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个女子进入了院子中。这女子肌肤白皙,一眼看去,仿佛有着玉润光泽,给人熠熠生辉的感觉。
这女子,赫然是李悠。
她一双大眼睛,乌黑发亮,乌溜溜的转动,极为有神。一张瓜子脸,堪称绝色。她就这么立在风中,便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想。
只是她的脸上,多了一丝苍白,少了正常人的红润。
这便是李悠的病症。
恰是如此,医师诊治李悠,可能活不过十八岁。要知道如今的李悠,已经十五岁多,距离十八岁也不远了,所剩下的时间不多。
李悠迈着小碎步,很快就进入了房间中,看到了已经从床榻上起来,站起身的王灿,她面色柔和,淡淡道:“你随我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王灿点了点头,随李悠出来。
院子中,有一凉亭在。
凉亭中有石桌和石凳,两人相对而作。
李悠本就是女子,心思细腻,对于王灿的情况,也是有所了解的。曾经王灿见到她时,颇有些局促,更有些自卑,但又有一丝的亲近,毕竟曾经的本主王灿,和李悠成婚后,还是希望和李悠搞好关系,毕竟是夫妻关系。
如今的王灿,坐在了他的面前,泰然处之,眼神清亮,尤其是王灿就这么坐着,虽说脸还是这一张脸,眼睛、鼻子还是曾经的眼睛、鼻子,但是王灿整个人所流露出来的气场,却完全不一样了,没有半点局促、自备,就这么淡然随意。
那眼神,也是极为平静。
这样的一个王灿,忽然间,让李悠的内心,都是生出一丝的陌生感。
眼前的王灿,不似是之前的王灿。
因为曾经的王灿,读书木讷,堪称是书呆子。举止投足间,很是局促。可眼前的人,虽说就这么坐着,但李悠却也是无法忽视。
李悠有一丝的失神,转眼间又恢复了过来。
一时间,她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王灿开口道:“你找我来,不是有话要说吗?说吧,我听着。”
本主对眼前的李悠,并无恶感。
毕竟他和李悠成婚后,在印象中,有过几次接触,但是李悠自始至终,也不曾对他恶语相向,关系也就是淡然如水。
李悠深吸口气,说道:“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原本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如今,却是要说一说。”
王灿道:“你说,我听!”
淡然话语,言简意赅。
尤其这话语中,所透露出来的自信和淡定,更是让李悠觉得古怪。
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可人,还是这个人。
李悠想了想,只能把这件事情,归咎在王灿落水的事情上。若非是王灿落水,也不至于是这样,所以只能是这个原因。
李悠继续道:“原本我对于成婚冲喜一事,我是反对的。我不愿意你因为我,害了他人。只是父亲一力安排,而你又愿意,所以也就稀里糊涂成婚了。”
曾经的本主,的确是原因。
因为王灿收了李家的钱安葬母亲。
李悠继续道:“你今天的事情,我知道是入赘造成的。若非是你入赘,也不至于遭到人嗤笑,不至于气急攻心。不过请你放心,我的时间不多了,郎中说我的病情,顶多是活十八岁。但可能,活不到十八岁的。”
说到这里,她清秀的脸上,多了一丝的无奈,更有一丝的绝望。
她的病情,自小存在。
早些年就治过的,只是始终都治不好,这样的一个病症,已经是治不好了。
王灿道:“你不会死的。”
李悠摇了摇头,说道:“死不死的,我已经看淡了。毕竟,已经是无药可救。不过我要说的是,这一两年的时间,你不要把外人的话放在心上。你放心,等我死后,我会让父亲放你离开的,到时候,你就不必顶着赘婿的名声过日子。”
“这期间,你可以努力读书。”
“不必考虑其他的事情。”
“只要你读书考取功名,到时候,你便有前途,不必一直窝在王家村,也不会遭到村中人的嘲讽,所以你不必理会外面的流言蜚语。”
李悠说道:“这些话,你不必告诉父亲。你只需要记住,我现在没办法让你离开,等我死后,父亲一定会让你离开的,这是我的保证。”
“对不住!”
这时候,李悠却是欠身向王灿行礼。
王灿摇了摇头,连忙道:“不必,你不必道歉。更何况,是李家出钱安葬了家母,该道谢的是我,而不是你来道歉,你并没有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