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能荡平琅琊国,能稳定琅琊国的人。
人就是如此。
你看一个人顺眼的时候,不论他做什么,都能挑出优点,都能找到欣赏的闪光点。可如果看一个人不顺眼,就会处处挑刺,处处看着都不顺眼。
郑玄仔细打量着这一副字,如获珍宝一般。
王灿继续道:“康成公,说起来这一副字,其实是送给您这样研究学问的人。因为大部分的士子,达不到这个要求。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真正的多数人,能做到齐家治国就不错了。所以除了这一副字外,我还有一副字,是真正送给书院士子的。”
郑玄道:“王大人,请!”
这一刻,郑玄心中期待不已。
因为从王灿写下来的字里面,他能感受到王灿的不平凡。
王灿提笔落字,脸上神情也严肃起来。
片刻后,一副字写好。
郑玄看着宣纸上的这一副字,脸上也露出了意外神色,赞叹道:“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好,好,好!”
“好一副字啊!”
郑玄抚掌称赞道:“王大人这一副字,便是告诫书院的士子。因为书院中的士子出来后,大多数人,都是要出仕做官的。用这样的一副字,告诫他们,很是不错。”
王灿道:“康成公谬赞了。”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这一句话,是出自《颁令箴》。
《颁令箴》共有二十四句,是五代十国末期,后蜀皇帝孟昶颁布的,专门敲打官吏。
到了宋太宗时,宋太宗鉴于前后蜀政治腐败、不战而败,最终把《颁令箴》缩减为了四句,也就是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郑玄正色道:“不论是前一副字,亦或是现在的这一副字,老夫都会安排人,铭刻在石头上,屹立在书院的正门两侧,以供士子铭记。我琅琊书院的士子,既要有远大志向,又要能牢记教训。如此,才算是合格的士子。”
王灿道:“康成公言之有理!”
郑玄此刻看王灿,更是赞赏,认为王灿很是不凡。
两人一番交谈,足足谈了大半个时辰,王灿才起身离开了。而郑玄却是立刻安排人,去请了管宁和邴原来。
管宁和邴原都是青州人,和郑玄关系不错。
两人在郑玄面前,自是晚辈。
两人行礼后,管宁微笑道:“康成公,我们听说王灿来了,您亲自接待。依我看,您真不比如此。您只要是在琅琊国,就是王灿的服气。”
郑玄轻笑道:“人必须有感恩之心,老夫不能因为自己,有一点小名气,就恃才傲物,这不是真正的读书人。更何况,王灿给予钱粮,还提供足够的宣纸,让我们书院能稳步的运转,应该接待的。”
管宁听到后,却是感受到了郑玄的赤诚之心,感慨道:“康成公真乃天人也。”
邴原也道:“康成公赤子之心,令人佩服。”
“哈哈,你们啊,就不必夸赞了。”
郑玄捋着颌下胡须,道:“再继续夸赞,老夫可都要飘上天了。来,来,到我跟前来。让你们来,是让你们欣赏两幅字,也是让你们欣赏几句话。”
管宁和邴原闻言,立刻就上前。
两人可都是知道郑玄的学问,那是极为精深的,肯定是郑玄有了新作。
两人上前,一到了郑玄面前,就看到了案桌上的两幅字。
第一幅字是横渠四句。
第二幅字是民脂民膏的。
这样的两幅字,落在了管宁和邴原的眼中,两人也是登时就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很是震撼。
“好字,好字,好句,好句!”
管宁接连赞叹,感慨道:“不愧是康成公,竟然写出如此大气魄的句子,而且康成公独创的这字体,当真是不凡。”
邴原也说道:“的确如此,康成公的学问,已经是到天人地步了。”
“哈哈哈……”
郑玄却是朗声大笑起来。
管宁和邴原听到笑声后,面面相觑,一副不解的样子,不明白郑玄为什么突然大笑。
好半响后,郑玄才停止发笑,说道:“这些字和话,都是王大人写出来的。老夫让他给书院写两句话,所以就有了案桌上的字。”
“嘶!”
管宁和邴原,都是无比震惊。
这竟是王灿的著作。
王灿一介武人,竟然能有这样的能耐,学问如此的精神。在两人看来,能写出这样话语的人,必定是饱读诗书的,没有一定的底蕴,根本就写不出这样的经典。
管宁苦笑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邴原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若非是康成公提醒,恐怕我们对王灿,依旧还有成见。王灿此人,的确是不简单。”
郑玄捋须笑了起来。
他之所以喊两人来,就是要扭转两人对王灿的态度。
为书院着想。
也为两人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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