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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2 / 2)

“爹……爹……”唐韶荏合着眼,轻溘呓语,仿佛陷入了一连串的梦魇。


听见她在唤爹,管念禧的面容愀变,像在提醒他:她是你的仇人之女,你们一辈子也不能结合……


“念禧……救我……救我……”她又面露惊惶,在梦里喊着他的名字。


他的神情错综复杂,内心五味杂陈。


她轻颦眉心,从无止境的噩梦游离上岸,终于睁开双眸,重见天日。


“念禧……”一睁开眼,头一个看见的人是他,韶荏放宽了心,讶异地张望四周的环境。“你救我回来了吗?”


深怕又是个梦!


“你已经平安了,没人会再伤害你。”他扯出一丝难得的温柔的笑。


她想撑起手肘起身,他制止了她。“别乱动,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大夫吩咐要多休息调养。”


她乖乖地躺好,轻声问:“你强行带走我,忽兰小姐怎么肯善罢甘休呢?”


“是瑶夫人作的主,她要我放弃继承,才允许我带你回来。”他据实说。


“你怎么可以答应呢?这分明是个y谋。”韶荏有些激动的说。


“当时我了心想救你,别无选择。”他丝毫不以为杵。“反正我本来就无意继承。”


“那苗族子民怎么办?若是让残暴的宇文庆当上长老,族人就没好日子过了。”她忧心道。


“你几时变得那么关心苗族人的生死?”他嘲诸道。


“我……”她顿了顿,说:“人与人之间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


一语双关,似乎也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么……你对我也会日久生情?”他玩笑地说。


她苍白的脸颊有几丝羞赧,偏过脸去,不做正面回答。


他促狭地捏捏她的下巴。“干嘛不看我?害什么躁?咱们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我上辈子欠你的……”她悄声说着。


他的唇毫无预警地攫上她粉嫩的唇,轻柔带情地吻着她,把她推上了云端


她好希望抓住这片刻的永恒,让时间永远静止。


调养的这段日子,管念禧细心地了解她的需要,把默啜给唤进府,陪她作伴解闷。


韶荏的苗语说得愈来愈好,甚至和默啜说话,也都用苗语交谈。


管念禧每天见到韶荏,总有一股蠢蠢欲动的情欲,但是顾及她身上的伤还没好,他都强忍下来,一个月来,表现得彬彬有礼,像脱胎换骨般。


韶荏心喜,以为他对她的仇恨成见已经没那么深,会认真对待他们的感情。


这一天,他还心血来潮,拿了一盘五子棋,要找她对弈。


五子棋是唐人的玩意,在苗疆不多见。


“没有赏罚,我没兴致。”她笑着摇头,正和默啜聊天。


默啜一见到管念禧,立刻恭谨地起身。


管念禧把棋盘往中间的几上一放,在一旁的紫檀椅上坐下来。


“那还不简单,谁赢了,就服对方一个要求。”


“你可不要不认帐!”她笑了笑。


“你才不要耍赖!”他嗤道。把装满白子的木钵给了她,两指挟起一只黑子,往棋盘中间放置。


韶荏举止优雅地在黑子旁边,放下自己的白子,两人在斗方的棋局上各呈机巧,斗得难分轩轾,不相上下。


默啜站在一旁,观棋不语真君子,只是做个胜负的见证。


韶荏对自己的棋艺很有信心,因为养育她成人的严叔,就是位棋王,她自幼耳濡目染,加上天资聪颖,便习得一手好棋艺。


管念禧看她下棋步步珠机,才知道遇上高手,本来自视才高八斗的他,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全神贯注地守住棋局,怕稍不留神,全盘江山尽弃。


但是,百密总有一疏,无法双管齐下,他下了最后一个子,立刻懊悔地想取回。


“喂,起手无回大丈夫。”她得意地制止他,面露胜利的笑容。


在一旁的默啜也笑了,同为女人,她当然希望她赢。


他苦着脸,面子挂不住,讪讪地说:“我是先让你一盘。”


“是吗?用不着让我,再下一盘。”她提高了兴致。


他反而意兴阑珊了,因为再输一盘,他必须履行承诺,服她一个要求了。


不幸的是,他下一盘输得更快,很快被她达到机会,抢得五子。


他像是挫败的公j,失去了红泼泼的j冠,垂首丧气地说:


“说吧!你要什么?”


