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一虹说:“是吗?那我太荣幸了。”
赵德发好象被戳穿了似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我,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周雪梅连忙把欧阳一虹拉到身边坐下,亲切地说:“你别见怪。我姐夫这个人,特别喜欢漂亮女孩,更喜欢有知识的女孩。平时跟我们在一起他就指手划脚。见了你,他就自然矮三分了。所以,你将是我们玩伴群体里最受欢迎的成员。”
赵德发对周雪梅一挥手,说:“去吧去吧,把冰箱里的冷饮多拿几个品种来,愿意吃啥啥。我们打牌。”
周雪梅就到外面厨房去了,搬来许多冷饮和饮料。全是冰冻的。然后我们就开始打牌了。都很兴奋。虽说这种成人游戏不算益智项目,但却给放松心身提供了良好的娱乐平台。周雪梅说要男女搭配,赵德发和欧阳一虹做对家,我和周雪梅做对家。欧阳一虹和赵德发配合得非常默契,能把一手烂牌打得精彩动人。欧阳一虹说他们报社就经常打牌玩,她是高手。常常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赵德发赞叹说:“天啊,我们两个高手怎么碰到一起来了?他们怎么过日子啊?”周雪梅看着赵德发那兴奋的样子,说:“别高兴早了。当心打你个光头。”不出几分钟,我们就真的打了他们一个光头。一场牌局就这样结束了。
“你把欧阳小姐他们送回去吧。”周雪梅对赵德发说。
赵德发很乐意地说:“那当然。这么远到我们这里玩,肯定是要送回去的。”
于是,赵德发就送我们回家。我当然用不着客气。他愿意开车送我们,就省了我几十元车费。以前我在他这里玩,除了天气不好外,他是很少开车送我回家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我乘坐公共汽车回来。时间太晚了就打的。赵德发这小子喜欢漂亮女孩子,也喜欢有知识的女孩子,欧阳一虹两样都具备,今晚要不是她在这里,我还是得打的回来。我是沾了欧阳一虹的光。车子开到我们小区楼下,欧阳一虹很礼貌地请他上楼坐坐,还真的到她房间坐了一会儿。赵德发还恬不知耻地对我说:“女孩子的房间就是好闻,哪象我们这些臭男人啊,除了烟味儿就是袜子味儿。”欧阳一虹问他喝点什么吗,赵德发说:“不喝了。我坐坐就走。今天知道地方了,以后来找你玩方便些。”欧阳一虹说:“往后三缺一时,尽管找我。”赵德发说:“你如要用车,随时给我打电话。”
有赵德发这句话我就明白了,欧阳一虹将作为我们新的玩伴,正式加入了我们的行列。玩是要花钱的,因为我们当中只有他赵德发财大气粗。他用他的财钱供养着我们潇洒挥霍吃喝玩乐。所以每当有新的玩伴加入进来,只能由花钱的人决定。
15、处女是你这年龄的男人谈的吗
小胖子三十未娶,他想找个处女。我告诉他:“你的想法很奢侈,甚至很腐败。处女是你这年龄的男人谈的吗?即使再退回去十年,也还要看你运气如何!”
小胖子一有空就往外跑。小胖子从小没了父亲,跟母亲过着。母亲似乎管不住他,他有点野,p股坐不住。几天后的一个傍晚,他又来到了我处。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在家里呆不住。天气再炎热也挡不住他的脚步与车轮。他来到我这里的时候,我正在吃方便面。小胖子说:“我洗完衣服就出来了。”
我说:“洗衣服?你还洗衣服?你妈呢?”
小胖子说:“她呀,她的衣服有时还要我洗呢。她身体不好,一半时间是在床上。”
我说:“那你为啥不在家里多陪陪她?”
