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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部分(2 / 2)

“思。”我微微点头,漫不经心地询问:“谁把我搬这里来的?”


“是王爷吩咐的,说是方便近照顾。“喜儿一脸忧心地瞧着我:“小姐下次可干万要小心了,这回可真要把人的魂都吓掉了!”


“他这么说的?”我微感讶异——那个冰块,居然也会说出这么感人的话?


“那倒没有,不过,我估摸着是这个意思。”喜儿抿唇一笑:“昨儿个夜里王爷来了,瞧了伤口说包得不好口拆开来亲自敷过了,又说伤口这么深,夜里肯定会发烧,让我们轮流守着。”


就知道,那家伙哪会说出这么动听的话?不过,他对我的细心倒的确让我乱感动一把的。


“你一晚没睡?”我轻撇了嘴角,对于喜儿这小丫头心里不是没有感激的——虽然说主子吩咐了,但她小小年纪,真难为她了。


“王爷一晚上来看了几次,我们几个哪还敢睡?”喜儿双眸闪亮,笑意盈盈地瞧着我直乐:“王爷对小姐可真好,我认识他这么久,还从没看他对谁这么紧张过呢!”


“切,你又知道了?”我脸上微红,假装不以为然,嘴硬地反驳,“你认识他才多久?这就帮着他说话,居然敢笑话我?”


“呃……是,奴婢多嘴了。”喜儿语塞,神色微显慌乱,似暗悔失言,垂下头抿唇不语了。


“有没有人找过我?”见气氛僵窒,我也有些后悔语气不该太严厉,淡淡地换了一个话题。


“晌午时惜瑶公主和淮南王世子,还有书桐少爷来访了。见小姐未醒,稍坐了一会离去了。”喜儿回复镇定,淡淡地禀报。


“哦?怎么不叫醒我?“我略略有些失望,忍不住轻声责备——早知道他们来,应该让她叫醒我的。


“呃……这是王爷的意思。”喜儿一怔,显得有些委屈。


怎么又是他?奇怪,他从来不干涉我的事情的,怎么一下子突然转变这么大?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那,他们有没有提到张幄怎么样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退而求其次,向喜儿打听消息。


“恩,我听他们跟王爷提到,好象说要静养两个月。”喜儿想了想,尽职地向我报告。


“两个月?不是说只有点皮外伤?”我大吃一惊,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怎么会要养两个月?你是不是听错了?”


“没错。”君默言踏了进来,淡淡地接过话头:“他断了三根肋骨。幸亏没有刺穿心脏,否则命已休矣。休养两个月算是轻的了。”


“王爷。“喜儿低头问安,轻轻地退了出去。


“可子枫昨天不是说皮r伤?”我依然有些不敢置信——皮外伤跟断了肋骨,怎么相差这么远?


“那是怕你们担心,他随口胡诌的。”君默言静静地打量了我一周,淡淡地轻贵:“知道厉害了吧?看你下次还冲动。啧,你有哪一点象个王妃?居然带着一帮孩子胡闹!”


“我……”我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想到连累了张幄,心中沉甸甸地,张了张口,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幄家境贫寒,由守寡的老母靠替人浆洗衣物的微薄收入带大,mǔ_zǐ 二人相依为命。好容易熬到他考上状元,却突然遇上这无妄之灾。唉,我真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他的母亲?


“谁不好惹,居然去惹萧佑礼那个混世魔王?”君默言目光沉郁,似有火星在隐隐跳跃:“知不知道多亏张幄来得快?否则,下场绝不止伤了脚,可能会生不如死……”


“他难道还敢……”忆起当日情景,我不禁激灵灵打个寒颤——他连公主都敢惹,没有认出我来,估计对我更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知道怕了?下次做事先用脑子,别只凭冲动。”见我脸上显出惧意,君默言放缓了语气,低声嘱咐。


“放心,我这么丑,他还看不上。”我憋着一股气,恨恨地回了一句。


“嗬,还记恨呢?”君默言忍俊不禁,失声笑了出来。他眯起双眸再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淡淡地加了一句:“看来长得丑还有好处?”