“让你欠着,等我想到再说。”她乐陶陶地说。


望着她天真的笑靥,他仿佛真要遗忘了,他抓她来苗疆的目的。


夜里,他摸黑上了她的床。


黑暗中,她感受到他男性喷拂的气息,一动也不动,继续假寐,任他一手挑起她的情欲。


薄纱的红销帐内,他伏她的身上,悄然解开她单衣的领口,一只柔软的椒r滑出,他轻揉慢搓,动作极柔,不像往常的粗暴。


他含住r尖羞俏的红梅,来回舔舐,勾起阵阵情潮,她头一回领受到男欢女爱的舒畅,今晚的他刻意取悦她,像膜拜女神般,在她肌肤落下一连串的细吻,情到浓时,还在她雪白凝脂的丰胸,吸吮出一片红紫,宣示他的所有。


“嗯……”韶荏星眸半合,春意迷蒙地,从小檀口逸出愉悦的呻吟。


“你这个磨人的小东西!”他轻咒。


她不知不觉张开双腿,渴望容纳他的壮硕。


“唔……好痒……念禧……不要这样……嗯……”


她愈是表现得受不了,他愈是兴奋。


在几次的洗礼之下,她已蜕变成女人中的女人,日趋成熟。


“想要吗?”他咬着她的耳垂,呢喃轻语。


“嗯。”


他滑了进去,如鱼得水般,开始在她体内掀起激昂的律动,狂野又有力地冲击她。


她沉溺在欲海的起伏,忘了自己是谁,酥麻的感觉窜流四肢百骸,她飘飘欲仙……


他也沉浸在与她交欢的美妙滋味中,只想拥有这醉生梦死的一刻。


“嗯……啊……”她呻吟着,纤纤长指在他宽硕的背,抓出一条条激情的血痕。


他们紧紧的结合在一起,缔造一次又一次的高c。


情浪席卷着他们,缠绵了一整晚。


最后,他们筋疲力竭地双双睡倒,同榻而眠。


她枕在他的臂弯里,嘴角牵扯出无限的甜蜜与满足的笑。


第七章


“起风了!”韶荏惊喜地看着风起树摇的壮观景象。


管念禧怕她着了凉,拿了一件大氅,为她披上。


她像个孩子般,接受他的照顾,心里暖烘烘的。


“你不怕冷吗的?”他宠溺地问。


“不冷,因为有你。”她笑着摇头,带着一丝娇羞。


他心头一震,这些日子,他没有办法再自己对她报复,因为他已经爱上她了,无法自拔了。


每和她相处一天,他就多爱她一点,日积月累,已浓得化不开。


这怎么行呢?


他不能再放纵自己的情感,荒唐下去,否则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父母?


这段情是该了结的时候了,他已经成功的骗取了她的心、她的人,现在如果一脚将她踢开,她必定痛苦不已,达到他复仇的目的。


管念禧沉下脸,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再沦陷于儿女私情。


“记住你的爹娘是怎么死的!”他再次告诫自己,重新冰封他的心。


天真烂漫的唐韶荏,还不知道噩运即将来临。


她旋转着轻盈的身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启禀少主,默啜姑娘来了。”下人前来禀告。


韶荏眼睛一亮,开心地道:“默啜来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带我要的东西?”


她踏进屋,就先看见了桌上放实的糖罐,眉开眼笑地打开来,张口塞进一颗蜜渍醉李。


“嗯……好久没吃了,真是想念梅子的味道。啜默,谢谢你!”


这是托人大老远从大唐买回来,特地给她解馋的。


“最近你怎么特别爱吃酸的?”啜默察觉异状。


她边吃边摇头,含糊不清地回答:


“我也不知道,就是很爱吃酸的。”


管念禧也坐下来一块品尝,却被酸度弄皱了眉。


“真酸!你不觉得很酸吗?”他问。


“不会啊!很好吃哩!”韶荏意猫未尽地舔着指头上沾黏的蜜渍。


啜默盯着她平坦的小腹,想问又不敢问,但是这真的很像害喜的征兆,虽然她是云英未嫁的姑娘,不过这档事也听人说过。


管念禧也瞧出端儿,看着她纯真的模样,难以想象她可能即将为人母。


若真是有了,这胎儿能留吗?


