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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1 / 2)

不知是不是错觉?今日的君默言看上去竟是格外的出色。


一身质地极佳的雪青色的长袍,上用银色的丝线绣着隐形的几枝玉竹。腰间系着同色的宽边玉带,玉带上垂挂着一块环形的玉佩,色泽纯净,古朴中透着优雅。一头狂野如墨般的青丝,用一条镶着青玉的发带高高束起,越发地显得风神俊朗,潇洒不羁。


呜!不公平!为什么他就只穿那么一点?而我就要被裹得象只端午节的棕子?


“一定要去吗?”我缩在厚重的隶衣里,只露出一张脸,苦笑着面对君默言。


“恩,接下来我要出趟远门,今日不去谢恩,便要拖很长时间。怕是不敬,还是先去了的好。”君默言淡淡地笑了笑,瞧了瞧我:“你很不舒服吗?是不是嫌冷,不想出门?”


“不是,不是。”我双手乱摇,差点被他那个冷字吓死:“我不冷,可别再让我穿衣服了,都快走不动了!”


“那就好,别担心,只是去谢个恩,最多再吃顿饭,就可以回来了。”君默言见我一脸敬谢不敏的样子,不由失笑:“要是怕无聊,宫里不是还有惜瑶,你可以去找她玩,也省得她老抱怨说你不去看她。”


“唉,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次这种折磨?”我小声嘀咕着弯腰钻上了马车。


马车轻快地奔驰着,君默言斜靠在坐椅上,默默地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街景,眉毛轻锁,好像有满腹的心事。


从认识他以来,他一直冷漠淡然,永远一副傲视群碓,狂妄自大的模样。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面对不了的人。


在我的面前,他表现得一直好像一个神。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在他的脸上,也会出现这种类似于人的“忧郁”——是忧郁没错吧?


这使我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或是什么人,能够困扰得了他?


突然想起他刚才说他要出远门。好像没打算带我一起去?难道他是想跟紫冰独处,嫌我碍事?还光他说漏了嘴?


正乱想着,车子已停在了朱雀门,换了软轿,顺着上次走过的那条路,一直进到深宫内院,直到慈宁宫外,才落下轿来。


来迎接的,依旧是那个叫做“韶华”的女官。


“言儿,雁儿,你们来了。”太后依然是那么的雍容典雅,温柔地微笑着迎了上来。


“雁儿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我微微曲膝,向她弯腰行礼,目光好奇地落在太后身边的那个年轻的女人身上。微微一呆,顿时惊为天人。


她眉如远山,目似春水,肤白如玉,十指春葱。着一身娥黄的罗衫,外面套着一件轻纱制成的镶着雪白貉毛的浅绿坎肩。泉泉婷婷,宛如空谷中的一株幽兰,请新淡雅。


“姨娘。”君默言神色如常,淡然地打过招呼,目光微微从宫装美人身上掠过,投向远处的假山。


“雁儿,你没见过吧?这位是萧贵妃。”太后亲热地握住我的手,替我引见。


萧贵妃?原来她就是鼎鼎大名的萧若水,道遥王的长女,混世霸王萧佑礼的姐姐,黑雪国未来的皇后?


果然是天仙化人,姿容绝世口想不到萧佑礼那个草包,长得一副油面大饼相,居然有这样一个美貌无双的姐姐?


“昭王,好久不见。”萧贵妃眼合浅笑,轻启朱唇。


不由让我大叹造物的不公,已经让她拥有了如此绝世的要容,怎么可以还赐给她一哥甜美如出谷黄莺似的嗓子?


这样一个几乎十全十美,无可挑剔的美人,身后还有着傲视黑雪,独霸一方的家族势力。拥有如此众多的优越条件,也难怪她在后宫一极独秀,无人能出其右了!


君默言听而不闻,漠然地越过她,径直走进内庭,自让她讨了个没趣。


萧若水微微敛容,脸上有一抹轻淡的幽怨一闪而过,随即恢复了常态。


唉,美人含愁,果然是我见犹怜。


喷!君默言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见过萧贵妃。”我忙忙地见过了礼,嘴里胡乱说了几句场面话,心里暗自嗔怪——这个君默言也不知道事先提醒一下,害我差点失仪。


没有见到她之前,我一直心怀忐忑,生怕她会乘机找我的麻烦,替她那个无知无礼又无德的弟弟报一箭之仇。


甚至,我一度怀疑上次的刺客是她搞的鬼。以她在宫中的地位,要弄到玉蕊春实在是一件轻而易举之事。以她萧家在朝中的势力,要想找一帮人假冒逆天十八骑更是小菜一碟。


更何况,她有充分的理由追杀我——我把萧佑礼弄成那昏德性,又害他足足昏迷了四天四晚,让萧家差点吓破了胆子。


可是,见到她之后,我真的怀疑,象她这样一个娇滴滴,美得不沾人间烟火的女子,真的会狠毒如屏?那双纤纤素手之上真的会染满血腥吗?