小胖子说:“陪她?我在家里她就不高兴。她喜欢单独呆着。”小胖子叹息一声,好象有许多难言之隐。“算了,我们不说这个话题。我之所以从来不叫你们到我家去玩,就是因为她的脾气。”
我哦了一声,仿佛明白了一些原委。具体为啥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的母亲让他一言难尽。我提出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我说你也该找个老婆了。不能老是一个人。一个快三十的男人没有老婆管着,闲着了就想往外跑。而且会有种没有根的感觉。女人永远是男人生存土壤中的养分。我劝他尽快找个老婆,结束这种单枪匹马的日子。我对小胖子说:“个人问题怎么样?二十九了吧,到了解决的时候了!”
小胖子惶惑地看着我,说,“是啊,早就应当解决了。马上就三十岁了。”
胖子一脸苦水,感叹女孩子都瞎眼了,怎么连他也看不上。三年来,他先后看了十八个女孩,差不多三个班,不是他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上他。总是高不成低不就。我就不明白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子,找老婆就这样难!从上一世纪末找到这一世纪初,还没着落。胖子说,就象他对国家充满信心一样,他对找老婆也是充满信心的。只是时候没到,缘份没到。缘份一到,找十个八个都没问题。
我一本正经地向他提议,把周雪梅介绍给他做老婆,这是可以考虑的对象。
小胖子问我:“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我说我觉得合适,当然也有不足,周雪梅没有正式职业,也就没有固定收入。不过,小胖子工资高,一个月乱七八糟的收入算起来也有三四千块,一家三口的生活是没有问题的。再说,给周雪梅找个工作也并不难。小胖子说,周雪梅这种女人,开开玩笑倒是可以,但要说成婚,恐怕要求就低了点。我不同意这种看法,不要以为你是国家干部,就非要找个国家干部当老婆。两口子都是干部有什么意思呢?
“这不是问题的核心。”小胖子突然严肃起来,说,“我很想找个处女,她——周雪梅是处女吗?”
这个质疑叫我吃惊,原来他如此看重女人的原始身份。只有可爱的小男孩才会提出这种幼稚可笑的问题,如同对妈妈说他想要摘天上的星星一样。处女是什么?处女是上一个世纪的美丽童话!我对他讲了:“你小子不应当做干部,应当做贵族老爷,因为你的想法很奢侈,甚至很腐败。处女是你这年龄的男人谈的吗?即使再退回去十年,也还要看你运气如何!在现在这个开放的社会里,哪个女孩子为了最终跟她结婚的男人而坚守贞c?没有。一旦恋爱,该做的事情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也做了。一般说来,恋爱与同居是同步的,而结婚与同居则是不同步的。况且,好多年轻人都在试婚。你想想,哪有处女给你留着?”
小胖子大笑起来,声音有些变形,有些自嘲的意味。他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之后就变得凄凉了,这种目光通常出现在审讯室或股市雪崩的场合。他说:“难道真是处女难找了?你怎么知道周雪梅她就不是处女?”
我表明自己的态度,这只是我的猜测,我的猜测通常是有把握的。不信我们可以打赌。象周雪梅这种比较开放的女孩,不可能那样自闭。她那个年龄的女孩该知道的事情和该干的事情,她都知道并且都会干。她不会落后于时尚,也不会落后于时代。
小胖子长叹一声,带着几分感伤,说:“都是你们这些臭男人破坏了她们的纯洁性!你——们!”
我对小胖子说:“你到底喜不喜欢周雪梅?如果喜欢,我们给你撮合,给你当啦啦队。”
小胖子冲我一笑,似乎觉得我的这番热情有些滑稽。他漫不经心地说:“试试看吧。”
第二天,我把我的想法迅速给赵德发通了气。赵德发一副诸葛亮的口气说:“我早有这种想法了。之所以没有说,是因为周雪梅是我小姨子。又怕小胖子看不上,这会带来尴尬。要是他们不认识也好,关键他们又认识。所以这话我不好说,你说合适。”
我说,“周雪梅多大了?”
赵德发说,“怕有二十四五了吧。比我老婆小七八岁。”
我说:“好吧,这事我来办!把小胖子叫来打扑克怎么样?”
赵德发说:“今晚不行。燕燕要来。你知道吗?燕燕。海员的老婆。”
我说:“来过夜?”
