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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谢文东微摇肩膀,不留痕迹的将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甩开,悠然道:“我怎么听说过一山难以容下两只虎的话!”
白紫衣老脸一红,干笑道:“一山未必能容二虎,可不一定装不下两条龙嘛!”谢文东看了看手表,将手中的烟蒂掐灭,站起身说道:“向兄才算得上是一条龙,而我,连龙的边都粘不上!”话锋一转,又道:“白兄,时间不早,兄弟告辞了。”
见他要走,白紫衣忙道:“谢老弟,你急什么,陪我喝两杯再走也不迟啊!”谢文东晃头,眨眨眼睛说道:“酒慢喝,情长处,等以后有机会的吧,而且,家里还有事等我处理!”谢文东去意已绝,白紫衣还没痴呆到硬拉住他不放的地步,借坡下驴,笑道:“既然谢老弟还有事情要办,那我也不勉强了……”他话未说完,向问天也站起身,从周挺手中接过外套批在身上,道:“白兄,正好我和谢兄弟一道。”“怎么,向兄也要走?”白紫衣还真有点恋恋不舍的意思。向问天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如果白兄有雅致,抽时间到洪武堂来咱们再叙。”他说的洪武堂是南洪门在上海的总部,位于市区的中北部,占地尽万于坪,上下加一起共三十六层,外人看来,那只是一座称得上豪华的星级酒店,实则是南洪门的中枢龙头。
白紫衣亲自将谢文东和向问天送出大门外,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才‘恋恋不舍’的回去。周围再无外人,谢文东和向问天之间也无需掩饰什么,后者仰望天际,喃喃道:“你知道你这一把火对我的损失有多大吗?”
这个问题谢文东也想知道,能让向问天失控,不是轻易可做到的。他笑而摇头,默默不语。向问天叹了口气,说道:“你本可以不用做得这么绝。”谢文东点头。向问天又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无法再挽回,我必须得给自己人还有外人一个交代。”谢文东点头表示明白。“所以,我会报复的!”向问天脸上没什么表情,平静得如一潭死水。谢文东再次点头表示理解。
向问天露出一丝笑容,悠悠道:“今晚是初月。”谢文东仰面,果然,新月如钩。向问天侧头正视谢文东道:“希望,下个月的这个时候你和我还有一起看初月的机会。”谢文东明白他话的意思,咧嘴一笑,终于开口说道:“我不是轻易会倒下的人!”
谢文东说完,对向问天摆摆手,一拢衣襟,上车了。高强回头问道:“东哥,回家吗?”谢文东沉声道:“对!走,赶快走!”
高强见他脸色凝重,不敢再多话,启动轿车,飞驰而去。一路并未耽搁,直到鲜花酒店。等到了酒店门口,周围的景象把谢文东吓了一跳,窗户碎了,门也掉了,往里看,零碎的东西散落得遍地都是,隐约可见丝丝血痕,暗叫一声糟糕,他以为家里遭到南洪门的人报复,这时,只见东心雷从大厅内走出来,指挥下面小弟收拾残局,一看见他,谢文东算是长出一口气,把心放下,跳出汽车,笑眯眯说道:“这里是不是遇到龙卷风了?”
一见谢文东,东心雷顿时脸苦下来,摇头道:“龙卷风没光顾,倒是忠义帮刮起了一阵旋风。”
谢文东微微一皱眉,奇怪怎么又和忠义帮撤上了,正色问道:“忠义帮?他们来找我们的麻烦吗?”
“何止啊!”东心雷一把将金眼拉过来,说道:“东哥,你还是问他吧!”金眼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犹豫片刻,才道:“不止找麻烦那么简单。这次他们来了不下二百人,看样子是想一口把我们吞掉!”虽然他不愿意说,可不得不提一下东心雷,又道:“如果不是老雷回来得快,我们恐怕一个都跑不掉。”谢文东揉揉腮下,喃道:“想把我们吞掉?忠义帮的胃口可不小,但是,他们应该不会有这个胆量,要知道此次成功与否,都会遭到我们的报复,上次把他们打得那么惨都没敢轻举妄动,怎么这回……”“哦……”金眼沉吟一声,说道:“听忠义帮老大博展辉的意思,好象东哥把他儿子的手臂弄断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甚清楚。”没等谢文东开口,江琳不知何时走过来,接着金眼的话头说道:“那只是欲加之罪,谢先生怎么可能认识他的儿子呢?”金眼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博展辉编得这个理由太幼稚了!”
