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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炽烈,夏蝉嘶鸣,午后的炎热笼罩在伦敦城市的上空,仿佛连空气也为之扭曲起来。om
街道旁边的一处咖啡厅内,几名客人正在座位上享用着杯中的冷饮;天花板上的吊扇呜呜旋转着,为房间中带来了些许惬意的清凉。在休息纳凉之余,几张当天的《泰晤士报》也被他们摆在了桌前;对于伦敦人而言,看报早已成为了他们生活当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他们了解外界情况的最重要的来源。
“西伯利亚国和苏维埃俄国达成停火协定,双方以乌拉尔山脉为界,恢复到战前的和平。”一名市民看着报刊上那醒目的黑体标题,忍不住惊讶地开口说道。七年之前,俄国内战的炮火声从顿河和叶卡捷琳堡轰鸣响起,并由此席卷了比欧洲大战还要广阔的土地,现在,交战双方终于也在长久的消耗中精疲力竭了么?
“顿河共和国的jūn_duì 也停止了进攻,并派出代表和莫斯科商议停战事宜了。”坐在他面前的男子夹出了口中的烟斗,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遗憾之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支白卫军曾经一度逼近到距离莫斯科不足100公里的地方,差一点就掀翻了红色恶魔的巢穴。德国人也真是昏了头,为什么不多给两支白军一些援助,让他们把这个恶魔给彻底送回地狱?我每天向上帝祈祷的就是这个!”
“德国人还是太天真了。他们手中明明有一个前沙俄皇族的嫡系后裔,却始终没有发挥他的作用;如果他们灭了红俄政权,并扶持那位前太子复辟罗曼诺夫王朝的话。那么整个俄国还不都是在他们的掌控之下?更何况柏林那边还传来消息。这位前沙俄太子正在和老德皇的孙女处于热恋当中。这无疑更加深了德国人对他的控制。不过这对于不列颠而言却也是一件幸事,如果德国再控制了俄国,那么整个欧洲就全沦为了这帮日耳曼野兽肆虐的场所了。……”
距离大厅不远处的一间雅间内,一名体态浑圆的胖子正在椅子上默默地坐着;由于门扉并未关闭,因此他可以很清楚的听到这些市民谈话的声音。对于这些论点,胖子心中根本是不屑一顾的:单就这些人所谈及的东方问题而言,他们就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一个统一的俄国,无论如何都会比当前这种分裂的局面更加牵动德国的神经。只有令其始终处于相互仇视的分裂情况下,才会让德国人能彻底消除来自东方的压力。在之前数百年的时间里,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和工业国力全面领先的英帝国,也是以这一理念为核心来处理欧洲事务的,然而这一次,欧洲的局势却是完全脱离了伦敦的控制:己方虽然在德法和俄奥之间播种下了足够深刻的仇恨种子,但德国人的力量却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警惕德国的武装入侵,用战舰和枪炮来保卫大英帝国的每一寸领土》,这又是什么情况?噢该死,这不是丘吉尔那个混蛋写的文章么。这家伙的东西也能刊登到泰晤士报上来?”一名市民满是惊怒地开口,那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唾弃之意。登时让雅间内的胖子忍不住心中一抽。在他的眼角余光中,那名市民已经重重在报纸上啐了一口,道:“当年这个家伙成功从布尔人的监狱中逃脱,我还以为他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可谁能料到,他对不列颠犯下的罪恶完全是空前而且绝后!就是这个战争贩子一手促成了这场与我们毫不相关的欧洲战争,意图用无数撒克逊人的尸体来铺就他的权力之路;而也正是在他愚蠢之极的领导下,皇家海军遭受了三百多年所从未有过之惨败,从两强舰队跌落到了只有德国人六成实力的地步!如果他还有半点羞耻之心,早就应该自尽以向那些英勇阵亡的水兵和他们的家人赎罪,怎么还能无耻的活在这世上,甚至于发表撰文以彰显存在?”
“不止是皇家海军,还有在法国战场上埋骨他乡的近30万陆军士兵。他们在德国人的枪炮之下毫无意义的死去,这笔账也有一部分应该算在那个战争贩子的头上。只是可惜了功勋卓著的基钦纳元帅,在战争结束后仅仅三年便因忧愤而离世。我们的小伙子们在陆地战场上表现得相当英勇,可惜海洋上的失败终究使得他们的努力变得再无意义。”另一名市民低低叹了口气,满是惋惜的说道。
“现在这个家伙写这篇文章是什么用意,他难道还嫌不列颠在这场战争中失去的东西不够多么?再和德国人打一场,然后彻底失去非洲、印度、甚至是本土?到了今天,还有人会相信他的鬼话?”先前一名市民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报纸刷的合上,道,“如果将他交出去任德国人绞死,就能让不列颠免于战败后的风险惩罚、并能让死去的人复活的话,那么我们倒是可以试一试他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