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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曼吼得山响,额头上、脖子上的青筋怒突,如同老树虬枝,声调尖细高亢,比起内侍的声音还要难听。然而,乌孙落却是如同在听天书似的,有些不以为意,道:“太子,就算秦异人有心要全歼大匈奴的勇士,可他也做不到啊。你想想看,这隘口最窄的地方也有十几二十里呢,秦军顶多就是拦截,不可能堵得住我们。”
十几二十里的隘口,就算秦军要堵截,也是不易,那需要的jūn_duì 不少。就算秦军堵截,也不可能全歼匈奴,要逃走绝无问题,只不过,要付出的代价不小。
头曼狠狠瞪了他一眼,真想骂他为蠢猪,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蠢?早就觉得这不对劲,很不对劲,直到最后关头才看穿秦异人的谋划,却于事无补,只得强忍一口怨气,道:“你看看,这是阴山,树木参天,到处都是树木,秦异人只需要派一队秦军藏在山里,大肆做寨栅,就能阻断隘口,不使我们逃走。”
“啊!”乌孙落也是个精明人,只是适才迷糊没有想到,如今被头曼提醒,立时醒悟过来,不由得大是震惊,脸上尽是惊惧之色。
隘口是匈奴逃生的希望所在,若是被秦军阻断的话,匈奴就再无退路了,要他不震惊都不成。
“秦异人想方设法向大匈奴要财货牛羊骏马,就是在为这支秦军争取时间。而我们,给骗了。秦异人你这个死骗子!”头曼想明白一环,其他的就豁然开朗,把秦异人的谋划猜了个**不离十,道:“直到寨栅做好了,秦异人就翻脸了,狮子大开口,索要的财货就多得多了。好了得的骗术!”
在骂秦异人之余,头曼又不得不佩服秦异人的骗术很高明。秦异人这手骗术是现代很高明的骗术,当然了得了。
“太子,我们应当告知大单于。要大单于回头。”乌孙落忙提醒一句。
单于是匈奴的象征,若是死在这里的话,对匈奴具有毁灭性的打击。即使头曼即位,所要面临的局面更加严重了。要是能救出单于的话,那是最好。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头曼仰首向天,一声长叹。
单于死了,他就可以即位了,可是,一想到那样的残破局面,他就一阵心惊,不仅没有丝毫喜悦,反倒是心情更加沉重了。
乌孙落也知道头曼说得有理,略一沉吟。道:“太子。不能追上单于,我们总得带些匈奴勇士回去吧。”
“嗯。”想要救出单于比登天还要难,没有一丝机会,带走一些匈奴勇士倒不成问题,只需要拦住朝隘口里冲的匈奴控弦之士就成。若是能带走一批匈奴勇士的话。对匈奴的恢复有莫大的帮助。
要带匈奴勇士也简单,只需不进入隘口,随便找个方向夺命狂奔便可。在这无遮无拦的河套之地,秦军要追也不太可能。
然而。头曼的念头刚刚升起,只见一队秦军对着他们就冲了过来,杀气腾腾,一副不把他们斩杀不罢休的样儿。
“快走!”乌孙落忙叫一声,狠狠一鞭抽在头曼坐骑屁股上。
头曼胯下战马嘶鸣一声,撒蹄便奔,乌孙落忙跟了上去。
“匈奴,休走!”一小队秦军从后追来,杀气腾腾。
头曼回头一瞧,反倒安心了,只有一小队秦军追来,说明秦军把他当作一般的匈奴了。他又暗自庆幸,适才扔掉华贵的皮衣裘帽,装作一般的匈奴是何等的明智。若他不如此,追在后面的就不会是一小队秦军了,会是很多秦军。
就是这一小队秦军,追杀起来犀利异常,距离不断缩小,头曼一见势头不对,一拉马缰,战马朝阴山中冲去。
很快的,就冲到阴山里,骑着战马在阴山里乱蹿,如同没头苍蝇似的。
秦军追到山脚下,停了下来,没有再追杀,打马回去了。
直到确定秦军退走了,头曼这才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适才这番逃命,太过惊险了,他是心神大耗。
“太子,你真是英明,若是不换衣衫的话,我们一定逃不掉。”乌孙落不住喘粗气,赞扬一句。
秦军之所以放弃追杀他们,就是因为秦军把他们当作了普通匈奴。普通匈奴多杀两个,少杀两个,对大局没有一点儿影响,杀不了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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隘口最窄处,一座巨大的营盘,这就是王翦的营地。
这座营地异常坚固,如同铁桶一般。可以想象得到,匈奴到了这里,没有了退路,必然会做困兽之斗,一定会拼命。有道是“一夫拼命万夫莫挡”,虽然匈奴的装备训练都不如秦军,可是,一旦匈奴作困兽之斗,要与秦军拼命的话,一定会爆发出惊人的战力,不可不防。
为此,王翦是挖空了心思布置这座营盘,不仅有坚固的寨栅,在营地前挖了数丈宽,近三丈深的壕沟。在壕沟里插满了锋利的木刺,若是匈奴进攻的话,够匈奴喝一壶的。
另外,王翦还命秦军挖了水渠,把附近的水引到营地里,一是方便秦军取水,二是防止匈奴用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