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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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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刻,花子录才算彻底明白过来:人家原本就没醉,是自己醉了!自己的一举一动一直都被这个女人左右着,自己不过是她的俘虏而已。


第六章 牛粪与鲜花(1)


“你真棒!”田子衿忽然睁开了眼睛,呻吟似的叹了一声。


上午在李月娥婆媳那里,花子录实际上是骑到半坡下的驴,根本没爬上坡顶,此时相当于田子衿接过了接力棒把他送到了终点。


此时他的心情好极,殷勤地帮着田子衿穿好衣服,然后又端来一杯解酒的热酸梅汤喂给她喝,之后又运用自己的一技之长为她按摩。田子衿则慵懒疲倦得躺在床上,心安理得地接受他所做的一切。


两人的四目时时相对,然后又飞快的分开,所有的事情都显得是那样的和谐、默契、温馨、甜蜜,因而也更加令人销魂。


就在二人宽衣解带准备梅开二度时,丑女小倩竟领了一个不速之客撞上门来。


来人却是婳媚。


半个来月未见,婳媚显得憔悴了许多。这里距省城近三百华里,天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她身后还跟了一个提着大包小包的中年男人。


一天之中,这是他第二次感到意外,很意外!


“你来干什么?”花子录面无表情,语气很冷。甚至带着责怪的眼神晙了旁边的小倩一眼。


他的话很生硬,众人闻言莫不暗吃一惊。


婳媚倒是很大气,她的脸上甚至带着淡淡的微笑。


她若无其事的扫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田子衿,从容不迫说道:“你答应过我要给我治病,我就来了。”


“对不住了,俺伺候不起!”花子录皱起了眉头,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谁让你伺候了?”这话在一般人那里绝对受不了,然而婳媚却生生接住了。她还是那副从从容容的样子,说道:“实际上主要还是来谢谢你,顺便把你遗忘的东西给你送来。”


花子录忽然想起来了,自己那天晚上偷偷换下的脏裤头当时还压在那间卧室的枕头下,原准备早上起来悄悄洗了,谁知后面便发生了突发事件自己夺门而走,那东西现在一定也在这里面。


想到这里,他一时有些心虚,张了张嘴没吭声。


田子衿莫名其妙的看着风华绝代的婳媚和态度恶劣的花子录,暗自猜测着他(她)俩间的关系。虽然一时半会搞不懂他(她)俩之间的奇妙关系,但至少可以断定:他(她)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不寻常的事情。


女人天生敏感,田子衿看见婳媚便暗暗生出一种敌意,因此她对花子录表现出的冰冷傲慢还是很欣赏的,于是悄悄在他p股上捏了一把。


在花子录面前,婳媚似乎天生就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她根本不理会花子录的恶劣态度,仿佛她面对的是一只小猫小狗,任你如何呲牙咧嘴咆哮怒吼她也不会因此而介意。


她笑吟吟对随行的中年男人说道:“张师傅,你回吧。我要在这里治疗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情暂时由李副总打理,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这些东西怎么办?”中年男人晃了晃手里的大包小包。


她自信的一笑,“你不用管了,一会子录会给我拎进去的。”


仿佛拳头碰见了棉花包,花子录心中的怒气三下两下便消弥于无形的棉花包上,一时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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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牛粪与鲜花(2)


都走了,观里只剩下婳媚和花子录。


斜阳、西风,两人坐在那里相对无言默不作声。


单独面对花子录,婳媚原来的那种从容不迫消失了。面对众人时,所有的那些自信都是她硬撑出来的,是做给别人看的,此时没有了观众,便不需要演戏,因此也就不再从容。


“对不起了。”还是婳媚先打破了沉默,她觉得有点冷。


花子录张了张嘴想说‘没关系’,临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不存在!”


“你一定恨死我了?”


“呵呵~~~~~萍水相逢、陌路邂逅,哪里跟哪里?”依然是一句淡得不能再淡的淡话。


“你听我解释。”


“不用,世间一切皆有因果,若事事都刨根问底岂不活活累死?”尽管语气很淡,但他的心里面仍在隐隐作痛,那天的场面对他的刺激太深了。


“我伤了你的自尊心,事后想起来很后悔,我不该那样。”


“呵呵~~~~~我是半个出家人。”花子录露出狼一样坚实锋利的牙齿,淡笑一声道:“十几年的修炼,谁也伤不了我的内心,除非我自己。”


“我知道………”婳媚忽然流出了眼泪,抽抽噎噎说道:“我知道你从小很苦………我也一样,所以………所以我才………我才觉得很对不起你。”


小时候的身世是花子录心底永远也不能愈合的一块疤,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忽然针刺一样疼了一下,他不安地动了一下身子。


婳媚继续抽噎,“我这辈子从没有觉得对不起别人,唯独此事对不起你!你救了我、给我扎针治病,那天的事也是为了护着我,我却………”


花子录做人的准则是:你清我也清,你浊我也浊。十几天过去了,这件事情他也反复思考过。静下心来,他也能体会到婳媚当时的处境和心态,从某种意义上说,那个张总在婳媚的生活里很重要,她依赖于那个人,她不能得罪他。


这样一想,他便没有那么生气了。今天婳媚把话已经说到这步田地,在花子录看来她已经是把头低得很低了,自己再不依不饶也就太没有气量了,何况两人的身世还是如此的相似。


算了,花子录心里低叹一声。带着某种同病相怜的理解,他决定握手言和。


他从屋里拿来一条毛巾递给她,低声说道:“婳姐,算了,不说了,我能理解。”


“你真能理解?”婳媚初时还有点不太信,又叮了一句:“你不生气了?”


