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得意的道:“怎么?害怕了吧!”
金聪双眼怒瞪,喝道:“有什么好害怕的,死也不会拜你这臭小子为师。”
他的喝声虽然响亮,但早已为狼群狂嗥所掩没,然而牧童的声音却清清楚楚的传人他的耳内。
他此时深知牧童武功高过他甚多。
只是他想不通一个r臭未干的小孩就算在娘胎里开始习艺,长大后连得奇遇,异人传授,亦无法像这名牧童有六七十年的功力火候。
狼群叫声虽如万鼓雷鸣,但他声音却毫无被其掩没,依然清晰入耳。
而这名牧童,面对群狼毫无惧色,难道他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能够登天不成?
金聪心中思潮奔涌,面对这名神奇的牧童,无法了解,几时听过“青海草原,白云冰岭人中龙”的人物来。
穿心动魄的野嚎,蓦地一顿,但见远处那群饿狼齐齐趴伏于地,昂首望月。
牧童骑在乌驹上,对上的金聪道:“看看群狼拜月的奇景吧,也不枉你虚度此生了!”
金聪连番被他捉弄,这时双眼一闭,心道:“你要我看,哼!我偏不!”
群狼趴伏于草地上,四野寂寥,银月辉光泻洒岑辽大草原。
狼群之中,一只硕大无比的灰狼忽地人立而起,对着那轮明月,高嗥一声。
声浪穿空入月,比之适才万狼齐鸣,另有一股慑人韵味。
牧童叹一声道:“狼中之王,到底与众不同。”
狼王啸毕,群狼跟着呜呜而嚎,牧童举鞭在手道:“它们要来了!”
金聪睁开眼睛,看了牧童举鞭待发,忍不住道:“原来你也怕死!”
牧童叱道:“胡说,我在狼群中纵横了数十年,即使千狼万狼连我的一根汗毛都未曾碰到。”
那头灰色狼王率先一跃,直往金聪这边奔来,奔行甚速。
牧童右手一落,鞭风扬起,黑白双驹“希聿聿”一声长嘶,扬鬃飞驰而去。
群狼狂奔,紧迫不舍。
牧童待奔出三十里后,略一控缰,双马登时缓了一缓,后头狼群已追了上来。
金聪被缚在马后,但见狼群如十万大军,漫野而来。
只只眼露凶光,张口吐舌,雪白狼牙在月光下,泛出一片使人心寒胆颤的光芒。
刹时七头饿狼猛扑而至,血红狼口,甚是骇人,金聪空有一身武功,无奈x道被制,无法杀得扑来大狼,眼睁睁的瞧着狼群扑来。
倏然,一股冷锐指风从他头顶掠过,最前那只饿狼如被利刃划过,当场涌血而毙,利爪落在金聪肩上,已失去了力道。
这只是刹那间之事,白驹飞驰,狼群奔来,后头群狼,一见鲜血,争相嘶食,金聪看得狼性残酷,全身不禁冒出冷汗。
那头死狼,霎时已变为一堆白骨,金聪心中佩服那名牧童指风的犀利,也骇然狼群的凶恶。
牧童清脆的声音道:“看怎么样,害怕了吧!拜我为师不会埋没你啦!”
说完一声长笑,扬鞭放纵,双马神骏非凡,刹时又将群狼抛后,但原野无际,狼群依旧飞迫而来。
金聪暗想,纵然这名牧童武功绝顶,但狼群盈千逾万杀不胜杀,双驹再是神骏,亦要为狼群追及,如此终究要丧命狼腹之中。
牧童忽地快加二鞭,双驹同时转入一个冰壁山拗。
西塞夜晚,寒气侵入,金聪不禁感到凉气沁心透骨。
牧童翻身下马,将二匹神驹放于山壁一天然dx之中,带了金聪,直登峰顶,脚行迅捷,踏雪无痕。
金聪心知牧童有意卖弄武功。
当下没好气的道:“别自以为武功绝顶,天下会‘踏雪无痕’轻功的,不只你一个。锋芒太露,必定不寿。”
牧童笑吟吟的道:“你说还有谁轻功会高过我?”
金聪登时冲口道:“神龙太君,轻功天下第一!”
牧童闻了“神龙太君”四字后,蓦然放声大笑,冰壁回响。金聪心中不惶,何以牧童会大声而笑。
牧童笑声未歇,峰底狼群已至,但面对滑溜冰山,竟是无法攀登,群狼汹涌,嗥声凄厉,久久不去。
金聪看得心口骇然,牧童却笑道:“不错,不错,神龙太君,列为江湖第一,当之无愧!”