赵德发说:“废话。我刚刚喝了酒。”
我看到桌上放着的半瓶鹿鞭酒。我估计这小子是用酒服药的。每天我们的信箱里都塞满了壮阳药的广告,自称伟哥第二伟哥第三什么的,它们为都市欲望的高涨而推波助澜。好象全世界都是阳萎的男人。
16、他们忙着偷情
我们准备给小胖子做媒了,把周雪梅介绍给他。可是,燕燕来到了赵德发那里。他们忙着偷情。
我决定充当一回媒婆的角色,做一回让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好事。赵德发说周雪梅此时此刻就在楼下,你赶快下去作媒吧。于是我下去了,敲门了,周雪梅见到我时且惊且喜,她没想到我会到她房间里去。她叫了一声大哥之后,把我很礼貌地迎了进去,说,“今晚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有事。”我说。我的面孔可能是板着的,象蒸气熨斗刚刚压过一样。有点不自然。
“请说吧。”周雪梅笑咪咪地看着我,目光里满是善意,充满了对某种好事的期待。
我说:“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怎么样?你认识的。小胖子。我觉得你们合适。”
周雪梅的第一反应是兴奋。只要她兴奋我就放心了。笑过之后是沉默,沉默之后问我:“是他觉得我们合适,还是你觉得我们合适?如果仅仅是你觉得我们合适,你的一番好意恐怕就要泡汤。要是他觉得合适,那就合适了。”
“他对你很有好感的。”我说。在说这种事的时候,必须把女方的位置抬高一些。我还补充说:“这事吧,我给小胖子讲过。”
周雪梅马上问:“他怎么说?”
“他笑呀。他一笑我就知道他有那个意思了,所以我才找你。”我告诉她说,“我的意思是你们先接触一下,相互了解一下。现在你们只是认识,经常在一块儿玩,但还谈不上了解。”
周雪梅说,“你说得对。这样吧,你把他叫过来玩儿吧,反正大家都在这里。”
看来有戏了,周雪梅的表情告诉我,她是很满意小胖子的,甚至是求之不得的。毕竟小胖子是国家公务员,是个副科长,是个共产党员,从工作到相貌到人品都无可挑剔。而周雪梅自己也仅只是有点钱的南京打工妹而已。我当即给小胖子打了电话,郑重其事地告诉:“我在周雪梅这里,我们请你过来玩!”
放下电话我就上楼了,赵德发门没关,好象专门给我留着。但我先前坐的位置已被一个陌生女孩所占领。这个陌生女孩拉着赵德发的手,另一只手压在赵德发大腿上。见我去了,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他们已进入调情的预备期。赵德发友好地冲我笑笑,说:“这是燕燕。你看她可爱吧?她的这个,比我儿子的那只木碗还大!”
赵德发说的是燕燕的茹房。他用手比了比。在风尘女人面前,他从来都不含蓄。含蓄对她们来说太深奥了。
“可爱可爱。”我说。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妇,我的脑海映象出了中国海员的威威丰姿,他们穿着蓝色笔挺的服装,戴着大盖帽,站在舰艇的甲板上,迎风前行,踏遍风浪人间。他们每一次远航都代表一个国家,或表示一个国家的某一方面的形象。他们辛苦,他们想家,他们常常在海上思念父老乡亲,想象着他们亲爱的妻子们此时正在干什么。而此时,我所看到的,他们的妻子之一,正在拉着另一个青年男人的手,情意绵绵地面对着另一个男人的注视,是那样的肆无忌惮,有侍无恐。这另一个男人就是我。我的目光横在屋中央,象两条木棒。
我办完事,就成了多余人了。楼上楼下都没了我的位置。我给赵德发打个招呼,决定离开。赵德发让我再玩会儿,我说不了,再玩一会儿我就看现场直播了。我下楼时觉得空空荡荡的,也象小胖子那样,顺手拎一袋别人门前的垃圾,给我空着的手找个活干。居民楼里的电视机里,传出新闻联播的开始曲,这个多年不变的曲子告诉我:接下来就是国家大事了。开头照例是国家领导人出访的消息。一个黑人总统来到北京。我想当总统真好,出一次国,比我们打一次麻将都方便。
托他小姨子周雪梅的福,赵德发的婚外爱情生活过得热火朝天。我走之后,燕燕就把门关死了,回身抱住了赵德发。“谁敲门也不开!”燕燕咬牙切齿地说。她那口气,好象有人专门破坏他们的幸福生活似的。她必须独自霸占那个密闭的空间,一切闲人免进。赵德发接了一个电话,公司职员打来的。话毕,燕燕夺过手机,就把它关掉了。她不允许别人占用他们的时间。情人在一起,一分一秒都是宝贵的。
赵德发看着关掉的手机问她,“你丈夫什么时候回来?”燕燕说,“还有三个月。”赵德发说,“你爱你丈夫吗?”燕燕说,“爱他,也爱你。这几天更爱你。”
赵德发问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假如他回来了,你怎么办?”
