三郎唤了两声没有反应,无奈干脆以禁法将其倒,任他慢慢回气。
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用在此时的蓝山身上最合适,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还有强大非任何事物所能比的时间。
“这这该如何是好。”
枪王只比蓝山情形略好,其眼神中的失望怎么都掩饰不住。眼看着机缘从指缝间溜走,换成谁都不能不为之叹惜;若非留意到十三郎的表现,枪王多能做到不自伤,绝对没有心情开口说话。
“药理行得通,鼎不行。”
十三郎总结之前状况,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了,刚才你有没有感悟到什么?照我想来,那或许就是往生丹的造化之力,可不能错过了。”
一句话将枪王的心打入谷底,甚至都没有留意到十三郎的后半句,当然也就生不出疑惑,不去想他为何能够在那般情形中这样清醒,好似好似两个人。
“鼎不行,上哪儿再找更好的?回去之后倒是有办法,可是沧浪星没有葬魔窟,这种丹药能够炼出来,通常、不,肯定不能改变一丝一毫,这该怎么办,怎么办?”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闻过仙液的味道,再喝寻常美酒无异于嚼蜡饮水,枪王如何能够甘心?此时的他,神情迷茫宛如三寸外那片风暴,脑海浑浑噩噩视线恍惚无焦距,俨然要变成下一个蓝山。
“鼎不行,换一只呗。”
耳边突闻妖娆之音,百花仙子从山坡的另一面走来,轻笑着说道“天下虽大,哪只鼎能与先生手里那一只相比?”
十三郎闻之挑眉,征问道“血鼎可以炼丹?”
百花仙子毫不犹豫回答道“当然可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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