“君默言!”我大窘,随手拾起枕头朝他扔了过去……


我顶着一只黑眼圈,脚又受了伤,为了不影响市容,自然就名正言顺地赖在府里不出门了。


子枫和书桐隔三差五就来瞧我一眼,给我带些好吃的小吃,讲一些不怎么好笑的笑话。


惜瑶每天上午在学校替我看着那帮毛孩子,中午都会跑到昭王府里来呆一个时辰,陪我聊天解闷,再报告一下学校的近况。然后,她会跑到张幄家去呆一下午。


原以为她只是一时愧疚,等新鲜劲一过,她自然就会鸣念收兵。谁知道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愣是咬着牙,不顾张幄mǔ_zǐ 的拒绝,厚着脸皮一跑就是半个月?


而且,还亲递汤水,端茶送药的一一虽然,听说因为她的笨拙,张大状元家的杯盘碗盏很是遭受了点损失。


但是,说不感动,那一定是骗人的!这小妮子,还真是不简单,有毅力。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自那日之后,君默言因为武科开考,忙得分身乏术,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王府了。


我一直搁在心底的那丝疑惑也就没有机会解开——其实就算当了面,估计也不敢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他的离开,正好让我有了借口当一只鸵鸟。


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心中竟有了一份牵挂。在午夜梦回之际,在寂静无人之时,那人的影子总会在不经意间突然冒出来,仿佛无心地掠过,扰乱我平静的心湖。。。


院外的老桂花树开了一树的黄花,芬芳稂郁的香味散播在空气里,闻着竟隐隐有一丝的忧伤。


房里少了一个人,突然觉得空荡荡的,竟是冷清了许多——许是到了晚秋时节,夜里的气温渐渐转凉了?


已经半个月都不曾见到他俊逸清洒的身影,也不曾听到他低沉冷淡的嗓音。最初自然是欢喜无限——终于可以避开面对他的尴尬。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愉悦的情绪竟然变了质。然后有一天,我忽然惶恐的发现,思念竟然象野草一样开始在心底滋生……


我,好像喜欢上他了。如果更诚实一点,我会发现,那份感情也许比喜欢更多一点点。


可是,我当然明白,这是一份没有结局的感情——先别提君、林两家的宿怨是否随着我们的“婚姻”真正的宣告化解;君默言本身对我的态度就值得商榷。


更何况,排除掉这所有的障碍之后,我们之间还横隔着一条看不见的鸿沟——不管他有多优秀,对我来说,他都是一个虚拟的人物。永远不可能存在于我的真实生活之中。


眼前的一切,就只是一场梦境!一或许有些甜蜜,有些酸涩,有些不舍,但梦总有醒来的一天。如果盲目投入感情,陷得太深,到时,我如何放手?


人或许可以一时沉迷梦境,但怎么可能一辈子生活在虚幻的世界里?而且,这对他也不公平。他有权力选择更好,更真实的人生——而不是抱着一段梦境。


如果我够理智,我就不应该投入感情;如果我够坦白,我就不应该隐瞒真相——虽然说出来,未必有人肯相信。如果我够聪明,我就应该及时放手……


但是,显然我既不坦白也不理智,好像也没有我自以为的聪明。所以,我才会陷入烦恼之中,因着秋风下飘零的落叶而忧郁,患上了一种名为相思的病症。。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温润的男音淡淡地传入耳中。


我一惊,下意识地红了脸,回过头去。


林书桐悄然地立在身后,也不知道到底站了多久?桂花细小轻软的花辫静静地撒落在他的肩头,衬得他温润如玉,秀逸出尘。


“大哥今日怎么有空来?”我按捺住心底的那份淡淡的失望,微笑着向他走了过去——有那么一刻,我竟以为会是他?


“怎么?你好像很失望?在等人吗?”林书桐微笑着淡淡的调侃,声音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抑郁。


“不是,我有谁可等?只不过枯坐久了,有些无聊,所以出来走动走动罢了。”我迅速地否认——因为答得太快,自己听起来都有些心虚。


“放心,武科已毕,相信最快明天昭王就可以抽出时间回府了。”林书桐袖手在背,仿佛漫不经心地随口提起。


“他什么时候回府,关我什么事?”我嘴硬地反驳,脸却莫明其妙地


红了。


心底涌上一丝雀跃,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糟糕,他已经这么影响我的情绪了?只不过是一个消息罢了,值得我如此高兴?真是没出息啊!


