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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2 / 2)

赵德发就往医院开。一下车燕燕就变脸了。她也变得凶狠起来,指着赵德发的鼻子说:“你不是说你那里安全吗?安全个狗p!告诉你,我的耳环没了,耳朵也撕破了。这些,你都得给我赔偿!”


检查过后,受伤的燕燕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赵德发上下左右跑着,要开药,要交费,象侍候爱妻。伤口包扎好,赵德发已跑得满头大汗了。他觉得真是麻烦透了。更麻烦的,是燕燕的纠缠。燕燕的耳朵包着一团白布,她分开一绺头发披遮住耳朵,可白色还是从头发里暴露了出来。燕燕就更加气恼了。她愤愤地说:“你得负全部责任!你不处理好,跟你没完!”


赵德发灰头土脸的样子,说:“你要我怎样负责任?”


燕燕吐出一个硬梆梆的字:“赔!”


赵德发看着她那斩钉截铁的样子,想到了一个词:丧心病狂。所谓的赔就是要钱。不过他没有反驳。而是很平和地说:“那你开个价吧?”


燕燕说:“两万块!咱们从此再无干系!我也不找你老婆的麻烦!”


赵德发没有异议。富人不怕钱官司。有钱人就有这个好处。耳环加耳朵的总值两万,他还觉得便宜。他知道,跟燕燕这种女人打交道,感情是谈不上的,只有闪电雷鸣的性快感,和永远谈不完的金钱来往。他想骂她婊子,有合法丈夫的婊子。可他没骂出来。骂她婊子,自己就成嫖客了。他不想当嫖客。眼下的当务之急,解决现实问题才是头等大事。所以他只得认了。可他身上只有几千块钱现金,不够两万。他还得拿信用卡去到自动取款机上去取钱。两人就到了附近的自助银行。赵德发输入了取款数字就退到一边去了,燕燕就站在那里收钱。取款机往外吐,她就往口袋里收。取款机吐完最后一张时,燕燕把钱在手上一打,总结性地说:“好了。清了。”两人就结清了,也了结了。然后赵德发把她送回家。一路无语。


回来的路上,赵德发非常扫兴,一脸戚然。他把燕燕从脑海里扔出去了,换上周雪冰……他在琢磨周雪冰的神出鬼没。他不明白周雪冰怎么会突然出现。他怀疑,是不是她本来就在上海,没回南京?


我的玩伴赵德发进入前所未有的尴尬境地了。面临着两个女人的夹攻,腹背受敌。燕燕那边已经安抚了,但还要安抚周雪冰这边。他不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心里没谱。焦头烂额地回家后,周雪冰正在家里吊耳环。她双脚踩在凳子上将身子垫高,把耳环用细绳子串起来,吊在电灯泡下方。电灯一亮,那只翡翠耳环就闪闪发光,晶莹剔透,散发着一种凄艳之美。


赵德发仰着脖子问:“你在做什么?”


周雪冰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咬牙切齿地说:“这就是你的罪证!我就是要把它悬挂在这里。让大家都来看看!”


赵德发乐了,说:“有这个必要吗?”


周雪冰说:“很有必要!电灯一亮,你就明白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赵德发并不关心耳环,关心的是她今天的突然袭击。他说:“你怎么今天来上海了?”


周雪冰说:“你管不着。”


既然管不着,赵德发就不再问了。


周雪冰说:“马上买房子。我住到上海来。我就不相信管不住你小子那根s筋!”


周雪冰说完,拎起自己的小包,愤然而去了。不知道她到什么地方去了。赵德发也不问。他不愿问。她不吵闹,已经很客气了。这是他预想不到的最佳效果。


35、买了房也不一定幸福


赵德发又被老婆捉了一回。买房时他说:“买了房也不一定幸福!”


