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成都,城南。
距离南门最近的一家酒肆,人满为患,顾客非常多。
酒肆中,也分有档次,大厅中大多是来往于各地的贩夫走卒,雅间中大多是达官贵人。酒肆中人来人往,往来的人从事各种职业,很容易得到消息。
酒肆正中央,一个头裹璞巾,腰间悬着一柄长剑的儒士停止身体站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朗声说道:“诸位可知,汉中太守王灿领兵击败刘焉三路大军,其中庞羲、杨怀和高沛被杀,严颜投降,吴懿、费观和董和以及一种将校全被生擒。这一次,刘焉派出三路大军,都被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刘焉恐怕是睡着了都要被吓醒咯。”
说完后,这名儒士哈哈大笑,坐下后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满脸的笑容中,含着一股惬意和痛快。
“这位兄台好胆量,竟敢私下里编排刘焉,某家佩服。不过,刘焉被王灿击败,也是罪有应得,这样暴敛霸道的人早就该死了。我在汉中呆过一段时间,听闻王灿仁德贤明,礼贤下士,视民如子,是难得一见的好官。”
说话的人满脸横肉,长得肥溜溜的,大笑的时候脸上两坨肥肉一颤一颤的,一双贼亮的眼睛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这汉子话说出口,酒肆中便有许多人应和。
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刘焉让赵韪领兵屠杀益州十余家豪绅大族,随后又无缘无故的派赵韪灭掉成都境内的所有道观,使得民怨四起。不仅是益州境内的豪绅大族记恨刘焉,连普通百姓也都是对刘焉非常不满,认为刘焉霸道蛮横,没有足够的才德担任益州牧一职。
酒肆中,人多嘴杂,一旦打开了话夹子,便议论纷纷,难以停下来。
众人说得高兴的时候,酒肆门帘卷起,一名酒客走了进来。
这名酒客一屁股坐下来,唤人拿了一壶酒过来,猛喝两口,才说道:“你们讨论不休,却都不知道王灿已经攻下葭萌关,杀死葭萌关守将费广和章桐,现在王灿兵势极盛,领兵往成都攻来,刘焉已经是火烧屁股了,这可是最新消息,绝对不假。”
酒肆中,一个青皮睥睨酒客一眼,说道:“狗屁,这哪是最新消息,几天前就知道了。”
酒客寸步不让,喝道:“你既然知晓,为何不说出来?分明不懂装懂。”
青皮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说道:“你这算什么最新消息,除了你这点消息,我还有更进一步的消息。”
酒客闻言,露出好奇之色,道:“你说来听听。”
青皮面露得色,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们的消息都已经过时了,像什么三路大军被打败,什么葭萌关被破,这些分量都不足。”说到这里,青皮顿了顿,神秘的说道:“诸位可知大将严颜,此人已经被王灿招降,而且半个月之前,王灿就已经派人将严颜的家眷从成都接到汉中。怎么样,这消息够厉害吧!”
“嘘嘘!”
众人听了后,都撇撇嘴说道:“这算什么最新消息,都已经是半个月以前发生的事情,还算是最新消息啊?”
不过,也有许多人陷入沉思当中。
青皮说的消息不新,却暴露出许多问题。
只要是聪明人,都能从中推断出许多事情。王灿的大本营在汉中,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严颜的家眷从成都带走,足以证明王灿潜藏的实力。由此可见,王灿的实力极强,让在场的人都不得不重新审视王灿。
酒肆左侧角落,两个男子正默默饮酒。
这两人坐的地方是一处雅间,外面用屏风隔开。
其中一人听见酒肆的人说的消息,脸上露出畅快的笑容。那神情,充斥着一股大仇得报的快感。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刘焉灭掉的益州大族李家后人李元,坐在李元身旁喝酒的人是崔赫。虽然崔赫没有李元那种切肤之恨,却也觉得心中舒爽,因为刘焉早就和益州大族对立起来,不是一个阵营的人。
“李兄,王灿来势汹汹,占据益州已经是指日可待。”
崔赫大袖一挥,端起一樽酒,仰头一饮而尽。
这时候,是该他们高兴地时候。
李元点头说道:“崔兄说得对,刘焉冢中枯骨,败亡在即。只可惜,我们却没有完成拖住刘焉的任务,到如今依旧没有半点建树,并没有给刘焉造成任何威胁。而且那任岐也是无能至极,担任犍为太守这么长时间,独揽犍为大权,竟没有弄出大动静出来。”
崔赫深以为然,说道:“李兄说得有理,事关重大,我们去找贾公商议。”
“好,去贾公府上!”
李元站起身,往酒肆外走去。崔赫也是站起身,和李元联袂离开酒肆。两人的随从付了酒钱,也快速离开了。
贾府,李元和崔赫报出名字后,直接往大厅走去。
大厅中,贾龙走出来,拱手道:“李家主、崔家主,两位联袂而来,有何要事?”
崔赫看了眼李元,然后说道:“贾公,已经得到确切消息,葭萌关守将费广被王灿斩杀,王灿已经领兵南下,直奔成都而来。更令人称奇的是,严颜归降后,家眷也被王灿带到南郑,我和李兄觉得事情紧急,就立刻来找贾公商议。”
“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