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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都巴黎,已被我德意志帝**队所完全占据!”
9月3o日清晨,当晨曦的光芒还没有完全笼罩欧洲大地时,德国广播电台中便响起了播音员那铿锵激昂的声音;其振奋激动,竟似丝毫不亚于之前播报公海舰队获得历史性胜利的消息。无数德国民众从床榻上一跃而起,穿着单薄的睡衣径直冲上大街,冒着秋月清晨的寒风,如同饿狼扑食一般抢购瓜分着报童手中的特别加刊。短短数分钟内,包裹报纸的深绿色挎包内便已是空空如也;面对周围还有无数双瞪红了的眼睛,被围堵得水泄不通的报童出了带哭腔的解释:“我今天带了双倍的份量,现在真的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红日东升,霞光万道,黑夜的阴霾被彻底清除殆尽。素不相识的行人三五成群,围聚在一张报纸前如饥似渴的汲取着上面的信息——得益于普鲁士延续数百年的教育兴国的国策,当前德国人的文盲率只有不到千分之一。叮铃行驶的电车、和街头建筑的墙壁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贴满了关于征服巴黎的彩色海报:其中不乏根据现场照片加以润色还原的高质量作品,让人们在既领略到战场情况的同时、又得以一举抒心中的振奋豪情。
各幢建筑的窗口处,一面面帝国的红白黑三色铁十字旗正在风中猎猎翻舞,将整座城市都笼罩进了一片欢庆的海洋。而街边巷尾的啤酒馆则再一次人满为患,在收音机所出的振奋慷慨的播报中,弥漫着觥筹交错的清脆声响。和令人醺醉的麦香气息。由于在战争爆前就进行了大量的物资储备。并得到了罗马尼亚的粮食支援;纵然战争已经持续了整整5个月。德国国内仍是没有出现任何的粮食匮乏的问题,各种酒类始终是敞开供给。
当晚,欣喜无已的德皇在夏洛腾堡宫内举办了盛大的庆功宴会,除了总参谋长小毛奇和皇储埃特尔二人在前线领兵之外,其余德**政要员均全部出席露面。对于在1871年的凡尔赛镜厅中宣告成立的德意志帝国而言,没有什么能比占领巴黎更富有决定性的意义了。虽然法国在这场战争中的顽勇斗狠出了之前所有人的预期,但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一个人怀疑德国会擒不下这个夙敌:法国人已是在做困兽之斗,宣布最终投降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烟花叠爆。姹紫嫣红的光芒将夜空照得五彩缤纷、光怪6离。主宴会厅的舞池旁,一对对政要贵妇在用餐结束之后,已于乐队演奏的流畅华尔兹中跳起了双人舞曲。面对这种场合,左手先天萎缩的威廉向来是不会参与其中的;在借口酒力不胜之后,威廉便离开了热闹喧嚣的主宴会厅,朝着宫殿的穹顶拾级走去。星光闪烁,焰火流丽,带着一丝深秋寒意的夜风从皮肤直浸入体,让站在房顶的威廉心神为之一清。当看到远方那比平时要明亮了不止一筹的柏林夜景的时候,喜悦之余的威廉却忽然心中一动。回想起了一些从前生的事情。
16年前,同样是盛大隆重的欢庆宴会。同样是繁华绮丽的城市夜景;然而和那一次所不同的是,这番场景不再出现在世界第一都伦敦、不再是自己的万王之王外祖母的登基6o周年大庆典,而是他的帝国迈向历史性胜利的荣耀之巅。
那一年的德意志虎狼环伺,在茫茫荆棘之中艰难前行。法国一如既往的对柏林怒目相视,俄国在俄奥矛盾和法俄同盟的作用下距离德意志越行越远,就连一直被他所信任的英国亲戚,也因为德国日趋增长的工业经济而对其产生出了抗拒和敌意。当时德国的实力还相当不济,其严峻的形势几乎能和七年战争中的普鲁士相比;除了一个奥匈之外,德国几乎已经隐隐与整个欧洲为敌。而在今天,呈现在他面前的却已是梦幻般的场面。日耳曼的意志北起挪威、南至苏伊士,东并波兰、西兼巴黎,其文治武功早已越了德意志历史上的传奇君主腓特烈大帝;而如果算上那场对皇家海军的完胜的话,他威廉则更是威凌拿破仑,成为欧洲千年以降的第一帝君!就连曾经令他无比羡妒向往的大不列颠,今天也只能在德意志的武力下沦为像现在西班牙一般的日暮;它的繁荣,它的舰队,它的财富,都将由他威廉的帝国来引领继过!
说起来,当年在白金汉宫的穹顶之上,还是埃特尔那个家伙,对迷惘沮丧的自己说出了不列颠不足为惧、德意志必将崛起取代的话语的吧?当时自己虽然心有所触,但内心深处仍是将其视为初生牛犊的稚嫩豪言,一笑而过;然而等到自己两鬓斑白的今天,那个少食禁果的问题少年的话语却一言成谶了。今天德意志帝国能在战争中取得如此胜利,他几可说是居功至伟;尤其是在这场对巴黎的进攻当中,他既是磨亮宝剑的隆恩,又是善用宝剑的毛奇!
唯一有些白璧微瑕的,便是决定性的毒气进攻来得太晚了。从7月中旬到现在,德军也在巴黎城内外的争夺战中付出了近1o万人的巨大伤亡,若不是最后一波芥子气杀伤了数万法军,己方的损失必定将多于对手。虽然长年居于深宫,但普鲁士王室传承数百年的勤俭坚肃的品质,却也让威廉能深刻明白这些冷冰冰的数字背后,究竟意味着多少个家庭蒙受了怎样的伤痛。有些时候威廉又忍不住在想,法国的总人口数只有德国的6o%,却承受了几乎2倍于德军的伤亡,在盟友又都一个比一个打得惨的情况下,法国人为什么还不认清现实与德国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