谢文东眨眨眼睛,喃喃道:“一个向问天已经够受了,如今又加上个博展辉,真是多事之秋。”言罢,他转目随口问道:“博展辉的儿子叫什么名?”金眼双目上翻,想了半天,恍然道:“好象,好象叫什么博力吧!”“博力?挺耳熟的!”谢文东好象完全没把这个名字放在心上,打个呵欠,看看手表,说道:“张哥他们也快回来了,老雷,你让下面人准备一下。”
“怎么?”东心雷一楞,不知道东哥让自己准备什么。谢文东轻按额头,说道:“有向问天一个敌人已够刺激的了,我经受不起其他人的打击,所以,该除根的就要除根!”“东哥的意思是现在就动手?”东心雷不敢肯定的疑问道。谢文东一笑,反问道:“如果你是博展辉,你会想到我们现在就对他进行反击吗?”东心雷摇头,实话实说道:“做梦也想不到。”
“呵呵!”谢文东轻笑,说道:“连你都想不到,那更何况博展辉呢!”东心雷和金眼听后,互视一眼,相对而笑,江琳也乐了,而且乐得比谁都开心。谢文东瞄了她一眼,脱掉外套,倒在沙发上,精神略微有些萎靡,道:“我困了,等张哥回来叫醒我!”“恩!”东心雷答应一声,见谢文东脸色泛白,心中一抖,忙上前拿起外套盖在他身上。
谢文东刚假寝不一会,三眼带领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大胜而归,一群人等刚到酒店门口时也被吓了一跳,李爽跳下车,上下左右观望了好一会,瞪大眼睛自语道:“我不是走错地方了吧?”三眼随腿在他p股上来了一脚,斥道:“瞎说什么?!”他大步走进酒店内大厅,一眼看见了东心雷,张嘴刚要问话,后者忙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小心的指指沙发上的谢文东,细声说道:“东哥累了,毫不容易有机会睡一小会,咱们别打扰到他。”“哦!”三眼连忙点点,将声音压低,一边和东心雷往外走一边问道:“老雷,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唉!”东心雷叹息道:“别提了,咱们让忠义帮偷袭,酒店被砸得乱七八糟,还死伤了十几个兄弟!”“什么?”李爽听后提高声贝,又惊又怒,吼道:“被忠义帮偷袭?他乃乃的不想活了吗?”
三眼y沉着一张脸,问道:“东哥的意思呢?”“准备现在动手把忠义帮‘喀嚓’了,就等你回来呢!”东心雷嘿嘿冷笑道。
“哼哼!”三眼紧了紧手上的黑皮手套,道:“那还等什么?正好兄弟们的武器还没离身,我去叫东哥。”
三眼刚要转身,被东心雷拦住,说道:“东哥累了一整天,而且这一阵子一直没得清闲,我怕他身体受不了啊!这次,咱们是不是……”三眼立刻明白东心雷的意思,沉思了一会,点头道:“也好!就让东哥在家休息吧,忠义帮交给我了。”
东心雷笑道:“不是你,应该是我们!”二人击掌而笑,开始分头行动。三眼整顿下面人手,同时下达进攻忠义帮的命令,而东心雷挑选一些精明能干的汉子留下守家,又了忠义帮这一吓,他不敢再有丝毫大意,更何况还有谢文东在呢。
北洪门训练有速,纪律严明,一声令下,上下齐动。刚刚同三眼等人一起回来,p股还没坐热的小弟们一听到进攻的命令,顿时来了精神,没用上五分钟,众人准备妥当,整装待发。三眼和东心雷查看了一番,二人同时一挥手,喊道:“上车,走!”
