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惠子似乎被我的话给问住了,上楼梯的背影明显怔了怔。随后,她只是扭过头来朝我笑了笑:“夏小姐,我觉得你可以相信我。”
我没有再回应她的话,只是跟着她神色自如地走到二楼楼梯的拐角。只见她走到一山古旧的木门面前,随后轻轻推开门,示意我跟着她一起走进去。
其实即使她不这么说,我也不会怀疑她什么,毕竟我与她只是萍水相逢,她也不可能想着害我。再者说了,能和薄砺辰那般欢快聊天的人,也一定是善人。
有时候,脑子是个好东西。也有时候,脑子真不是个东西。
我本以为楼下是青葱绿色装潢的景色,楼上应该也会差不多,但是让我诧异的是,这楼上的装潢竟然与楼下完全不一样。惠子推门的那一刹那,我只看到一抹诡异的黑色。
是的,古川惠子的房间,所有的家具,包括天花板,甚至是窗帘,都是黑色。一片让人窒息的黑,完全看不到一点生机,让人心里顿生寒意。
黑暗之中,一阵阴冷森然的气息仿佛一头正在咆哮的凶恶野兽,以极其迅猛的速度朝我扑面而来,随后又立马消失不见。
我故作轻松地深吸一口气,实则心里有些想打退堂鼓。这倒不是因为我胆子小,而是刚刚的生机活力与现在的死气沉沉给人形成了一种巨大的反差,让人一时之间接受不过来。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的房间这么诡异?”
古川惠子的普通话虽然说得不是很标准,语气之间又带着些莫名的奇怪口音却又不得不形成了另一番她自己具有的个人特色。
我点了点头,本以为她会刻意回避这个话题,但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和我说起。
“这件事我以后再慢慢和你说,只是现在眼下,有件急事,想要请小夏小姐帮忙。”
我深吸一口气,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她终于愿意和我提起主题了。
“你说吧,能帮得上的,我自然会尽力。”
见我这么说,她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随后从一旁漆黑的桌子下方拉开了一个抽屉,接着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凑近了点看,原来那是张照片。
她将那张照片递给我,我立马接了过来,摆在了眼前仔细斟酌。
“这位是?”
照片并不是彩色的,而是有些年代了的黑白照片。照片的正中间,有一个面露微笑、面色和蔼的老爷爷,坐在一张老木椅上,对着镜头笑的很开心。
而他的身后,从外面的装潢来看,应该就是眼下我所在的这栋别具一格的小别墅。
“这是我爷爷。”
惠子望着我手里的那张照片,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忧伤之色。
“事情太过繁琐,我就长话短说。我父亲是日苯人,母亲是z国人,而我的爷爷,也是中日混血。很多年之前,我爷爷的父亲从z国逃难来到日苯,然后在这里遇到他的伴侣,生下了我爷爷。”
“在那之后,我爷爷便在日苯成长,后来又生下了我的父亲,直到我的父亲在一次钢琴演奏会上认识了我的母亲,这才有了我。”
我没想到古川惠子的家族竟然这么复杂,混来混去的我都有些搞蒙了。只是惠子的的确确是我见过的混血儿里长得最好看的,这么一来我还有些羡慕她。
片刻的停顿后,她又接着说了下去。
“一个月前,我爷爷去了趟z国,回日苯之后没几天,他就开始变得有点不正常。奶奶说,她和爷爷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爷爷这个样子。”
我愣了愣:“你爷爷怎么了?”
说到这里,惠子竟然有些带着哭腔,我与她虽然隔着距离,却能感受到她内心在隐隐作痛。
“楼下那些花草你也看见了,那些全部是我爷爷种的。奶奶说,爷爷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种花,老了也想和这些花花草草呆在一起。就算死了,也要将这些花草种在自己的坟边。”
我心中为之一动,虽然我不知道惠子和我说这些是为什么,但是我从她的话语之间理会,她的爷爷的确是爱花草之心比过了爱人。
“可是一个月前,自从他离开z国结束旅游后,回到日苯没几天,他竟然开始嫌那些花草。一开始,我们只是以为他糊涂了,可是他竟然开始直接拿出剪刀,将他之前最喜欢的那些花,全都剪烂了。”
“怎么会这样?”我不禁惊呼出声,内心实在是纳闷至极。
“而且更为诡异的是,他回国后,嘴里就一直在念叨一个特别奇怪的词语。”
“什么词语?”
“大丽花大丽花大丽花”
我愣了愣,差点连刚刚在楼下喝的茶水都呛出来。大丽花?莫不是指的黑色大丽花的案子?可是那不是国外的案子吗,和日苯与z国都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惠子似乎是早就意料到我会这么吃惊,于是接着说道:“我已经派人调查过,爷爷在z国旅游的时候,住的酒店就叫丽花酒店,地处沙林市。而这酒店老板的孙子,是你的同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叫白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