也不待金聪答话,迳自行至东面冰壁,伸手一推,壁间竟露出一道开口。
牧童进去后,复行出来,手上已多了个纸鸢,只是这纸鸢较江南孩童们玩的要大上数十倍,足有一人身长。
金聪心想:“这名牧童,倒底童心未脱,夜晚之中,竟也想在千仞冰峰上放鸢玩乐,只是塞外辽阔,纸鸢气魄也大得多。”
牧童将纸鸢平放于地,伸手将金聪拖了过来,一把按上,四肢缚于纸鸢四端,金聪不禁大怒。
牧童道:“放纸鸢玩玩,嘿!这纸鸢可是用皮革做的,牢固得可放在万里苍穹上,好玩得很哩!”
“如今上头加个俊俏的年青剑客,更有可瞧的了!”
金聪牙咬得格格直响,但他毫无出口讨饶之意。
双目紧紧盯着满脸玩皮的牧童,高声骂道:“如此折磨于我,算是什么?”
“你现在别得意,将来你撞在我手里,也如此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牧童双目一挤道:“别骂了,你就要升天了!”
说完举起巨大纸鸢,迎风一抖,线索放长,纸鸢慢慢高飞,牧童哈哈大笑,心中舒畅已极。
第四章贾霸意外得神技
金聪心中怒火猛烧,劲风刺面,衣袖飘扬。
牧童仰起头来,看着纸鸢上的金聪,大声道:“好好想一晚,如服了我,明晨放你下来。”
“若是不服,我在外面一刀斩断长索,你可直接飞到西天。”
金聪厉声道:“莫说一晚就是十晚百晚也不会答应你!”
牧童也不答话,迳自将长索缚在峰上一株雪杆上,入d而去。
高峰空中,风势猛烈,金聪衣襟被吹开,如刀冷风,直扑胸膛;但他有着铁一般的意志,钢一般的肝胆,咬牙挺了过来。
他无论如何,不肯屈服在这牧童手下。
狼群的追逐,厉风的呼啸,无法挫折他的骨气。
他似乎觉得自己已接近了皎洁的明月。足底峰峦起伏,雪光反照,他眼光向下一望,忽地一震。
足底群山环绕中,有一清澈冰湖,明月倒映,波光鳞鳞,湖心之中,依稀有着屋宇,只是自己太过高耸,无法清晰瞧见。
不多时,天空飘下了鹅毛般的白雪,雪花飞舞,锐风扑面,巨大纸鸢飘摇不定。
金聪想着那牧童的奇异举止。
冰峰之中,奇异的屋宇,银花落满了他的身躯,雪虽然是冰凉,但心胸依旧燃着高昂的火焰雪,无心的飘舞着……
一轮旭日,自东山跳跃而上,金光万道。
金聪被缚在纸鸢上,冻了一晚,手足冰凉,面容苍白,此时面对阳光,竟然睁不开眼来。
冰峰中忽地飞起一头硕大猛鸢,鸢背上一名牧童,逍遥自在的吹着短笛,笛音绕着如玉峰头,袅袅动人。
牧童跨鸢飞到金聪身旁,嘻嘻笑道:“如何?”
金聪昂然道:“你越是折磨于我,我越是不肯答应!”
牧童心中暗道:“好一条铁血男儿,总算找到人了!”
口中却道:“别再逞强,你虽练过了些许武功,但你自信能挺得了三日三夜么?”
“干脆我现在一挥短笛,切断长索,让你飞上青天,快活快活!”
金聪喝道:“要杀就快动手!”牧童伸指弹弹短笛道:“你还是答应吧!想你这一飞坠于冰峰,尸骨早碎,什么美梦也幻灭了。”
金聪道:“你别再费心思了,说什么我也不答应!”
牧童道:“好个硬骨男儿给你个爽快吧!”翡翠玉笛在阳光下一斩,那绷得笔直的长索断裂为二,纸鸢呼的一声,高飞而起。
牧童一拍秃鹰疾追而上,问道:“怎么样!”
金聪闭起双目,再不理他,只觉纸鸢逐渐下坠,心中暗道:“这番下去,必死无疑!”
金聪身躯猛觉一顿,耳旁响起那牧童的声音道:“睁眼瞧瞧吧,阿鼻地狱到了!”
金聪心中透着绝望,睁眼一瞧,跟前景象,使他大吃一惊。
自己站在清澈的湖心之中,雪松无数。
露出一院,上面赫然一块横匾,写的是“神龙庄”三个龙飞风舞的斗大金字,只是年代已久,失去了灿然金光。
金聪再一看,自己身旁站的,哪有什么短笛牧童,却是位慈目霜眉的老者,可是手中却也握着一把翡翠短笛。
金聪不禁一阵茫然。
那霜眉老者呵呵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金聪但见这名老者,年纪老迈,但双目中神光奕奕,毫无龙钟之态。
更奇的是,他说话口音,竟与那玩皮爱闹的牧童一般无二,不由怔了怔。
这名老者又是笑道:“你当然不认得了,我就是那名牧童啊!”