忠义帮,三眼和东心雷都没把它放在眼里,认为此去根除忠义帮只是手到擒来的小事,连事前激励手下的讲话也省略了。他俩都这样,下面的小弟们更是轻松,一路上说说笑笑,向忠义帮的本部驶去。三眼,东心雷,甚至包括谢文东,都认为博展辉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在今晚刚被他攻击过又这么快的反击回去,但是,他们三人恰恰错了,后者想到了,而且也做好准备。
博展辉外表看似粗人,实则心细如丝,城府极深,既然他能对北洪门下手,就证明已做好足够的应变之法。
忠义帮的本部不算大,可也绝对不小,位于上海接近南郊的位置。此处低广而人少,属工业园区。
有刘波的指引,三眼等人根本不会为路径发愁,刘波的脑袋就如同一张大地图,哪里有什么建筑,此地有什么特征,都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加上姜森暗组的协助,三眼放心的头枕双臂,靠坐在车椅上,对身边的东心雷笑道:“更一会开战,博展辉就交给我了。”东心雷豪放大笑,半玩笑半认真道:“谁抓到算谁的!”
“哈哈!”三眼道:“我抢人的速度一向是很快的!”副驾驶座的李爽大点其头,道:“这点我可以证明!”数年前,三眼将刚加入文东会的新人大批拉进龙堂的事,李爽到现在还记忆由心。
几人正边说边笑,前方猛然传来急刹车声,接着,三眼等人所在的汽车突然停下来,车内的人收身不稳,向前急冲,特别是李爽,整个人贴在前窗上,险险没把车窗撞碎。“怎么回事?”三眼急忙稳住身躯,睁大双目,向前了望。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只见前方灯火通明,路中横七竖八,停放数十辆汽车,马路中间及两边,密密麻麻站有百余号人,手中各拿武器,杀气腾腾。三眼东心雷同吃一惊,看来人家忠义帮的人已然有了准备。三眼皱头一锁,说道:“既来之,则安之,若是没有抵抗,杀得也不痛快!”说着话,他拔出开山刀,飘身下了车。东心雷、李爽等人也纷纷各拿武器,走下汽车。
离对方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东心雷站住,手中刀一指,蔑视道:“谁是领头的?出来和我说话!”
话音刚落,对方人群中走出一彪行大汉,不下一米八的身高,刺猬头,头大如斗,豹子眼,脸膛暗红,一副威武的模样,这人走出后,先是大笑两声,缓缓从背后掏出一把大片刀,看向三眼,问道:“你又是谁?”三眼上下打量他一番,暗暗摇头,没放在眼里,冷道:“我说了,让你们领头的出来和我说话,你,还不配!”“是吗?”大汉一提手中的片刀,y森道:“你看看我配不配?!”话未说完,他的刀已奔着三眼的脑袋猛得劈了下去。要说这大汉的身手算得上中等,可和三眼比起来差多了,不急不忙,等对方的刀离自己头只省下半尺的时候,轻松的横刀向外一磕,只听当啷啷一声,火星四渐,大汉手臂顿时麻如触电,酸痛难当,三眼面带狰狞,眉心的疤痕因充血而涨红,他毫不停留,一把抓住大汉拿刀的手腕,用力往自己怀中一拽,大汉吃力,身子不自然的向前一栽歪,三眼顺势将开山刀递出,‘扑哧’一声,刀尖从大汉的小腹进去,在后背露出,刀背的锯齿上还挂着红白相间的零碎,三眼嘴角抽动,冷冷道:“我说了,让你们领头的出来见我!”
大汉很后悔,后悔为什么自己争先出来做探头鸟,可惜,他已经太晚了。眼前三眼的面容变得模糊,大汉无力的向前摔去,靠在三眼的身上,接着,慢慢滑落,脚下的地面被鲜血殷红了一大滩。三眼面无表情,撤了两步,将大汉的尸体让开,同使在对方的衣服上擦了擦刀上的血痕。忠义帮也算是不小的帮会,平时下面的小弟也嚣张惯了,可三眼拿副杀人不眨眼的模样还是令一干人等暗自心颤。坐在车内一直没出来的玄子丹也吓了一哆嗦,自己一方数一数二的人物在人家手里竟然一招被毙命,这仗还有个打吗?没等开战,他已有了惧意,忍不住问左右的手下道:“这人是谁?是北洪门的东心雷吗?”
下面人对北洪门了解也不是很多,更别出文东会出身的三眼了,纷纷摇头,道:“说不准,看身手,应该差不多吧?!”