周雪冰走了之后再没回去。赵德发分别给我和小胖子打了电话,让我们到他家吃饭,他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发布他的情爱战争的新一轮战况。之后又给周雪梅打电话,让她赶快回家做饭,有客人来。下午五点多钟,我和小胖子都去了,周雪梅也把饭烧好了。周雪梅不知道赵德发和周雪冰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问他今天为啥没上班。吃饭的时候,天色暗下来,赵德发开灯了,那只从燕燕耳朵上揪下来的耳环就挂在卧室中央,光彩夺目地向我们展示着它的美好形象。


赵德发指着耳环说:“告诉你们一个噩耗,今天中午,我又被老婆活捉了一回!”


周雪梅说:“你说什么?我姐姐来了?”


赵德发说:“来了。又走了。”


周雪梅说:“她来做什么?我怎么没见到?”


赵德发说:“来捉j呀。”


我们都笑。我们为他的坦荡而惊讶。赵德发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他的惊险历程。我们觉得这很好玩。他又被活捉了。周雪冰都快成捉j拿双的专业人员了。玩伴中,戏剧性的事件都发生在他身上,也只有象他那样的多情玩伴才会这样的。小胖子主动检讨,说是我们把赵德发害了的。如果不是我们怂恿他把燕燕叫来,他是不会把燕燕叫来的。自然也不会了出现这种事。我们是教唆犯。我们是罪魁祸首。


周雪梅摇头晃脑地感慨说:“我说赵德发呀,你真是色胆包天啊。你不是说不再和燕燕来往了吗?怎么又死灰复燃了?”


赵德发肆无忌惮地说:“男人的忍耐是极其有限的。我不能象张大哥那样守男寡。我想极了就要偷!国家放宽政策,只管盗贼,不管偷情的。说到底,我们是在国家政策的框架内活动。”


赵德发居然用起外交辞令。周雪梅大义凛然地说:“可国家不管的事,都交给老婆管了!你不能执意把婚姻往火坑里推!”


赵德发说:“别说得跟真的一样。我跟你姐姐的事,你还是问问她自己吧。”


这么一说,周雪梅不就说话了。她在寻思,也许问题出在姐姐那边。


饭后,赵德发把那只悬挂的耳环取下来,绑在小胖子的耳朵上,小胖子顿时变成了一个妖怪。小胖子取下来,把玩着说:“你还是珍藏着吧。这是有纪念意义的。人生难得遇到一次这种事情。”


赵德发真的就把它收藏起来,用一块红布包好了。他说当他老了之后,缅怀起这段岁月,说不准感慨万千。如果燕燕也把她那只保存下来,若干年后再放在一起配对,那就更值得回味了。我对这种说法和想法表示赞同。今天我们或许会犯某种错误,但错误有错误的价值。当你回忆那些已经改正的错误时,心里会有丝丝甘甜和滋润。


周雪梅还是希望姐姐姐夫好好过下去的。她很郑重地说:“赵德发,你还是赶快买房子吧。我姐过来了。你们就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赵德发说:“买。马上就买。但并不等于马上就幸福!”


周雪梅看看他,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便不再说话了。


接下来,我们就开始密锣紧鼓地c办赵德发买房子的事了。我的工作程序有所改变。早晨,我先到兼职的公司去报到,跟刘总见一面。刘总给我分配任务,我领了任务就回来了。然后就跟赵德发一起跑上海楼市。我要写的材料并非天天都有,要写也放在了晚上。白天大部分时间都跟赵德发在一起。小胖子要上班,没时间陪他,只有我陪,顺便当当参谋。首先我们考虑了买房子的地段问题。鉴于赵德发的特殊情况,不宜把房子买得离电脑公司太近,太近了又会造成后患。如果他老婆周雪冰居住上海之后,她成天守在公司也不行。这样就把赵德发捆死了。唯一的办法是拉开距离,离公司远一点,可又不能太远。太远了会让周雪冰产生怀疑。怀疑他一开始买房就用心不良。这事就需要做得巧妙才行。我们确定了个距离范围,房子买在离电脑公司二十至三十公里的地方。


36、是感激还是勾引


欧阳一虹帮赵德发买房,赵德发送她一台手提电脑。是感激还是勾引?