燕燕说:“什么怎么办?”
赵德发说,“我是说我们的事。”
燕燕说:“我们的什么事?他一回来,我们就没事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打个比方,你别不高兴,假如你们俩同时遇到火灾,身处险境,而我又只能救一个人,我肯定先救我丈夫,其次再救你!”
“等你救了你丈夫回来,我恐怕已经烧成灰了!”赵德发说,“这样也好,说明你还有良心,只怕你谁也不救。那就惨了。”赵德发心中透过一股凉意,他看到了自己在燕燕心目中的地位。他蹲在她心中最不显眼的那小角落,那是个照不到阳光的地方。他由衷地感叹燕燕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又仿佛看到了燕燕可恶的一面。
赵德发放开燕燕的手,说,“你说话真毒。把我们的交情全扔在一边了。”
燕燕笑起来:“可我说的是实话。一般说来,实话都是不太入耳的。”
赵德发感觉对付不了这个女人。她的可恨和可爱几乎是成正比的。即使生气,她的模样也有一种愤怒之美,看她生气便成了一种享受。但赵德发还是受不了燕燕刚才说的话,严重损害了他的自尊心。他人高马大的个子和老板形象,以及一向良好的自我感觉,居然被这位小女人颠覆了。
燕燕看他不语,连忙凑过去,将脸贴在他的胸部,作小儿撒娇状。她捻了捻赵德发的胸毛,眼睛往上一翻,说:“多心了?男人都是你这种胸怀吗?我原以为你们男人心胸都是宽广的,没想到连玩笑都开不起。”
17、赵德发在跟情人缠绵时,妻子打电话来
赵德发正在跟情人缠绵的时候,妻子周雪冰打电话来,赵德发说他正在办公室忙着呢。
燕燕的话提醒了赵德发。他觉得自己先前还是狭隘了点,再次让这个女人小看了他。他嘿嘿一笑,说:“你说哪里话。我是这种人?这种人还能当老板?”说罢,抱着燕燕亲起来,他怀里的燕燕象一条翻滚的丘蚓,上半身在他身上,下半身在沙发上。双腿游泳似的打动着。裙子太紧,他手伸不进去,解又解不开。燕燕说,“真笨!”赵德发不容多想,就武装起义了。他一把从后面的拉链处撕开,嘶啦一声,裙子在强大的力量下迅速变成了一块破布。这块布顺着一道弧线从沙发上飞到了屋中央,稍后,那条质感很好的裤衩也飞了出去,落到了那块破布上。裤衩上的花朵在温柔的灯光下姹紫嫣红。它们象海边溺水者的一件遗物。赵德发抱着燕燕,从遗物上跨过去,转战到床上。赵德发在用力的时候,与以前任何一次的感觉都有所不同。他把自己想象成了剌刀,把燕燕看成敌人,他是在一刀一刀地剌向鬼子的心脏。被重剌的燕燕流出了许多无色的鲜血,惨痛地叫着,她在承受中抵抗,但又临死不屈。赵德发一边动一边说着他喜欢说的那些荤话,燕燕艳帜高张,上气不接下气地还击赵德发:“淹死你,淹死你!”这声音象临终嘱咐一样绵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