这是他们共同的孩子,却不该降临。


他怎么能让她有了孩子,一辈子牵扯不清呢?


啜默走了之后,他立即唤来大夫。


“我又没生病,为什么要看大夫?”韶荏迷迷糊糊地说。


也难怪她不懂,她才十六、七岁啊!


念禧什么也不说,只是教她乖乖让大夫把脉。


“恭喜少主,小夫人的确有喜了,才一个多月。”


简直是晴天霹雳、天大的笑话。


他居然让她有了孩子,真是该死!


“原来……我有喜了。”韶荏现在才恍然大悟,含羞带怯地,一双小手期待地按抚在小膜上,感受着胎儿的存在。“念禧,你猜我们的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她喜孜孜地问,满心以为他会很高兴将有子嗣了。


没想到,他面色一沉,不容置喙地说:


“这个孩子是不祥之物,不能留!”


“你……你是不肯让我生下孩子?为什么?”她颤声问,心宛如在泣血。


“因为……我根本就不爱你,只是要报复你、玩弄你,这个孩子即使出生,我也不会认他。”他残忍无情地道,背过身去,不去瞧她哀恸的表情。


她整个人如遭电极,不能接受这样残酷的打击,泪水夺眶而出,串流而下。


“管念禧,你好残忍……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这些日子的相处,还不能化解你心中的仇恨吗?”


“当然不能,我永远无法忘记你身上流有唐的血!”他深恶痛绝地说。她像是被打入万丈深渊,世界碎成片片……


“我到底是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她凄楚地一笑,陷入沉沉的悲哀。


“明天我会叫人煎一碗堕胎药给你喝……”他彻底粉碎她的梦。


“不!”她发了疯似的狂叫:“我不喝……杀了我都不喝,你休想我!”


他的眼间过一抹y晦,像恶魔的眼睛,教人看了,不寒而栗。


“由不得你,你非喝不可!”


“管念禧,你还是人不是人?这个孩子是你的骨r,你居然狠得下心流掉他!”她绝望、无助地喊道。


“只能怪他没长眼睛、投错胎。”他冷血无情地道。


纵使她哭泣、抗议,他仍然吃了称铊,铁了心。


一夕之间,她从云端掉到地狱,她的泪永无止尽,哭得声嘶力竭,他也无动于衷。


这一刻,她终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恨开始从心底滋长——


“匡啷!”


她已经打翻了第三碗药汁,地上一滩滩的褐色y体,此刻看起来是多么怵目惊心。


“我不要喝、我不要喝,拿走、拿走……”她重复这些话,瑟缩到床角。


年老的嬷嬷无奈地再去煎药。


管念禧的耐心已经被她磨尽了,朝她暴吼:


“你留这个孩子有什么用?他只会增加你的负担、你的痛苦。”


她忿恨地怒视他,双手依然保护着肚子里的胎儿,她倔强地说:


“你不要他,我要他,放我走吧!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会独力抚孩子长大,不会连累到你。”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不可能放你走,让你和那个孩子成为我的威胁。”他自私自利地说。


“威胁?”听到他用这种形容词,她更有满腔的怨慰。“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就因为你怀疑我爹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就要一辈子折磨我吗?”


“没错,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我也绝不能让你生下我的孩子。”他y骛地说,眼底的那抹诡魅,教她倒抽一口冷气。


天啊!谁来救救她?救救她肚子里无辜的小生命?


此刻的她为了保住胎儿,毫无尊严可言,她那双哭得肿似核桃的眼睛,又蒙上泪雾,放低了姿态,哀求他。


“念禧……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让我拥有他,好不好?你还欠我一个请求,现在我要求你,不要夺走我们的孩子。”


他动容了,尚存的一丝良知正在和仇恨互相拉锯。


“你执意要生下他,你以后会后悔的。”


“不会,我不会后悔。”她的头摇得似波浪鼓。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拿她没辄了,什么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她惧怕惶恐的心慢慢沉稳下来,胎儿总算暂时保留下来。


但是明天、后天呢?


