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在战乱和烽烟中悄然来临。
虽又是新的一年,但天气依旧寒冷,北国大地白茫茫一片。街道上,来往的行人穿着厚厚的衣服,微微弓着腰,时不时低下头哈着热气暖一下手,快速的赶路。
“轱辘!轱辘!”
长安街道上,一辆马车快速行驶,最终在太师府门口停下。
一个中年人从马车中走下来,往太师府行去。
他身穿一件黑色官袍,头戴长冠,身披一件裘皮大衣,神色匆匆,快速走到大门口。守在门口的士兵见中年人行来,都是神色恭敬,挺直身体,不敢有丝毫不敬。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董卓的女婿李儒。
他得到董卓的命令,召集他商议要事,因此急匆匆前来太师府。
大厅里面,接近门口的地方摆放着两个烧着木炭的铜盆,火红的木炭将大厅中的寒气驱散得干干净净。李儒进入大厅中,就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他取下裘皮大衣交给侍从,然后恭敬地行了一礼,问道:“太师,召集卑职前来,有什么要事么?”
董卓摆摆手,道:“坐!”
李儒拱手答谢,然后撩起衣袍坐下,等候董卓说话。
董卓沉声说道:“文优啊,你传来消息说王灿从颍川逃掉,最后南下荆州。孤得到消息后,就一直琢磨着是否可以挑拨王灿和刘表的关系,借刀杀人,让刘表杀了王灿。激起益州和荆州的矛盾,到时益州倾尽全力攻打荆州,双方两败俱伤,孤就可以领兵入益州,不需要耗费一兵一卒,你看如何?”
李儒拱手道:“太师英明!”
董卓朗声大笑,脸上带着得意之色,吩咐道:“嗯,既然你都说好,立刻去执行吧。”
李儒却摇了摇脑袋,缓缓说道:“太师,您的计策非常巧妙,堪称神来之笔,令卑职佩服。这一条计谋相比于卑职在颍川派人袭击王灿更好,却没有可行性。”
董卓虎目瞪大,问道:“文优,这是为何?”
李儒叹口气,说道:“回禀太师,因为时间已经晚了。前两日荆州方面传来消息,说刘表和王灿结为盟友,互为唇齿。刘表要借助王灿的力量稳定荆州局势,并且有了益州作为盟友,便不会遭到王灿攻击。如今双方成了盟友,刘表不仅不会杀王灿,反而会派遣士兵保护王灿,难有可趁之机啊。”
董卓眉头皱起,有些不高兴。
这条计谋是他思虑良久,才想出来的,若是不用太可惜了。
董卓思虑一番,说道:“文优,刘表不杀王灿也没有关系,我们不能借刘表之手杀死王灿,那就派人袭击王灿,嫁祸给刘表。只要袭击成功后,再让人在益州宣传刘表杀死王灿的假消息,这样不就能成功么?”
说到这里,董卓停顿了一下,叹口气道:“可惜卉儿嫁给王灿后,竟然还没有怀上孩子,她虽然既不是正妻,也不是平妻,但只要能怀上一个孩子,即便是王灿立刻死去,益州也能成为我董卓的基业,可惜啊。”
李儒一翻白眼,王灿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就死了。
他拱手道:“太师,想杀死王灿不容易啊,自从王灿在荆州说刘表北面被西凉军威胁之后,刘表就加强戒备,沿路的关卡检查非常严格。若是派人去荆州刺杀王灿,非常困难。而且刚刚从荆州传回来消息,说王灿前往颍川的时候,在颍川招揽了一个猛将,无人能挡,有这种人保护王灿,更加难以得手了。”
董卓一脸无奈,说道:“照你这么说,岂不是只能让王灿返回益州?”
李儒点头道:“太师英明,王灿大势已成,已经难以遏制。如今最重要的是让卉儿小姐多承恩宠,在王灿尚未娶妻的时候,诞下长子,将来才有机会继承王灿的基业。”
董卓闻言,皱起的眉头又舒展开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李儒见董卓露出笑意,又说道:“太师,最近卑职听说吕布和王允等朝廷老臣走得很近,您是不是把他压得太狠了。似吕布这样的人,若是不给点甜头,恐怕迟早要反。再加上吕布曾经被王灿攻击,麾下部将死伤殆尽,他心中憋着一股气啊。”
董卓笑问道:“文优,你看吕布此人如何?”
李儒思虑一番,又瞥了眼董卓,说道:“吕布虎狼之徒,见利而忘义,非是忠诚可靠之人。对于这种人,太师更应该拉拢为己用,若是把他逼急了,狗急跳墙,反而不好,请太师三思。”
董卓捋了捋颌下的大胡子,笑道:“文优说得对,你说的道理,孤也明白。然而,孤处处打压他,是要让他知道孤才是他的主子。孤能给他兵权,也能削了他的兵权。他若是想不明白,就一直这样闲着吧,若是继续和王允那帮人走得太近,只能将他彻底压下去。”
李儒心中暗暗摇头,吕布这种人只能拉拢,压制反而不好。
顿了顿,李儒建议道:“太师,吕布留在长安总归不好,不弱将他调往西凉,便除掉吕布翻腾的机会,您看如何?”
董卓摇头道:“不用,有吕布在,还可以试探王允的心思,何乐而不为。”
李儒无奈,只得听从董卓的意见。
但是,李儒却在吕布身上留了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