可是,新的问题接踵而至。这一带的楼房没有全装修的。已经开盘的全装修楼盘均已全部售完。剩余的是毛坏房,这不符合周雪冰的要求。我们跑了五天时间,每天都无功而返。无奈之际,我决定给欧阳一虹打电话,她是记者,请她帮忙或许方便些。


欧阳一虹接到电话后很热情,她让我们到她那里去一趟。她们那个经济报开辟了楼市专版,她认识不少房地产商。我们到她的住处后,她不断打电话给我们联系,但都不符合我们的条件。放下电话,欧阳一虹想想说:“这样吧,我有一个搞房地产开发的朋友,他刚刚定了一套自己公司开盘的房子,我给他做做工作,请他把他自己的那一套让出来给你。”


赵德发眼睛一亮,说:“你能搞定?”


欧阳一虹说:“不一定。要看他给不给面子。我知道他是有房子的。买这一套属于投资行为。想增值。离电脑城大约二十多公里吧。”


赵德发说:“那就千感万谢了。”


欧阳一虹当即查找那位朋友的电话,查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欧阳一虹是个很乐意为朋友帮忙的人,她在电话中说:“我有一位同学马上要生孩子了,愁着没房子。急需要用一套全装修的。你就把你那一套让出来吧?而且要原价,一分钱都不能涨。工薪阶层,涨了他承受不起呀。”两人在电话里讲了半天,最终对方答应下来。同意把房子让出来给赵德发。放下电话,欧阳一虹松发口气,说:“搞定了。明天你们去看房子,办手续。”


买房所花的时间一下子缩短了。这会免除了许多可能出现的路途之苦。赵德发喜出望外地说:“到底是记者,面子大呀。”


欧阳一虹说:“不是我面子大,是你运气好。再说,他那房子暂时不住。空着。”


赵德发是个知恩必报的人,他从来不欠朋友的情份。他对欧阳一虹说:“你让我怎么感谢你?我那里有几种高级笔记本电脑,你去任选一种。送你。”


欧阳一虹说:“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我不过是给朋友顺便帮忙而已,没想得到你的任何好处。”


赵德发急于要表达他的感谢之情。他诚恳地说:“我知道你是个助人为乐的好人。可你要站在我的角度上想想。我如果不感谢你,我心里难受。知道吗?难受。”


看着赵德发执着的样子,我对欧阳一虹说:“那你就去挑一个吧。否则,他于心不安。他会睡不着觉的。”


欧阳一虹咯咯地笑起来,说:“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她又看看赵德发的脸色,说:“你是不是加班了啊,精神好象不如从前那么好了。”


“加班是加班了,也不至于这样脆弱吧。”赵德发笑笑,把汽车钥匙交给欧阳一虹,说:“你开车吧。现在就去。白天人多,不方便。”


我们又踏着夜色出门了。买房的大事定了,赵德发的心也安稳下来了。由欧阳一虹开车到电脑城,挑选了一台她喜欢的笔记本电脑,是目前最流行的,也是最高档的,价值三万多元。从电脑城出来后,赵德发又要吃夜宵。欧阳一虹害怕肥胖,她不吃,就看着我们吃。赵德发说:“记者小姐,请教你一个问题。女孩子害怕肥胖不敢吃东西,有人害怕痛苦不敢结婚。肥胖恐惧症与婚姻恐惧症是不是一样啊?”


欧阳一虹说:“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肥胖是展示给别人的,痛苦展示在外面。婚姻就不一样了,是心身俱痛。那就比婚姻的不幸严重得多了。”


赵德发开始动用试探性的语言了。他说:“你为什么不结婚?”