不知道君默言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呆会找个机会偷偷问他。


想到这里,忍不住要去捅捉他的身影。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目光幽远而深遂,仿佛漫不经心地远眺着御花园中的雪景。手里执着一只白玉杯,单腿直立,身子懒懒地斜倚着一株枚干横斜的老梅树。


头顶上一枝白梅开得正盛,微风吹过,几辫带着淡淡幽香的花辫夹着雪花打着旋悄然飘落到他的发间,肩头,衣上……


衬着满目银白的世界,这样的君默言,看上去竟是那么落寞与忧伤。象个野地里迷路的孩子,那么的无助与彷徨。


仿如被整个世界所遗弃,又似他遗弃了整个世界。超然物外,飘逸出尘。


这样的君默言也是我从来也不曾见过的。


我不禁瞧得痴了,心似被人轻轻地撞了一下,竟感觉微微地疼痛,又泛着淡淡地酸楚……


远远的,萧若水正慢慢地向他走过去。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他们两个好相配,站在一起,象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君默言显然发现了来人,收回目光,静静地凝视着她。隔得有些远,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神,我却恍惚间觉得他的目光里竟有着莫名的痛。


也不知道萧若水说了一句什么,君默言皱着眉头,神色忽然间变得严厉了起来。他抿着唇,拂了拂衣上的落花,猛然站直了身子。


我慌忙移开目光,竟似做了亏心事似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心突然间就跳得好快。


“雁儿,你不舒服?”太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边,见我突然脸红,一脸关怀地问。


“啊,不是。”我微微郝颜,吱唔其词:“惜瑶怎么还没来?”


“那个丫头懒,天气这么冷,八成还在被窝里呢。”太后抿唇,笑容里满是宠溺。


“明知道我今天来,居然不来陪我,害我……”我正准备说无聊,突然想起不妥,慌忙住了口,一脸尴尬地笑了笑。


“没关系,陪老人家聊天是闷了点,不如你去找她?”太后一脸温柔地瞧着我笑。


“恩,也不是闷。”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我知道,去找她吧,让芙英带你过去。”太后轻轻拍了拍我的垂微笑着指了一个身材消瘦的年轻宫女给我带路。


出了慈宁宫,穿过御花园的几道回廊,拐了几个弯,便已看到了惜瑶住的如意宫了。芙英将我交给一个叫碧如的宫女,便返回慈宁宫当差去了。


我穿得太多,又在雪地里走了一段路。进了房,里面生了炭火,满室温暖如春,顿觉身上微微渗出汗来。


四顾无人,再说这里是公主的寝宫,基本也没什么男人敢来。所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忙忙地把罩在外边的狐祟大衣给脱了,交给碧如收起来。


惜瑶那小妮子据说昨晚玩了一夜的雪人,这会子睡得正香。离午膳的时间还早,我也就不忙着吵醒她,一个人慢慢地在她这如意宫里转悠起来。


雪依然在不紧不慢地下着,夹着北风,透着丝丝的寒意。主子没有起身,那些个太监宫女们自然落得轻闲,全都窝在房里取暖。搞得一个偌大的如意宫里,竟是冷冷清清没有什么人走动。


那些高低错落的殿宇楼台,平日里佘碧辉煌,今日被这大雪覆盖,银装素裹,满园的花木也被冰凝雪结,显得晶莹剔透,竟别有一番妖娆之姿。


身后没有人跟着,身边也没有一堆人瞧着,却正合了我的意。上回来去匆匆,又心情紧张,这宫里的景致倒是没有心思细瞧,这次正好慢慢逛个够。


“……昭王爷进宫了,你看到了吗,啧,真是俊美得教人心醉。”


“这很稀奇吗?他不是经常进宫?”


我不禁莞尔——君默言的魁力还真是无远弗界,连深宫里的宫女都躲在背后议论他。


“听说了没有,今天那两个人在梅林里说话了呢!”


我本来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这句私语,心中一惊——梅林里说话的两个人?谁?


