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异人,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目无父亲……”华阳夫人见赢柱不断吃憋,忙为赢柱解围,脸一板,冲秦异人喝斥起来。
“闭嘴!”秦异人却是不鸟她,冲她喝斥一句,冷笑道:“你们楚人本是南蛮之人
,不通教化,不解礼仪,果如是……”
华阳夫人就纳闷了,楚人本是由南蛮之人演化而来这没错,不通教化、不解礼仪,这与眼前之事有屁的干系?
“……父不父,子不子,为父的不把儿子当儿子看,儿子亦可不把父亲当父亲看,这等道理,你都不懂,果是南蛮之人。”秦异人接着往下数落。
“你……”华阳夫人的脸上挂不住了,好看的眉毛一立,就要喝斥,却给赢柱喝止:“闭嘴……”
“什么?你竟敢叫我闭嘴?你竟敢叫我闭嘴?”华阳夫人对赢柱太重要了,关系着他的小命,是以,赢柱对华阳夫人是言听计从,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赢柱连重话都不敢说一句,更别说是要她闭嘴了。
此时此刻。华阳夫人那感觉如同在做梦似的,感觉很不真实。
“你再不闭嘴,我就……”赢柱难得的拿下脸来了,眉毛一立,右手抬得老高,作势欲要打华阳夫人。
“你打啊,你打啊。”华阳夫人眼中泪水滚来滚去,随时会流下来,却就是不流下来。
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女人的拿手好戏,是个女人就会的手段,华阳夫人也不例外,她这是要撒泼了。
赢柱的右手举起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打下来,却就是打不下来,最后悻悻然的收了回去。
“见过怕女人的,就没见过这样怕女人的。”秦异人在心里对赢柱大加鄙夷。
“打啊,打啊,你打啊。”华阳夫人步步进逼,一个劲的叫嚷。
“我……”赢柱脸色变幻。极是不好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吵闹,他的脸实在是没处搁,他很想说“夫人,有事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可是,这话他无论如何不能说出来。
华阳夫人原本是个聪明人儿,断不会在这里吵闹,只是秦异人是她的大仇人。她一见到秦异人就恨不得撕着吃了。想想看,华阳夫人的亲姐姐和亲弟弟因秦异人而下狱。她能不恨吗?再者,秦异人从来没有给她好脸色,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把她放在眼里,她能忍受吗?
种种原因之下,华阳夫人有些失去理智,方有如此不智之举。
“你……走。”赢柱愣了愣,一推华阳夫人,不让她搀扶,原本说“你滚”,话到嘴边,又把一个“滚”字改成了“走”字。
不要华阳夫人搀扶这等事儿,很少发生,华阳夫人有些发愣。把赢柱一瞧,只见赢柱颇有些绝决,一双好看的俏媚眼睁得老大。
秦异人也有些傻眼。在秦异人心目中,赢柱是个没骨头的“粑耳朵”,耳根子软,全听女人的,象这般绝决的事儿还真是不多。
“我就不信,你能不要我搀扶,我看你坚持几多时间。”华阳夫人甩下一句狠话,抬头望天,气鼓鼓的,两个腮帮子鼓得跟气球似的。
“异人,为父对不住你。”赢柱没有理睬华阳夫人,而是对着秦异人,道:“为父给你赔罪了。”
“赔罪?”这个词有些严重,秦异人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一脸的不信。
然而,只见赢柱虚胖的身子躬成了九十度,极为恭敬。
“这……”秦异人、赵姬、夏姬,还有赢腾、孟昭、蒙武他们个个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如同天方夜谭似的。
赢柱再不是,他还是太子,谁见过太子给人赔罪的?
更别说,他还是秦异人的生父,哪有父亲给儿子赔罪的?
然而,仔细想想,赢柱对不住秦异人的事儿太多太大,赔罪的话,也是应该的。
“虎毒不食子”,就连猛虎也有一份亲情,然而,赢柱却是为了自己的小命,把秦异人送到赵国去送死,这有违父子之情。再者,他对秦异人是不闻不问,秦异人回到咸阳也有十来日了,他没有去看过,没有问过秦异人在赵国过得如何?没有尽一点儿做父亲的职责,他不赔罪,谁赔罪?
“他赔罪了?”秦异人在心里嘀咕一句。
前任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般的不满情绪,如同潮水般退却,刹那消失无踪了。
秦异人的心绪平复下来,却是鼻头泛酸,很想痛哭一场。父子之间弄到这种地步,那是人生的不幸。
“不敢当。”秦异人朝旁边一闪,冷冷的道。
“异人,你加冠之后,我去给父王说,给你派一个职事。你是要文事,还要是武事?”然而,赢柱并没有计较,而是很诚恳的问道。
“真的?”夏姬惊呼一声,脸上泛着喜色。
这是赢柱这些年来,头一遭关心秦异人,要为秦异人的前程出力,由不得夏姬不喜。
“不劳你操心。”秦异人很想拒绝,却是这句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唯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份。
“君上驾到!”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尖细的内侍声音响起,只见秦昭王大袖飘飘,在赢梁他们的陪同下,大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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