欧阳一虹说:“我连男朋友都没有,结什么婚啊。”


赵德发连连摇头,笑道:“我要是没结婚多好啊,就是死,我也要把你追到手。把你这么好的人闲着,男人的眼睛都瞎了。要么,就是你要求太高。天底下的男人没几个你看得上的。”


“我真有那么好吗?我从不自信。当然我也不自卑。”欧阳一虹话是这样讲,可表情上充满了足够的自信。


赵德发说:“你要是不自信,象我们这些人就不要在世上活了。”


欧阳一虹又笑起来,说:“赵德发,你太会抬举人了。”


我非常佩服赵德发跟女孩打交道的才能。他总能恰到好处地讨女孩喜欢。平时开玩笑嘴无遮拦,粗俗不堪,现在文雅了,却又十分大胆。他送欧阳一虹电脑时理直气壮,说奉承话也显得自然而然。哄得欧阳一虹如坐春风,面色桃红。这都是我做不到的。


37、赵德他急需要找个人说话


住进新房就吵架。赵德发变成了一叶浮萍。他急需要找个人说话。


这天晚上我们回家时,赵德发神秘地叮嘱我说:“送欧阳一虹电脑的事不要对周雪梅讲。”


我看出他的鬼心思了。至少我怀疑他心中有鬼。女人在不事张扬的时候是神秘兮兮的,男人只有在鬼鬼祟祟的时候才神秘兮兮的。这个我懂。我说:“我吃饱了没事呀,讲这些闲话。不过我要问你,你为什么怕她知道?”


赵德发说:“周雪梅曾经向我要过那种电脑,我没同意。要是她晓得我送了欧阳一台,她就不高兴了。你说是不是?”


我说:“没想到你还有小心翼翼的时候!”


赵德发用教训的口吻说:“你知道吗?女人对女人,天生是有醋意的!”


立秋的那天是赵德发搬家的日子。说搬家也不象搬家,其实就是乔迁新居。因为没东西可搬。新居的家具全是新买的,包括床铺和被褥都是崭新的。没有把他们的任何旧家具放进去,仅仅只是入住。从季节上讲,这是一个收获的日子,它注定是吉祥的,它让每一个祝贺它的人们都充满了笑脸。这天,我和小胖子都去了。小胖子是以周雪梅男朋友的身份去的,我是以赵德发朋友的身份去的。我们各自代表了不同的意义。我们把鞭炮放得震天动地。浓重的烟雾悬浮在上空,久久不散。小胖子对着房门大叫一声:“大吉大利!”这个声音代表了我们的共同愿望,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盼,也注入了一些古老传统的宗教色彩。


小胖子伸长多r的脖子四周一看,突然问我:“欧阳一虹呢?她怎么没来?”


我说我没有通知她。她也许不知道。


小胖子说:“你怎么不通知她?”


我说:“赵德发也没让我通知她。不好瞎说的。再说,乔迁这类事通知人家,不是叫人家来送礼嘛。”


小胖子说:“大家是朋友,谁不稀罕谁送礼的。大家玩玩就开心了。”


赵德发听见了我们的对话内容,说:“你他妈的多嘴。让她来干什么?”


在这个价值七十万元的新居室里,我第一次看到了赵德发的儿子毛毛。毛毛毛六岁,这个虎头虎脑的孩子随时随地手上抱着玩具。他的妈妈周雪冰左右张罗着,看样子就是个能干的女人。搬进新居的第一顿饭是周雪冰亲自做的,请我们大家吃。当他们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的时候,我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羡慕的热流。这本该是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我也从内心里祝愿他们幸福。因为他们没有任何理由不幸福。


在周雪冰离开客厅之后,我悄悄对赵德发说:“你还是要好好待她,把这个家经营好。千万不要再闹事了。”赵德发嗯了一声。我又问:“她来之后没吵吧?”赵德发说:“吵了,昨晚就吵了半夜。”“还是为燕燕的事?”赵德发说:“不是。莫名其妙地吵,为莫名其妙的事。”这时,周雪冰端着菜进来了,我们就不再说了。我端着酒杯在房间里巡视一番,这才发现,他们的三个房间全是床铺。毛毛一间,周雪冰一间,赵德发一间。这也就是意味着,他们从一进来就分居了。形成了对抗性局面。我暗自思忖,一场冷战从新居打响了。既然如此,我开始怀疑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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