“哪两个?”另一人先是茫然,继而恍然,低低惊呼:“你说昭王爷与萧贵……”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我心中一紧,象是被人突然一把揪住了肺叶,瞬间无法呼吸。。


我心中一紧,象是被人突然一把揪住了肺叶,瞬间无法呼吸。定了定神,这才下意识地轻轻挨了上去,紧紧地贴在廊柱后,小心地探出头去。


那是两个年轻的宫女,穿着一式的粉色宫装,一个c着粉色宫花,一个头戴浅黄宫花。正弯着腰在廊下生着炉火,那裳鼻的青烟,映着她们年轻的脸宠,使一切都蒙在一层雾里,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哎呀,他们胆子可真大!”粉色宫花掩着唇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就不怕重蹈二十几年前玉太妃的复撤?”


“没那么严重吧?怎么说,昭王爷与。。他也是亲兄弟,难不成一辈子不见面?”黄色宫花有些不以为然。


“唉,其实昭王挺惨的!听说这萧贵妃以前是跟昭王订了亲的。那时候玉太妃圣眷极隆,离皇后之位只一步之逞。谁知道晴天霹雳,突然祸起萧墙,玉太妃惨死宫中,接着昭王被先皇流放出宫;这段婚事就不了之了。”


“这事谁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年大家订亲时年纪都还小,现在又已各自成婚,她嫁的又是他的兄弟,见见面,也没什么大不了啊。”


“咳,那是你不知道他流放期间与她私底下一直有来往?听说在她大婚前,他还曾冒死去找过她,想要带她远走高飞,被她拒绝了?”


“天啊,还有这事?这我倒不曾听说过。。”黄色宫花惊讶地低声叫了起来。


我脑中翁翁作响,呆若木j,如遭雷亟。轻喘着气,紧紧地攀住漆着大红朱漆的廊柱,浑身的力气好像瞬间被人抽光,身子软得竟无法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缓缓地顺着柱子滑了下去,发出轻微的声响。


“谁?”那两人警觉地低喝。


我急忙扶着柱子站了起来。


粉色宫花忙忙地跑了过来,瞧见我竟站在柱子旁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如意宫挺大的呢,都快把我转糊涂了。”我朝她微微一笑,强做镇定地转身慢慢往回走去。


可脚下软绵,身子轻飘,却好像走在云端。


我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那么难受?却好像并不是在为自己。就觉得心里疼得厉害,好像有一杖细细的针,轻轻地扎在心口上。


“小雪姐姐,你来了怎么不叫醒我?”惜瑶一阵风似地刮了过来,亲热地挽着我的手。


“惜瑶。”我打起精神,勉强冲她一笑。


“天!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哎呀,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快快快,进屋里子暖和暖和。”惜瑶一迭连声的叫嚷着,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进了她的香闺。


房子里重幄垂帘,到处燃着红红的碳火。人一进到里面,便往外腾腾地冒着热气。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仿佛行走在冰天雪地之中,孤独而茫然。


“惜瑶,我问你一件事,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我拉住惜瑶的手,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


“什么事?好像很严重的样子?”惜瑶疑惑地瞧了我一眼,被我眼中认真的神色所吓到,点了点头:“好,你别急,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听说你二哥跟萧贵妃曾经相爱过?”我静默了片刻,压低了嗓子轻声问。


惜瑶吃了一惊,起身四处瞧了瞧,又拉紧了帘子,这才坐回到我身边,一脸的讶异:“小雪姐姐,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


“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我静静地望着她的眼睛,微微一笑:“放心,我不生气。就是想知道得更详细一点。”


“其实没什么,你别听那些长舌的下人乱说。”惜瑶轻轻握住我的手,一脸认真地瞧着我:“二哥对你是真心的,这就够了。何苦一定要去追究他的过去?揭开他的伤疤,那只有让二哥恼怒,让你自己不快,一点好处也没有。”


她说这番话时,竟是一脸的成熟稳重,仿若看透了世情,又哪里还是我往日所熟识的天真烂漫没有心机的小姑娘?


虽然她否认,可是她却用了伤疤这样一个强烈的字眼。


我的心莫名地抖了一下——他心上的那道疤,愈合了吗?


“不会,我绝不会在他面前提一个字,我真的就是好奇。”


“是,二哥跟萧贵妃曾经是未婚夫妻。可是二哥后来遭到流放,不知怎么的跑去大凉山落草为寇了。后来父皇垂危,思子心切,派人寻找,等二哥回到京城,萧贵妃早已成了太子妃了。这中间隔着二十多年呢,姐姐何必吃这干醋?”


