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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部分(1 / 2)

我涨红了脸,掉头,气冲冲地下山。


“秦秦,你别生气了…”


三、 心绪纷纷


“默言,我是不是常常跟你发眸气脾?”忍了n次之后,我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走过去,啪地一下合上他正在看的书,好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


“没有啊,怎么,还在为白天开心说的话生气呢?”默言失笑,抽出被我压在手下的书,慢条斯理的又看了起来。


“喂!我跟你说真的!”我跳过去,抢走他的书,叉着腰瞪他。


“要我说真话?”他挑眉,含笑睇着我。


“当然!”我迫不及待地瞧着他。


“恩,刚成亲那会还好”,他皱眉,侧着头,把着下巴思索了一阵,得出结论:“景近好象变坏了,动不动生气,有时真的不知道你气什么?”


我一阵气馁,闷闷地缩回自己的位置。


猪头!我生气是因为他根本就不重视我的感受!就只记得那帮子兄弟还有那一大堆推永远也忙不完的生意!加上朝庭的事情,能分给我们mǔ_zǐ 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


其实事业心谁都有,我并不反对他那股子拼劲——毕竟,他手底下要养活那么一大帮子人,不拼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主张公私要分明。最起码,应该合理的分配时间,不要把公事带到家里来,占用了私人的时间。


他这样做,等于是剥夺了我们mǔ_zǐ 的权力。


现在开朗和开心跟着逆天十八骑的时间比跟他相处的时间多得多。长此下去,对他们的身心成长其实是极为不利的。


为什么明知道会辛苦,我坚持不肯请奶娘,要自己带?就是因为自己小时候,跟妈妈相处的时间太少,造成了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遗憾。所以,我才不希望开心和开朗重蹈我的覆辙。


我希望他们的童年快乐而充满了温馨,难道这也错了?


默言显然不理解我的做法。他总是笑我自讨苦吃,笑完之后,他依然扮演着严父的角色,不肯做一个慈爱的爸爸。


“默言,我是不是很失败?”我捧着头,情绪陷入低谷。


“傻瓜!”默言轻笑,伸臂把我接到怀里,揉着我的发:“开心才几岁?她说的话,你也计较?”


“可是,童言无忌。她说的话无心,所以最真实。”我趴在他的肩上,闷闷不乐。


“只要我喜欢,谁管得着?”他宠爱地拥紧了我,伸掌暖着我的手。


“默言,你会不会后悔娶了我?”我把头藏在他的胸前,忽然好想哭。


脑子里莫明其妙就闪现了白天见过的那个李秀荷——假如是她的话,肯定会是一个温婉娴淑的好妻子吧?她那种小鸟依人的个性,才是每个古代男人梦寐以求的完美妻子吧?


“后悔好象来不及了吧?”默言伸指抬起我的下巴,瞅着我戏谑地笑:“要不,我再娶个回来?”


“你敢!”我心中一凉,话才出口,声音就哽咽了——还说一辈子对我好,这么快就厌倦了?


“秦秦?”他吓了一跳,慌慌地捧起我的脸在灯下细瞧:“这不是说着玩呢,你当真了?”


“骗人!你想享齐人之福?哼!门都没有。”我用力戳着他的胸,态度很强硬,可是眼眶却不知不觉就红了。


他惊讶地望着我红了的眼圈,心疼地拥着我,细细地吻着我的眉眼,低低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不该乱开玩笑,害你伤心了。”


“才怪!明明就是厌倦我了!”我越说越伤心,挣扎着抗拒着他,好象那些玩笑突然变成了事实,心里空落落的,似被人挖走了一块,随口乱嚷:“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喜欢那种温婉柔顺的女人!就象,就象白天见过的那个李秀荷!”


“秦秦!”默言的声音忽然严厉了起来,他紧紧地握住我的臂,力气大到几乎把我的骨头捏碎:“别瞎说!”


结婚四年,他还是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一下子懵住了,张大了嘴巴,愕然地看着他。


“对不起,”他伸掌抹了一把脸,试图对我微笑示好,露出来的却是苦笑。


“你,你骂我?”我怔怔地看着他,既委屈又心酸,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出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他一脸懊恼,伸手想揽我入怀,却被我侧身躲过。


“我没误会,你就是骂我。“我忽然冷静了下来,淡淡地看着他:“为了一个莫明其妙的女人?”