“脚伤好了?”林书桐扫视了我的右脚一眼,微微一笑,好心地放过


我,淡淡地转了话题。


“是啊,现在又能跳了,不信我跑给你看?”我得意地抬起右脚,在他眼前随意乱晃,作势欲跑。


“得,你就安静地呆那里吧,才刚好,别又扭伤哪里。”林书桐双手乱摇,露出个惊骇的表情。


“哈哈!哪有这么脆弱?”我乐得哈哈笑,尴尬的气氛一扫而光。


“行,能跑就不错。我还担心这次秋狩你不能参加了。那岂不是无趣许多?”林书桐被我感染,抚掌大乐。


“咦?这么快就要秋狩了吗?”我讶然,掩不住那丝兴奋——真正的打猎唉!多刺激!


“不早了,往年秋天早结束了。”林书桐踏着满地的落叶,与我并肩慢慢地走着:“今年因为要与殿试合并,这才晚了半个月呢。”


“都有些什么人参加啊?大哥也会去吗?太好了!这样我就不会闷了。”我一脸激动地拍着他的肩膀:“大哥,你可不准嫌弃我,一定要带着我一起打猎。天,要是我能亲手s只兔子就好了!”


“我箭术不行,可能会让你失望。”林书桐斯文的一笑,状似无意地捉起:“昭王好像比我强,不如你让他教你。”


“行了,知道你嫌我烦。”我撅起唇,忽然不高兴了:“姓君的y阳怪气的,谁要他教?”


“咦,我以为你们关系已经很好了。”林书桐讶然望着我,黑眸里隐藏着火星,语气带着半真半假的试探。


“好什么?除了伤了的第一天来看了一眼,之后半个月就一直没回来,把我丢在一边不闻不问。”我没好气地抱怨——一点也没察觉到语气中那份浓浓的失望。


“是吗?”林书桐灿亮的黑眸瞬间一黯,淡淡地道:“你记得可真清楚。”


“喂,我在这里度日如年呢,哪比得上你在外面道遥快活?”我自知失言,慌忙打岔,瞪大了眼睛,叉着腰指责他的不是。


“好,这又算我的不对了?”林书桐啼笑皆非地睨了我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什么人生出你这种不讲理的女儿?”


“我这就算不讲理了?要让你见到我妈,那才叫不讲理的祖宗呢!”我大笑,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为了她那破实验,她能把我卖了,还不许我抱屈。”


“实验?小雪。”林书桐忽然停了下来,静静地望着我:“认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问你究竟是哪里来的?你的一切都那么特立独行,跟我们的生活习惯,思维方式截然不同。”


“呃……”我一惊,顾左右而言他。忽然大叫一声:“哎呀,不知道子枫能不能去?要是他也一起去,那不是更热闹了?大哥,不如你去求个情,让他也去吧?”


嘿嘿,我转移话题的意图那么明显,林书桐最是善解人意,相信一定不会为难我,放弃追究下去吧?


“放心,皇上特准文科一二甲的前三名同入,所以,除了张幄因伤缺席,子枫是会去的。”林书桐深深地凝视了我良久,终于轻叹了一口气,果然放过了我。


我松了一口气,继续c科打评:“不知道围场里有没有老虎?有的话,我可真的要小心了。”


“你要小心的才不是老虎。”林书桐半是玩笑半认真地瞧着我,慢慢地道:“萧佑礼已考进了前三十名,入围殿试。我担心你们俩遇上。”


“咦,他的头发这么快长出来了?”我忍不住惊讶——开玩笑,就算他用章光101也不可能长那么快好不好?


“没,他戴帽子。”林书桐横了我一眼,摇了摇头,终于憋不住笑了:“你怎么满脑子的鬼主意?”


“y阳头算好的了,要不是怕污辱了贝克汉姆,我本来准备给他来个朋克式呢!”我撇唇,很不以为然。


“朋克?贝克汉姆?”林书桐目光中带着点深思:“这也是你家乡特有的产物?”


“什么特产?”君默言似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从身后冒了出来。


“呃……我在说水晶虾饺呢,好久都没吃到了。”我急中生智,故做娇嗔地横了林书桐一眼:“这都怪大哥,老忘记给我带。”


“是啊,瞧我这记性,明天给你买。”林书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向君默言拱了拱手:“既然昭王来了,小雪有人陪了,那我就告辞了。”


“呃。。”讨厌,这人居然溜的比兔子还快?我无路可逃,只得干笑得掉过头来面对那个背后灵。


“想吃水晶虾饮?”君默言若有所思地默默地打量了我半天,缓缓地问:“福瑞楼的?”


