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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3年初,执欧洲牛耳的德意志帝国发生了巨大而又在世人意料之中的权力变动:御极三十五年的皇帝威廉在面向全体国民的新年祝词中,宣布自己不再担任普鲁士国王和德意志皇帝的职务,而将所有的权力都交与埃特尔皇储。在宣言的最后,威廉希冀臣民们能像尊崇他一样紧密团结在新皇帝的统御周围,在当前这个创造历史的伟大征程中不断向前迈进。
对于威廉的禅位,德国民众并没有表示出太多的惊讶,毕竟在过去的近十年时间里,威廉都在不断的加强皇储的权力,其提携后进的用意无疑是再明显不过。时至今日,年富力强的皇储身影早已遍及德国发展的各个领域,战舰下水、工厂剪彩、路基动土、农业耕种……报刊广播当中都是他在全国各地所出席的活动。在不断的潜移默化中,这个同样光芒闪耀的身影早已深深浸润到了每一个德国民众的心中,如今他登临帝国巅峰,无疑是厚积之后的实至名归。
一个月后,一场盛况空前的加冕仪式便在柏林皇宫拉开了帷幕。相比于七年前斐迪南大公在美泉宫中的称帝,此次加冕不仅迎来了世界各国近千人的代表朝贺,更让梵蒂冈教廷的本笃教宗也亲临到场:上次梵蒂冈教廷为普鲁士国王加冕,还要追溯到800年前的红胡子腓特烈,此君将拒绝与他合作的主教僧侣杀了个人头滚滚,用浸满鲜血的屠刀第一次让超然世外的教廷向世俗的王权低头。今,虽然清英没有派遣jūn_duì 到罗马去“邀请”贵客。但凭借着德国在欧洲的地位和影响力。教廷也必须考虑与德国王室合作。以便能维持他们在德国主导下的欧洲进行正常的发展和传教。通过教廷的出面,当年威廉一世在凡尔赛镜厅自封的皇帝也终于从异端完成了向正统的转变,德国也得以在真正意义上成为了神圣罗马帝国的后辈传承,从而在法理上占据了对四周各邦的统治和掌控。
于此同时,德国各界媒体也开始为清英的即位,而展开了长达半月的铺盖地的舆论宣传。各大报刊长篇累牍的撰文声称,清英的御极执柄是大势所趋,众望所归。当今凯撒陛下文能安社稷。武能定乾坤,乃是较前任威廉大帝更加闪耀的赐圣徒,是带领德意志巩固并开拓世界帝国成果的最好人选。《柏林日报》还为此专门开设了一列名为“大海航行靠舵手,凯撒就是领航人”的专栏,用以标榜清英在过去数十年间对德国所做出的丰功伟绩;在清英这具形象绝佳的身躯的代言之下,整个德国都在段时间内迎来了一个称颂新皇的高(喝些)潮点。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德国民众一般、因威廉大帝的后继有人而感到喜悦了。在法国,大量失业的民众和流浪的复员jūn_rén 便在柏林权力更迭的当,大规模焚烧德国国旗和威廉父子的画像,以此表达他们心中对普鲁士和霍亨索伦的彻骨憎恶之情。由于绝大部分殖民地都被以德国为首的同盟国集团所抢去。法国的战后恢复变得异常艰难;大量企业因市场的失去而宣告破产,工人和雇佣他们的资本家一样成为了穷光蛋。他们仅仅靠着政府每月所发放的那一点救济金、和在车站码头等地打些零工来勉强维持生计。尽管由于战前囤积有丰厚的黄金储备,使得法郎的面值还没有出现大幅度的贬值,但战后八年间的法国始终是一片怨声载道,对于缺乏作为的政府和夙敌德国的愤怒甚嚣尘上。
在这种情况下,法**方中的一部分人物便顺应了民众对现状不满的愤恨情绪,开始高调发出他们的声音了。曾任法军总司令的霞飞在退役之后首开声明,称1914年5月的法军还能在战场上坚持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不是政府过于畏惧德奥的兵锋而匆匆议和的话,法国定然不会在谈判桌上失去像今这样多的利益。霞飞这一事后不腰疼的声明也由此成为了法国民族主义势力复活的起点。由于法军并未在战场上被最终击败,关于法国“不败而败”的论调开始在一些人群当中悄然兴起;在对现实的不满和对德国长达半个世纪的仇视心态的驱使下,法国国内的舆论走向出现了明显的转变。“光荣的法兰西不应当就此沉沦,我们应当将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再夺回来!”一名年轻的军官在集会中如是宣扬道。
“果然,法国人在这场战争中所遭到的创伤,还远没有达到令他们真正感到痛楚的程度。”得知这一情况之后,已经入主中枢的清英不无感慨的道。历史上,法国在一战当中阵亡了140万官兵,并有近500万人伤残,占去了他们全国总人口的15%;虽然战后的法国人民对造成自家这一后果的罪魁祸首德国的仇恨依旧刻骨,然而他们却因为深深体会到了战争的痛苦,而再不愿意和对方干上一仗。当德国的战争机器在国社党的领导下公然复活、并开始向四周扩张的时候,唯恐再死伤600万人的法国人,对这架横冲直撞的战车是竭力避让,甚至是在双方已经互相宣战的情况下,仍旧蹲在马奇诺防线后面听歌剧晒太阳!
而在这一位面,构成法国绥靖心态的客观条件却是不复存在了。持续一年的战争固然大幅减少了对德国实力的消耗,但却也同步降低了法国的损失,其在战后由德国所主导的欧洲当中,无疑是一个充满了相当变数的不稳定因素。一旦被这些民族主义分子掌握了法国的权力,其所采取的以邻为壑的施政主张,无疑将成为战后德国在欧洲本土地区的又一潜在威胁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