他会不会再她堕掉孩子?


唐韶荏已经对他失去信任,他随时都会危及孩子。


只有离开,才是万全之策。


暗静的黑夜,只有虫呜声,韶荏蹑足潜踪,悄悄带着包袱,一走了之。


她“吱呀”地打开后门,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眼角依然蓄满泪珠儿,长睫一眨,落下辛酸的泪水。


这里有太多快乐与痛苦的回忆,曾经,他占满了她的心,如今他也是伤她最重的人。


她知道两人再下去,也没有好结果,不如趁早归去。


残月在天,一地清光,像照映着她凄冷孤绝的心,夜风飒飒,刺人肌骨,她抓紧了斗篷,头一撇,横下心,步伐匆匆而去。


这一别,也许永远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可是她别无选择,这是一段天注定的孽绿!她只有慧剑斩情丝。


夜色太过黑暗,不利行走,只怕遇上不肖之徒。


韶荏先投宿在附近的一间客栈,打算明日天一亮,就立刻赶路。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脑海里想象着念禧发现她逃走,忿怒抓狂的模样,想着他的无情,她的心就好痛、好痛。


清晨,她在客店吃了两块玉米面饼,又全都呕了出来,难受地直抚胸口。


“孩子……别为难娘了,娘已经够苦命的了。”她对着腹中胎儿,似心灵相通地说着。


勉强撑起体力,韶荏站得极不稳。


“姑娘,小心啊!”店小二还好心地扶了她一把。


她颔首道谢,挥挥手,踏上返乡的路途。


但是路程遥远,她要徙步回去大唐,根本是不可能。最好能搭上商旅的车阵,一方面人多,可以避过盗贼。


韶荏心里打算着,脸色却愈来愈苍白,冒着冷汗,走了几步,一阵天旋地转,她手脚一软,不支倒地,昏厥过去。


前头一支剽骑呼啸而来,为首的人好巧不巧,竟是宇文庆。


“启禀少主,前面躺了一个女人。”部属下去查看,回上禀报。


“把她抓过来,给本少主瞧瞧。”只要稍具姿色的女人,宇文庆都想染指。


没想到待看清她的容,宇文庆邪笑了起来。


“小美人,你和本少主还真是有缘。”他捏起她垂丧的下巴,露出色眯眯的笑。


“带走!”他下达命令,掳她上背。


可怜的韶荏浑然不知,她由一个魔x掉进另一个火坑,处境更加危险。


人又不见了!


管念禧火冒三丈,他的一念之仁,竟然促成她逃脱的机会。


他真不该心软。


命人全力去找了,他的一颗心仍七上八下,担忧不已。


现在他在乎的是她的安危,万一遇上坏人,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如果他不她流掉孩子,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但是现在再懊悔都来不及了。


“韶荏……你到底在哪里?”他的心在呼喊,可惜她听不见。


想必她现在一定很恨他,无法谅解他。


矛盾的心情纠缠着他,这会儿人海茫茫,要寻她更不容易了。


也许……她会像断了线的纸鸢,永远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儿,他的心焦虑难安,一刻都定不下来,只有亲自策马出去找她。


若他的推测没错,她一定在回大唐的路上。


“这是什么地方?”


唐韶荏悠悠醒来,讶异地环顾四周的陈设!她待在一间非常华丽的房间,她踉跄地走下床榻,想要开门出去。


没想到一开门,曾经企图想染指她的人——宇文庆,一脸暧昧的笑着进来。


是他!她的一颗心险些抖出来。怎么又遇上这个恶人。


“小美人,你终于醒了,你睡了整整一天,瞧,天都暗了!”


他转身欲关上房门,她暗知不妙,立刻想抢先出去,可他眼明手快,门终究还是关上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你得先好侍候本少主。”宇文庆不假掩饰,似乎想霸王硬上弓。


她紧抓着领口,一张俏脸惨白,往后倒退几步。


“你……你不能胡来,若是管念禧知道了,他不会饶你的。”


“管念禧不是不要你了吗?否则你怎么沦落在外?”他误以为她已经是个弃妇。


“才不是!”她想要辩解,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不管你曾经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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