“他没有在太子成亲前跑去抢亲?”我咬着唇,执拗地低低追问。


我不知道我在坚持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挖开这个他刻意埋葬的过去?明知道伤痕裂开的后果,也许不是我承担得了的。可我,就是想知道,象沙漠中的旅人渴望水办…


“胡说!这坊间的传闻怎么可以相信?那些下人也是,全都不顾后果,拾着什么都要乱嚼一顿。让我逮到,看不嘶了他们的皮?姐姐,你别信,四哥成亲时,二哥远在大凉山呢,哪有可能跑去闹?”


惜瑶气得面色发白,用力捏着我的手腕,好像那是那些多嘴的下人的脖子。


“那,你告诉我,玉太妃是怎么死的?默言又为什么会被流放出宫?这,你总不会不知道吧?”我低叹一声,知道要想从她嘴里得知那两个人的恋情,是不可能了。于是,把话锋转到了君默言的母妃身上。


“小雪姐姐,看来你这次进宫,存心是不想让我好过了。”惜瑶苦笑一声,起身端了一杯茶,捧着杯子的手,有些微微地颤抖。


“好妹子,我除了你,也没有别的人可问啊?一直憋在心里,实在是不好受。”我陪着笑脸,讨好地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搁到桌上,再握住她的手。


“你爹没有跟你提过?他那时在宗人府任理事官,这事当年听说是他经手的。”惜瑶轻瞟了我一眼,忽然失笑:“也是,他怎么可能对你说这些?我糊涂了。”


我一怔——林征鸿?怎么把他牵扯进去了?


“二哥的生母柯玉梅,本是皇乃乃的娘家侄女,豫亲王的长女。选秀入宫,受父皇圣眷极隆,被封为玉贵妃,可谓三千宠爱集于一身。她的胞弟柯雪窗受封兵部侍郎,妹妹柯雪梅,就是当今的太后,随后也跟着入宫,受封昭仪。”


“这一切的殊荣,随着君默言的降生,更是达到了顶峰。柯氏一家在黑雪国可谓如日中天,权倾朝野。”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不知从哪里传出风声,说玉妃入宫前曾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且进宫后仍然藕断丝连,鱼雁传书。更有人影s二哥非父皇所出。谣言越演越烈,最后终于传到了父皇耳中。”


“父皇乃堂堂一国之君,岂可容此奇耻大辱?当然是龙颜大怒,一道圣旨便将柯氏一族打入天牢,交由宗人府发落。”


惜瑶微微摇了摇头,低低一叹:“豫亲王威风八面,一生尊贵,蒙此大辱,天牢中本又污秽不堪,竟然在一夜之间疯颠成狂。柯雪窗文人习气,又娇生愤养,受不了刑之苦,抑郁而终。”


“加之宗人府不知从哪里得到一封书信,是玉太妃的亲笔,却正是写给那落魄书生的,越发坐实了谣言。父皇一憨之下闯进天牢,拔剑要将二哥赐死,玉太妃挺身相护,血溅当场。死前拉着父皇的手,微笑着说了两个字:莫悔。”


“父皇后悔不迭,但悲剧已然造成。他心伤之下,终是不忍下手再杀二哥,只把他送出宫外,任他自生自灭。”


惜瑶说完,默默地望着炉中跳跃的火焰,陷入了忧伤之中。房中静得只剩下木炭燃烧发出的哗录之声。


“莫悔?”我默默地低喃。


柯玉清在当时的状况下,究竟要谁莫悔?又莫悔什么?是不悔与青梅竹马的相恋,还是不悔嫁入了宫中?如果她想让老皇帝不悔,那么从后来老皇帝临死寻子来看,最终还是后悔了?


“公主,慈宁宫的笑英姐来催了。”碧如在门外脆声禀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啊,都快过了午膳的时间了!”惜瑶一跃而起,匆匆拖着我撒腿便往慈宁宫跑去:“糟糕,母后又该责备我了。”


“跟惜瑶聊得忘了时间?”君默言立在雪地里,漫天的雪花将他的脸映得朦胧一片,瞧不请他的表情。只有一双如黑钻般的星眸闪着明亮的光泽。


“恩。”我微微垂头,下意识地避开了他来牵我的手。


萧若水,远远的立在阶前,静若寒潭的明眸淡然地凝视着君默言矗立在风雪中的挺拔身姿。她人如其名,冷清如水。


在这一刻,我恍然大悟——原来,一直以来,傅紫冰刻意模仿的竟不是君默言,而是萧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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