金聪这下更加惊疑望着老者道:“你……”
老者倏然出指,指风过处,金聪x道登时解开,而且那缚于双手双足的皮索也完全断裂落地。
金聪不禁倒退了二步,望着这忽由十来岁的牧童一变而为七八十岁的老者,喃喃道:“你……你是谁?”
老者笑眯眯的道:“老朽是你找的人。”
百毒神君说至此,已是呼吸转浊了,二号上前换下一号,真气一催,百毒神君吐口血,气息反而一顺。
“金老邪拜入师门之后,凭着他的花言巧语,不到一年,不但博得先师及先师母之好感,更打动了师妹程依依的芳心。”
“先师知道我对师妹的情意,见状之后,与我及金老邪商量一番后,金老邪将灰盒交给我,师妹则交给他。”
“我受到这份刺激,便告别师门。哪知,我刚走出五十余里,先师现身告诉我如何开启灰盒,不由令我大喜望外。”
“因为,我当时仍然保持童身,而且功力已近贯穿生死玄关之境界,于是,我立即在昆仑山顶潜修。”
“那知,在三年之后,师妹突然带着一个幼童来找我,经过一番交谈之后,我方始明白金老邪竟然是个y谋者。”
“他在套出师妹的武功之后,居然带着姘头回来,而且将师妹视若下女,甚至还出手打她……”
说至此,他连吐三口鲜血。
“师父,你别激动呀!师祖难道会饶了金老邪吗?”
“那畜生早已毒死先师及先师母啦!”
“啊!好狠喔!师姑不知道吗!”
“她起初不知道,等到知道之时,已被他和那位姘头击伤,只好带着年幼的孩童寻找我的下落。”
“王八蛋,该死的金老邪!”
“唉!师门不幸呀!我便将师妹留下准备帮她疗妥伤势再去找金老邪算帐,那知,竟会着了他的毒计。”
“唉!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在休息之际,突见师妹全身火烫,气喘呼呼的进入我的房中。”
“我一眼却看出她中烈性媚药,我将她制住之后,仔细一察,果然确定她已被烈性媚药摧毁。”
“我遍试灵药,确定无法解除她的媚毒之后,只好毁去童身与她合体,也因为如此,才会有此今日之劫。”
“哇c!好狠的金老邪,怪不得你无法开启灰盒。”
“咳咳……咳……当我及师妹合体到要紧关头之际,金老邪和那姘头带着那幼童突然现身指责。
“师妹神智方醒,羞愤之下,立即天灵而亡,我经过二番苦斗之后,负伤带着灰盒离去了,呃……”
“呃……”连响之中,他已连吐鲜血,而且迹近昏迷。
三号急忙上前催动真气。
“霸……儿……金老邪与我不共戴天之仇,他……那女儿……金晓心……乃是他与姘头之孽种……替我……好好的整她!”
“我会的……”
“我……把……布阵及用毒全……教给她们四人……好好学!”
“我会的!”
“还有,别让金老邪那知道我……死了……”
“是!”
“别让他知道你……练会三笑翁的绝学。”
“是!”
“霸儿……江湖道……好险无比……多加小心……”
“我会的!”
“对了……我曾制……了你那少爷……的关元x……找机会替他……解x……免得断了……巫家……后代……”
“啊!我会的!”
百毒神君微微一笑,长吐一口气,立即偏首闭目。
贾霸含泪将他放在榻上,立即跪在榻前。
贾霸低头掉泪一阵子,一听四女越哭越伤心,立即拭泪起身道:“烦你们帮忙料理神君的后事吧!”
四女咽声应是,立即自柜中取出衣衫、皮帽、锦靴替百毒神君穿上,然后连同软榻将他抬了出去。
四女在右侧林中一阵挖掘之后,恭敬的将尸体连同软榻放入坑中,然后,掩平雪泥并默默的低头凝立着。
贾霸低声道:“师父,为了避免外人知道你的死讯,徒儿完成你的遗志之后,方始立碑吧!”
说完,恭敬的趴地叩了三个响头。
四女立即跟着下跪叩头行礼。
贾霸吩咐她们下去休息后,立即开始练武。
从那天起,他在上午练武,下午练习布阵及用毒,在忙碌之中,一晃又渡过了将近两年的光y。
他不但已经学会了布阵及用毒,而且一身内外功夫更是滚瓜烂熟,投手举足之间,称心如意的发挥威力。
这一晚,他用完膳,正在房中阅读各大派兴革史之际,突听一号脆声道:“小婢有一事请示少君。”
“唔!一号呀!请进!”