“是啊,你也听说过?”我舒了口气,点头如捣蒜——不管他相不相信,只要不再围着这个问题打转就好。


“恩。”他轻轻点头,双手负在身后,不再说话,俊颜上竟掠过一丝可疑的淡红。


奇怪,他又没做错事,也没说什么r麻的话,干嘛脸红?


“咦,不是说明天才有空回来?”我见气氛渐渐僵窒,忙忙地找话来聊。


话才出口,已不由得后悔一好像我有多想他似的,到处打听他什么时候回家?


“想我了?”果然,他斜睇了我片刻,俊颜上浮起一丝愉悦地微笑,潦黑的星眸里闪过一丝火花。


“才没有!”我懊恼地大声反驳。


“没有?”他深深地凝睇着我,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才轻挑眉毛淡淡地反问,语气里有淡淡的失望。


“呃。。好吧,有一点点。”我一时鬼迷心窍,居然老老实实地回答。


“呵呵。”他瞅着我,开心地笑了。


“讨厌!”我生气地捶了他一拳,被他一把握住,忍不住脸上一红,垂下头偷偷地笑了。


呀,久别重逢的感觉真好!


“不错,伤口恢复得很快,继续用药,估计不久疤痕就会淡化消失。”君默言低头仔细省视了一番我的脚躁,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放开我的脚,直起腰来。


“这全得归功于喜儿她们几个,换药换得很勤。”我噘着唇,不自觉地轻声抱怨:“可不可以别再喝药了?明明都好了!这次她们学了精,居然一定要亲眼看着我把药喝下去才肯走,知不知道那药有多苦?”


君默言轻睇了我一眼,推开门,往书房走去,淡淡地道:“那也是为你好。”


“秋狩什么时候开始?”我下意识地尾随在他身后,一路跟进:“不知道现在开始学s箭来不来得及?”


“你学那玩意干嘛?”君默言微微皱了眉头,不赞同地回头瞧了我一眼:“没本事还成天惹祸,要真学了点功大,还不得上天?”


咦,真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那口气,倒好像我是个惹祸的胚子?其实我真的很善良的!


这事也就是在古代,要搁在现代,非得颁一个“见义勇为”奖给我才算完。说不定还上头版头条——标题“美女作家路遇强贼,只身勇斗歹徒”云云……


“偏心,紫冰不也是女人?不教算了,我找大哥和子枫去。”我恨恨地嘟囔着,气呼呼地往回走。


“小姐,你去哪里?”喜儿迎面走来,满脸讶异地瞅着我,手里端着一只精致的碟子:“有你最爱的水晶虾饺,你不吃了?”


“哇,还是喜儿对我最好,知道我馋了,特意跑去买来。”我欢呼一声,一把抢了过来示威地朝他一举:“哼!”


“小姐,我可不敢居功,这不是。。”喜儿抿着唇笑盈盈地瞧着我。


“咳,你慢慢吃,我回衙门去。”君默言轻咳一声,低头在桌上翻找了一下,取了几份文件。打断了喜儿的话,瞧也未瞧我一眼,举步往外走去。


“这么快?”我一怔,脱口而出——他回来还不到一个小时呢,这么来去匆匆,那回来做什么?


“我。。回来取文件。”许是察觉到我语气里的失望,君默言略略迟疑了片刻,回过头来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俊颜微微一红,黑眸里闪过一丝狼狈——仿佛为了证实他的话,还特意举高手,扬了扬手里的文件。


咦?他的态度有问题哦?明明就是有鬼,要不然他干嘛脸红?我福至心灵,举了举手中的碟子,轻瞟了他一眼,试探地问:“你买的?”


他不语,斜睨了喜儿一眼,表情有些冷厉。


“奴婢告退。”喜儿何等机灵?笑抿着唇退了出去。


“恩,我来拿东西,顺路。”君默言轻轻点头,用力强调“顺路”二字,好像这样就显得酷一点。


误,这人一点都不老实——真要是取个文件,又何必他亲自跑这一趟?无香和无尘,随便哪个都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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