“我没有骂你,只是声音大了一点,”他无奈地望着我,试图解释:“而且,我发脾气也不是为了秀荷,是气你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


“是吗?”我狐疑地看着他,心直沉入谷底——他刚刚说秀荷,他的语气很亲昵,态度很自然,他自己却没注意到。


他这个人也不知是天生的冷僻,还是后天的孤傲,如果不是长时间的相处,根本不可能把一个女人的名字叫得那么顺口。


晓筠与我相交多年,他到现在都是喊她姓莫的女人,从来没有直呼其名过;还有梦影,未嫁前,他一直称端木郡主;还有晚月,她几乎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吧?他也只肯称她赵家小丫头。


他这一声秀荷,把我的心都叫凉了,白天没有细思的疑点纷纷往脑海里钻——无尘为什么拼命挡着她进庙?默言看到她时,为什么态度如此冷淡?甚至几乎可以说是冷厉?


当时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秀荷看到我时,那目光中是颇有几分试探的成份的。我只是,被她羞怯的态度蒙骗了。


默言出现时,她为什么那么害怕?如果说她怕陌生人,那为什么在无尘面前又表现得很得体大方?她甚至还跟无尘起了争执。


而无尘,无尘的态度也很奇怪——他单钝质朴的个性,不是个会仗势欺人的主。他在面对默言的不满时,噤若寒蝉的表情也很僵硬。。。。。。”


“恩,对不起,下次不会了。”他伸手把呆怔的我拥进怀里,紧紧地按在胸前。


我默然不语,心中已是巨浪涛天。


是我多心了吗?他们,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关系吧?四年来,默言对我的好,又岂是一句两句话说得完的?他只差没把我捧在手心里了——我不应该怀疑他。


或许,是我听错了?


“默言,那个李秀荷,你以前认识吗?”我退后一步,仔细地盯视着他,摒住呼吸,慢慢地问他一遍。


“谁?”默言微微一怔,剑眉一蹙,不悦地睨了我一眼:“庙里遇到的那个女人?我怎么会议识她?荒谬!”


难道,真是我听错了?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认识了好久。”我惶惶地看着他。


“干么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他不耐地坐回椅子,拾起书继续看,很明显不打算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很奇怪的,我突然觉得他与她之间流动的那种氛围很自然,很微妙——象是那种通过长期相处后固定了的夫妻模式。她,好象习惯于在他的目光下瑟缩,习惯于在他的气势下低头,沉默和退缩。而他,习惯于发号施令,习惯于掌控她的喜怒哀乐。”


摇了摇头,我摇掉这突然钻进脑子的奇思怪想——怎么可能?他们今天第一次见面。默言那对陌生人生硬冷肃的态度也不是第一次吓到人。更何况,她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我怎么可能要求这个时代的所有女子,都象我一样,见到陌生男人还能从容不迫,落落大方?


我极力说服自己相信他,心里却似压了一块沉沉的大石头,笑容怎么也挤不出来——猜忌,象一条毒蛇,在我的脑海里肆意地游荡。


“我先去睡了。”我意兴阑姗,把桌面上的书胡乱地推到一旁,站起来住卧室里走。


“你不是睡不热?”默言放下书,从身后追上来,拦腰抱起我,亲昵地抵住我的颊:“怎么可以把老公丢在一边,自己先去睡?”


“放我下来!”我伸手抵住他下压的胸,气恼地低声嚷。


“不放,一辈子都不会放!”他热辣辣地望着我,漆黑的眸子里闪着固执而狂热的光芒。


他的唇霸道地覆住我,湿热而需索。望着他温柔而深情的目光,我的头开始昏沉,心跳失序,全身变得虚软无力。


或者,真的是我多心了……


四、 芳心寂寂


君默言辗转难眠。


苏秦和秀荷并肩立在梅树下的画面不停地闪现在他的脑海里。


秀荷,那个温驯到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乖乖地默默地躲藏了四年的女人,居然无视他的命令,擅自闯进他的生活!她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敢想象,一旦被秦秦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接踵而来的后果将会有多严重?不,他不能冒任何险!他必须在事情没有发生以前,把一切可能危害到他的家庭的危险因素扼杀在摇篮里。


