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样想着,掌心传来温热。
又是一番奇异感受。形容一下的话,十三郎觉得自己对面站着一个人,远远对着自己伸出的手,似拒非拒,想迎有不太信任;随着黑白二气流转加快,那种陌生警惕的感觉逐渐减弱,彼此间的距离正在慢慢拉近。
确认之后。十三郎毫不犹豫抬起手,将那种快要建立起来的联系斩断。
冥冥一声叹息传来,有沧桑,有失望,同时生出几许遗憾,似乎错过了什么。
十三郎微微皱眉,抬起手。轻轻抹去头上汗水。
假如墙壁会生长,意味着它的确是活物。
假如圣坛是活的,十三郎现在就在它的肚子里。
假如壁画是烙印,族灵一定是其关键。
假如这些推断成立,十三郎已经与之有过接触,因为他捉了一只嘲风。
这些推断。十三郎没有选择相信,也没有轻易不信;他在原地认认真真、反复思考了一会儿,转过身,大步走向二道门。
门前止步,十三郎抬起头。望着那个自己曾经驻足的村落,凝视良久。并与周围做对比。
的确有些不同。
既比周围清晰,又比它们模糊。
模糊是视觉的直观印象,这副画上的山山水水人人都不是太清楚,线条明显含浑。
清晰则是因为,站在画前观望,十三郎觉得自己仿佛身在画中,就像之前所做的那样,正在倾听廖掌柜的话。
除此再无多余感受,十三郎思考片刻,反手将嘲风请出来,让它与自己一道关注那副画。
这种举措本不在他的计划内,但在看了这些画之后,十三郎莫名生出的感觉,应该这样做。
“汪!”
一声高叫打破寂静,没有一丁声音的通道内回声阵阵,如滚雷浩荡连绵不休。淬不及防的十三郎被吓了一跳,始作俑者嘲风更是惶恐万分,掉头就往他怀里钻。
三殿下害怕那副画!
此前高叫是因为本能,现在躲避则是主动,看清那副壁画的瞬间,嘲风兽就像被刀架在脖子上一样,神情凄厉,表情痛苦,呲牙咧嘴想要示威、流露出来却分明是灭日当头的极度惊恐。
与此同时,那幅画也好似活了过来,画中群修人人回头,目光钻出墙外,均落在嘲风身上。
“汪汪!汪汪!”
三殿下的叫喊越发凄厉,身体不由自主开始扭曲,顷刻间已有半截化成轻烟,如索链径直飘向画中。
“汪汪,呜呜”
叫喊很快变成呜咽,嘲风兽前爪死死抱住十三郎的胳膊,眼里流露出哀求。随后,它盼来自己渴求的东西,一声冷哼。
“我来帮忙,不是要给你送祭品。”
嘴里说着,十三郎并没有将嘲风兽收起来,而是反手捉住那条烟气,右手同时按向墙壁,五指用力一扣。
“给我出来!”
喝声起,黑白二气再度流转,但与之前释放善意不同,黑白之间,满满肃杀,满满不屑与嚣狂。
下一刻,壁画当中毫光闪烁,之前出来又回去的那颗星再次显露,在黑白之气中来回冲撞,并有尖锐嘶鸣。
一画一颗星,假如这里的星都以十三郎为敌,借它八万个胆子也不敢冒失。但是现在,仅只需要对付一颗,而且是没有完全成型的那种,十三郎游刃有余。
不仅如此,他还有帮手。
“吼!”
目睹十三郎的举动,嘲风兽的尖叫转为怒吼,回头一口咬住那条有烟气组成的锁链,用力回扯。细看的话会发现,此时此刻的它、眼里除为自由而战的决心外,还有难以挥去的贪婪;似乎在它看来,这是其一次难得的机缘。
十三郎没注意到这些,注意到也不会去管,原因是,随着那颗星拼命挣扎,周围所有星通通被惊动,如浪潮滚滚聚集在周围,望之即让人头皮发麻。
可以肯定的说,假如没有那只令牌,十三郎已经死了无数回。
“他们供养你不知多少年,虽也得些好处,终归付出多于收获。”
“我不是他们,只是一个受邀来帮忙帮忙的人,做事之前,我要看看你的态度。”
十三郎不知在对谁说话,声音平淡而冷漠,不容置疑。
“一个村子,一只狗,对你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说着话,十三郎已将那颗星逼至角落,五指紧扣牢牢锁死,朝墙外一拉。
“拿出你的诚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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