一号拿着一个包袱入屋礼之后,脆声道:“婢女四人替少君缝制几套衣衫,请你试穿一下!”
“哇c!我已经五年没有穿过一丝半缕,你们怎么突然替我缝制衣衫,是不是为了比武之事!”
“正是!”
贾霸含笑一一试穿过儒衫,劲服及内衫、裤之后满意的道:“哇c!挺合身的,你们的手艺不赖嘛!”
说完,立即又脱得清洁溜溜了!
一号将衣衫放入柜中之后,含笑道:“少君,为不影响比武,你最好从明天开始适应穿上衣衫吧!”
“哇c!有理,就这么办吧!”
“少君,据神君生前所言,比武日期订于明年中秋夜子时,地点在落鹰峡,由此地去约有半个月的行程。”
“哇c!时间还挺充分的哩!你看,我该再加强哪一样功夫呢?”
“色!”贾霸吓了一大跳,道:“哇c!还比这个玩意儿呀?”
“没有,不过,金晓心天生丽质,偏又具媚骨,一言一笑皆散发无穷的媚力,一个失闪,恐会影响战局。”
“你见过她吗?”
“见过,当时她只有八岁,却已经是个美人胚子,尤其那对凤眼,既凌厉又灵活,委实不要忽视。”
“她会不会比你美?”
一号羞郝的道:“小婢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哇c!黑白讲,她又不是寒仙子下凡。”
“少君,小婢没有形容过火,因为,小婢一见到她,就自感形秽,而且渴望能够与她亲近哩!”
“她当时只有八岁余,就如此迷人,明年她正好双十年华,可以预见她更加的令人情难抑住了。”
“哇c!那我岂不输定了。”
“不见得,你有两样法子可以对待她,第一,你牢记神君惨死的情形,第二,司空见惯,何足为奇。”
说完,倏地双颊一红。
“哇c!第一招,我懂,可是,第二招,没有听懂。”
“婢女四人随时陪你,任你摆布,届时就会好似登过泰山,对于登小山,自然会减低不少的兴致。”
“哇c!这怎么行呢?我岂能糟蹋你们呢。”
“少君,恕小婢直言,你此言差矣,因为咱们四人皆为了要完成神君的遗志,何心计较那么多呢?”
“可是,你们以前一直陪神君……”
“少君,你是不是嫌小婢四人乃是残花败柳之身。”
“哇c!没有,你别胡思乱想,我……我考虑一下吧!”
“少君,你记得神君临终前曾经吩咐你照顾小婢四人吗?”
“记得!惭愧的是,我反而一直靠你们照顾哩!”
“那是在目前阶段,日后你定会大展鸿图,届时,婢女四人只求能够随侍在你身边,直至老死为止。”
贾霸感动的立即起身道:“一号,你叫我该怎么说呢?”
“少君,什么也别说,只求能答应将婢女四女当作试验品,免得在比武时之时被金晓心以美色所惑!”
“试验品?天呀!一号,请你别如此说!”
“少君,小婢或言语不当,不过,小婢语出至诚。”
“我知道,让我考虑一下吧。”
说完,重又坐下。
一号行过礼,立即低头离去。
贾霸望着窗外,忖道:“哇c!我该怎么办呢?”
※※※※
夜色如水,贾霸泡在池中,脑瓜子一时疾转,好半响之后,他暗道:“哇c!我就不相信金晓心真的那么美?”
他暗哼一声之后,身子一拨,疾s出水面,身子在天空中,已经一口气使出“神龙控爪”“云龙卸甲”等绝活。
身子刚往下飘之际,他硬生生的一提真气。
一式“神龙升天”再度向上拔升,以“龙跃千渊”疾回林沿,他的右足尖刚踏上古松叶梢,立即在枝叶间疾穿连闪。
刹那间即已经穿过二十余棵古松。
只见他似缕轻烟般在死亡谷四周松林中忽上忽下,忽前忽后,穿行纵跃,各派武功相继出现了。
一号四人凝立在院中瞧了一个时辰之后,只听一号沉声道:“奇才,真是奇才,神君可以瞑目矣!”
二号低声问道:“一号,你看他会不会接受你的建议呢?”
“很难,少君很尊重神君及我们。”
“这……那咱们就以身相诱,成功的话,可以快活一下,万一失败也可以增进少君的经验,如何!”
“我也是如此打算,三号,四号,你们的意思呢?”
二人不约而同的含笑颔首。
“好!咱们就各显神通吧!对了,七禽丹即将炼妥,咱们从今夜起,每人守炉一个时辰,如何?”
“好呀?”
一号立即朝林中掠去。
不久,她已抵左侧林中一间二坪大的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