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大帐。
董卓坐在主位上,李儒坐在大帐左侧,李傕坐在大帐右侧,其余将领依次坐在下方,唯独吕布没有坐下。吕布知道董卓因为营地被焚的事情非常的愤怒,进入营帐后没有坐下,直接撩起衣袍单膝跪在地上,请求董卓降罪。这样的做法虽然老土,还是让董卓暗暗点头,心中的火气也稍微下降了一点。
董卓眼眸微眯着,仅仅透出一丝缝隙,狭长的双眸盯着吕布,问道:“吕布,将事情的始末详细道来。”
直呼其名!
吕布听见董卓的称呼,心中不停地抽搐。董卓对他好的时候,曾称呼‘奉先’、‘爱将’、‘奉先我儿’……等等非常亲近的称呼,现在董卓直呼吕布的名字,显然是对吕布相当不满。若是不把事情的经过解释清楚,这事情在董卓心中肯定会留下疙瘩。
吕布深吸口气,平复了躁动的心情,缓缓说道:“太师,事情是这样的……”
事情的始末,吕布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没有添油加醋。不过吕布的重点放在了高顺身上,说高顺被王灿收买,导致陷阵营没有发挥作用,最终才使得营地被焚毁,后又被王灿偷袭,成了这副模样。
到最后,吕布沉声道:“太师,末将识人不明,致使营地被毁,大军损失惨重,请太师降罪!”
董卓听了后,阴沉着脸,眼眸中冷光闪烁。
“混账!”
“蠢货!”
董卓连骂两声,不知道骂的是吕布还是王灿。
一想到王灿,董卓心中就怒火翻腾,顺手抓起案桌上的竹简就朝吕布砸了过去。董卓发怒,吕布跪在地上不敢挪动分毫,只能任由竹简砸在额头上。董卓的力道极大,逐渐落在吕布额头上,登时让吕布的额头红肿了起来,丝丝血珠从额头上的肌肤中渗透出来,使得额头上血红一片。
吕布双手撑在地上,以头磕地,道:“太师,末将有罪,请太师责罚。”顿了顿,吕布又说道:“太师,王灿狡诈诡谲,屡次使用阴招想要射杀赤兔马,导致末将难以全力以赴。故此末将请求太师留吕布一条性命,让吕布能够以戴罪之身斩杀王灿,将功赎罪。吕布此役之罪,虽然万死难辞其咎,但是吕布和王灿之仇不共戴天,不斩王灿,吕布誓不罢休,还请太师成全。”
所谓万死难辞其咎,不过是说辞而已。
董卓发怒,也不可能因为吕布的营地被焚毁,董卓就要杀死吕布。
这样的做法,是为了能证实吕布知道自己的错失,但是仍旧还想着将功补过。
果然,董卓听了吕布的话,脸上的怒火逐渐平息了下来。董卓略微沉思,朝李儒问道:“文优,你让人将吕布麾下的士兵找来,核实一番,看看吕布的话是否有假?”
董卓说的轻松,但是吕布却感觉背脊冷汗直冒。
若是吕布说的是假话,后果可想而知。
李儒站起身,走出营帐下命令去了,不一会儿之后,李儒就带着随吕布一起的士兵走了进来。董卓让士兵将吕布和王灿交手的经过玩玩本本的说清楚,听了士兵的陈述,董卓神色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吕布虽然傲气,但还是可堪大用的。
董卓大袖朝李儒点点头,李儒便将士兵打发了。
郭汜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中不忿,就要站起身来,李傕见此,朝郭汜摇摇头,示意郭汜不要站出来说话。可是郭汜对吕布视之如大敌,对吕布仇视已久,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他站起身,走到营帐中央,恭敬地朝董卓揖了一礼,说道:“太师,末将郭汜有说话。”
董卓淡然一笑,问道:“郭汜,有什么事情?”
郭汜恭敬地说道:“太师,吕布营地被毁,麾下士兵死伤惨重,导致我大军士气受损,若是不惩戒,恐军心不稳!”
董卓听了后,顿时沉默了。
目光盯着郭汜,那阴沉的神色让郭汜心中发毛。
良久,董卓沉声道:“郭汜,既然你觉得吕布不可轻易饶恕,你说该怎么处理?”
郭汜听见董卓的话,心中欢喜莫名,但是偏头看见李傕微微摇头,以及李傕的神色,郭汜瞬间想到了董卓蛮横霸道,怎么可能让他插手吕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