为了眼前这段幸福的婚姻生活,他放弃了多少的梦想,做了多少努力?他怎么能容许其他人的破坏?一想到,因为他一时的巯忽和大意,也许会失掉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他就不寒而栗。


他毫不怀疑,他的秦秦除了拥有一颗世界上最敏锐的心和最聪明的头脑之外,还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今天的危机虽然解除,但是,如果同样的事情再出现一次,他不敢保征可以顺利的消除她的疑心。


天知道,当她用那双仿佛看穿他心灵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他,寻求答案时,他的心跳得有多剧烈?好象随时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她的目光那么清澈,那么纯净,令他狼狈惭愧而又无所遁形。事实的真象几乎要脱口而出——是,几乎!


可是,想到坦白后的后果,他退缩了。他不敢去想她的反应。四年的婚姻,足够他了解她的为人,她的思想,她的固执——她的底限在哪里,他一清二楚。


他与秀荷之间前后长达十年的纠缠,早已说不清道不明,也绝不是与若水之间那么单纯,可以极容易地划清界限,断然地抛在脑后。


秀荷太安静,太顺从。她对他的决定从来都不敢反抗,也没想过要反抗。她用一颗温柔的心,用她柔弱的身体,默默地承受着加诸于她身上的种种不公的命运。她逆来顺受得让他心烦。


她跟了他整整六年。从十六岁开始,她的初夜给了他,她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他,甚至她的一生也给了他。在她的生命里,他不仅仅是她唯一的男人,更是她的依靠,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默许了她的身份。也,对她的将来做了安排。


他本来以为,她会伴他一生——虽然他对她谈不上什么激烈的感情,也从来没有特别的喜欢过她。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他对她有责任。


可是,秦秦出现了。


她是那么独特,那么张扬,那么魅力十足。如果秀荷是天上无数的繁星,那么秦秦就是那独一无二的月亮。她光芒四s,让所有的星星黯淡无光。


可是,秦秦是骄傲的。她不允许她的婚姻有半点缺陷,她更不可能让别人分享她的爱情。她断然地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为了全心地呵护她,他必须舍弃一些东西。


在二者之间,他根本就不用考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月亮——他心中唯一的女神。


然而,这个沉默的秀荷,却有着惊人的固执——她不肯嫁人,她也不肯离开。


她说:“爷,让我默默地看着你。你不要管我,当我不存在,不要我嫁人,那样我宁愿死!我只要默默地守着你就行了。只要你平安,只要你幸福,我就满足了,真的,求你了!”


他无法说服她,也不能强迫她,他更不可能残忍地让她彻底地从这个世上消失。


她的要求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简单。她甚至没有哭闹。面对如此卑微的她,他沉默了,默许了她的存在。


不管她在他的心里多微不足道,不管她是不是可有可无。她毕竟曾是他君默言的女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说实话,让她嫁人,并不是他心甘情愿的选择——他君默言的女人,怎么可以让别的男人染指?就算是死,也比嫁人干净!


她不肯嫁,让他在烦恼的同时,也莫名的解脱了,轻松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秀荷远比秦秦能带给他更大的虚荣心。


秦秦追求爱情的绝对完美,她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你如果背叛了我,我就走!”


她说得那么轻松和果断,教他暗暗心惊的同时,也暗自气恼——他,在她心里的份量就那么轻?怎么可以毫不犹豫,那么绝决地说放弃?


他和秦秦组织了一个美好而甜蜜的家庭。秀荷远远地守在那座没有男主人的华丽的房子里,平静地过着她的生活。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船过水无痕的过去了。


然而世界那么小。她与她终究还是相遇了。


面对秦秦平静的睡颜,意识到大厦将倾的危险,他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痛悔之中。


如果早知道他的生命里会遇到她,他但愿在遇到她以前的人生是一片空白。让他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她的面前,问心无愧地面对她的一切质疑。


夜,已经很深了,天边挂着稀疏的几颗星星。


今夜,无月。


他伸手,温柔地替她掖好被角,披衣下床,悄然没入了沉沉的暗夜之中。


他站在这座名义上是他的宅子,四年来却未曾踏足一步的高墙外徘徊——他,应该进去见她吗?见到她,他要对她说些什么?