“一群笨蛋!什么叫差不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玄子丹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句,刚想开门下车,可一见衣襟被血染红一大片,刀子般的目光正向自己所坐汽车扫来的三眼,把住车门的手象触电一样又缩了回去,暗暗摇头,还是不出去的好,至少在车里能安全一些。他强装镇定,向手下挥挥手,道:“你们给我上,辉哥领人马上就刀,这期间一定把对方给我缠住!”
两旁的手下心中暗骂,你都不敢露头还让我们去拼命?!别说把对方缠住了,能在老大来之前不被人家打得全军覆没就已不错了!心中这样想,表明可不敢表露出来,齐齐点头称是,拉开车门,跳了出去。下了车后,几人一挥片刀,大喊道:“老大马上就到了,咱们可不能让北洪门的人跑喽,上!”几人这一叫喊,下面的小弟们纷纷拎刀向三眼等人冲杀过来。
三眼一弹开山刀,发出清脆的响声,喝道:“杀!”简单的一个字,足够了。北洪门门下弟子纷纷拉开衣扣,有人干脆衣服一脱,赤膊上阵。二百多人瞬时间混战在一处,刀光霍霍,喊杀连天,数百米开外都能清晰而闻。马路上偶然行走的汽车离老远就停下,赶快绕道,不想粘惹上麻烦。有多事之人急忙打电话报警。公安分局的任局长还没走,他也不敢走,今晚是多事之秋,他哪会不明白,而且事前谢文东已和他打过招呼。接到报警电话后,任局长看了看手表,计算一下路程后,说道:“半个小时后,派出防暴大队!”下面人不解,问道:“为什么要等半个小时。”他还没等说话,那个将东心雷救出的队长说道:“黑帮火拼,都是社会的渣滓,多死一个是一个,等半个小时两面都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去收拾残局就好!”
任局长莫不做声的沉思一会,拿起电话,打给谢文东。这时,谢文东不知不觉中已经熟睡过去,手机猛得一响,把他吓了一跳,反s的一骨碌翻身坐起,左右一看,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人,只是在大厅外不时有门下弟子巡逻走动。他叹了口气,这才听出是电话响,接起一听,原来是分局长。“谢先生,你这一晚也折腾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收手,不然,我也很难做啊!”
谢文东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问道:“收什么手?”“你们和忠义帮在南郊打起来,那里是我和郊区分局管辖的交界处,一旦出事,我也不好出面。”“动手了?”谢文东楞了几秒钟,应变道:“恩,我知道了,很快就会解决的。”说完,将电话挂断,站起身,喊道:“来人!”听见他的喊声,外面巡逻的弟子跑进来一人,问道:“东哥,你醒了!”
谢文东问道:“老雷他们呢?”“哦……他们领人去进攻忠义帮了。”弟子不敢隐瞒,犹豫一下还是说出实话。“该死!”谢文东骂了一句,穿上衣服,同时说道:“备车,带我走一趟!”“谢先生!”江琳快走从一旁走过来,她心中有事,睡不着觉,一直坐在角落里,见谢文东醒了才走上前,说道:“他们也是担心你的身体,所以没忍心打扰你,我看,谢先生还是好好休息……”
谢文东摇头,边系衣扣边‘随意’问道:“你应该认识忠义帮的老大博展辉吧?”
明知道谢文东聪明过人,眼中不容半粒沙子,江琳还是被惊出一身冷汗,镇静道:“怎么会呢?我和博展辉从来没见过。谢先生为什么这么问?”“啊,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谢文东笑眯眯道,用手指点点了她,又道:“我讨厌别人骗我,更讨厌别人把我看成傻子当枪使!”说完,轻笑一声,转身走出大厅,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江琳。她第一次见谢文东时就没把他当小孩还看,即使如此,仍不敢相信对方的头脑竟然比老油条还滑百倍,和他的实际年龄根本不成比例。
一路上无话,谢文东领着数十号人风风火火赶到火拼现场,这时双方正打得不开开交,忠义帮的老大博展辉已领百余手下赶到,加入战团。忠义帮人多势众,在人数上占了优势,而北洪门单兵作战力强,双方优劣相抵,打个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