她是那么胆小而懦弱,不可能会有预谋的做这种明知道会触恕他的事情。所以,这次的相遇应该是偶然吧?


这些年来,在她的面前,他早已习惯了扮演她的天,这样狠狈地深夜登门,质问她,甚至警告她,是不是显得有些可笑?


一盏橘黄的灯,在暗夜里静静地亮着。


这么晚了,她还没睡?一定还在灯下垂泪,为白天惹怒了他而惧怕伤怀吧?


“吱呀”一声响,紧闭的门扉突然敞开。


“爷。。。。。。”秀荷挑着一盏纱灯俏立在门边,望着那熟悉的伟岸身影,激动得泪盈于睫。


四年,一千五百多个日夜的思念,早已堆积成山,汇聚成河。


“你,还好吧?”他淡淡地看着她。


秀荷默默地退开身子,热烈的眸光瞬间转为黯然。她望着他,泫然欲泣:“爷,你不打算进来吗?”


君默言略略踟躇,终于跟着那袅袅的身影,迈进了这个“家”门,他环顾一室的清冷,忍不住蹙起了眉毛:“怎么不生个火盆?”


秦秦最怕冷,房里放好几个大盆还会壤嚷着好冷,一边抱怨着没有空调,一边爱娇地窝在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甜甜地入睡。


“爷不在,生多少火都还是冷。”她幽幽地低叹。


“你是在抱怨我吗?”他挑眉,忽然有些后悔太冲动——他走了,秦秦不知道会不会冷醒?如果发现他不见了,会怎么想?


“尝尝吧,我准备了你最喜欢的酒菜。”秀荷笑得飘乎,泪水慢慢地滑下脸颊。


君默言皱眉,这才注意到斗室里酒香四溢,小方桌上,温温地烫着一壶他最爱的玉冰烧。


她竟然早有准备?难道今天的相遇不是偶然?他终究还是高估了她?他的心里升起一丝不快,面色不由就沉了下去。他冷冷地望着她,语气里已夹了森森的寒意:“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这四年来,秀荷每天都在盼着爷地到来,每天都会为爷准备酒菜。”秀荷微垂眼帘,粉颈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他心中一软,默默地把目光重新投向这个曾经伴了他六年,给过他无数欢愉的女人。她是那么娇小,纤细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那么的萧萦和孤独,散发着一种浓浓的忧郁。


“你,这是何苦?”他摇了摇头,颇不赞同地睨着她。


“不,一点也不苦!”她热烈地看着他,执着酒壶,眸中染上一抹心酸:“爷,四年了,让秀荷再服侍你喝一回酒吧 ”


“你喝酒了?”君默言眉尖一挑,注意到她已微熏,纤细的身子开始摇晃。他上前一步,抢了她手中的酒,忍不住轻声责备:“一个女人,深更半夜的,喝什么酒?”


在他和秦秦双宿双飞,甜甜蜜蜜时,秀荷一个人独对孤灯,该是多么的寂寞?


十年来,他首次正视枧她——这个曾经伴他走过年少轻狂岁月的柔弱女子。心里,第一次升起傀疚之情。


“每一个女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不应该是任何男人的附属品,她应当拥有追求幸福的权力!”秦秦说的话,忽然在他耳边回响。


“秀荷,不要再等了,我不会回来的。”他认真地看着她,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劝告:“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爷,你让我等你吧。如果连这也不能做,那秀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秀荷凄然地望着他,伤痛欲绝。


“把我忘了吧,不值得的。相信我,世上比我好的男人多得是。”君默言心情沉重,默默地看着灯下憔悴的她——她好象比秦秦小吧?可是,看上去却那么沧桑。


“不,这不可能。”秀荷秀美的颊边挂着晶莹的泪,她合泪凝望着他:“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比爷更好的男人?爷,你是秀荷的天,秀荷爱你啊,你不知道吗?”


“夜深了,你休息吧。”面对她的深情,他的立场变得好尴尬。


“爷,不要走!”秀荷扑进他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他,泪流满腮:“四年了,你就当是怜惜我,可怜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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