花子录故作大气的笑了起来:“那个张总现在咋样了?”


一听这话,婳媚顿时破涕为笑,“还在医院住着呢,他活该!”


锣鼓听声,说话听音。这句话在花子录听来直如猪八戒吃了人参果,全身上下三百六十个汗毛孔都舒坦透了。


人在很愉悦的情况下往往有一种匪夷所思的大度,花子录想也没想便开口道:“实话告诉你,医院治不了他的病,要不要我去给他拿拿x?”


“不用!”婳媚鼻子一哼,冷冷说道:“我和东北祁总的生意已被他搅黄了,他还声称今后本省的兰花市场绝不给我一丝一毫立足之地。我和他算是彻底决裂了,他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


花子录顿时不安起来,原以为自己很委屈,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竟给婳媚造成这么大的损失。


他局促的搓了搓手:“你………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婳媚无所谓的摆摆手,轻描淡写道:“惹不起总躲得起!我不干了其奈我何。”


“有这么严重?”


“他是本省兰花届的龙头老大、兰花鉴定名家,在国内兰花届影响很大能量惊人,本省所有高档兰花交易都要经过他的法眼,否则外来兰商根本不敢和你成交,因此只要我还做兰花买买,他就有办法整得我寸步难行,我只好不做了。”


花子录算是真正明白过来了,自己实际上好心帮了倒忙,生生把婳媚的生意搅黄了,甚至把她进了死胡同。


见他面带疚色,她安慰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控制我主要是控制我的货源,只要我能寻找到长期固定的货源,我可以到广州深圳等地拓展业务,那里有许多台湾、韩国及日本的客商,他爪子再长总不至于伸到那里去吧?”说到这里,婳媚扑哧一笑,“我这次来,一是治病,二是休养,三是暗中寻找货源。”


“你说的货源指的就是兰花吧?”


“就是,”婳媚点点头,“以前有一种看法,认为青羊一带不出高档兰花,因此青羊兰花一直不被兰花界所看好。但是,今天我下面的专卖店在花市收了两盆好花,据说都是产自这一带山里。”


哦~~~~花子录心里一动,试探道:“是不是一盆宋梅、一盆集圆?”


这下轮到婳媚吃惊了,“你怎么知道?”


“你的专卖店是不是叫如婳?店老板叫夏云杉”


婳媚吃惊得有些阖不拢嘴了。


花子录不再卖关子了,“婳姐,实话告诉你吧,那两盆花是我的。”


“是吗?”世上竟然有如此的巧合之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一会才喃喃说道:“夏云杉把你坑了,你那两盆花最少值三十万!”


“雨点砸到香头上,也是个巧劲儿。”花子录忽然很高兴,兴高采烈道:“r烂了还在自家锅里,没什么坑不坑的。”


“那不行!”婳媚很坚决,“尽管做生意是周瑜打黄盖,但亏谁也不能亏你!明天我就让夏云杉送三十万过来。”说着她摸出了手机就要打电话。


“行了行了。”花子录伸手拦住了她,“我这里还有几百盆兰花上品,婳姐如果能看上,我全部送给你,分文不要。”


第六章 牛粪与鲜花(3)


婳媚是兰商,骨子里对兰花异常敏感,她早就嗅出来青云观里摇曳着一缕缕兰花特有的幽香,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谈及。此时花子录说起,她顿时来了精神,当场就要看花。


天色已暗,花子录遂拿了手电带她来到后院,一盆盆兰花看了过去。


婳媚边看边啧啧称奇,末了直起腰悄悄对他说:“我给你先透个底,只要你愿意出手,你的兰花我全要了,三百万元人民币。”


面对天文数字,花子录吓了一跳,急忙摆手:“你若是想要,明天就可以全部拉走,我一分钱都不要。”


“子录,”婳媚的脸色很庄重,“在商言商,说句实话,你这些花到了广州,一千万都有得卖,我实际上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了。你不许跟我客气,你若不要钱我宁可关了公司停业不干了。”


说着话,她一边不停耸着鼻子在空气里嗅着,似乎在搜寻着什么。末了,脸上带着一丝惊异的表情说道:“咦~~~~~~你的这些花里有一盆花的香气很奇特,但我一直没找出来是哪一盆。”


花子录天天浸泡在兰香中,属于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那种,他稀里糊涂问道:“兰花中除了墨兰是檀香味,其他都是幽香型,你说的是哪一种香味?”


“如兰如麝,幽香中暗裹着极淡的麝香味。”


花子录笑了,他淡淡的摆摆手,“你说的那种香味来自于一蓬怪兰,叶子是白色半透明状,它的香味就是你说的那种味道。”


“它在那里?快带我看看。”婳媚急不可耐道。她已经隐隐意识到,自己今天将要发现一棵举世无双的中国兰花了。


“那不是?”花子录用手电向兰圃的墙角照去,墙角上有一个碗大的黑窟窿。


婳媚几步便跨到了d跟前,借着手电光往d内望去。果然,d里赫然藏着一蓬兰花,那种如兰似麝的香味就是从该d里幽幽而出。


这蓬兰花一共三棵很矮的植株,叶子在手电光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白玉色,三颗植株只开了一箭纯白色的兰花。


“宋代梅庭恩的兰花谱上有记载,这就是传说中的‘幽灵’!”婳媚呻吟似的呢喃道:“极品中的极品!”


见她满脸的惊疑之色,花子录笑了起来,“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师傅种兰,剔下几苗品相不太好的兰花,我顺手将这几枚剔下的兰苗塞进这个老鼠d里,没想到后来竟生根活了。这些年它们靠着周围苔藓中蓄积的一点湿气和偶尔落进去的雨点自生自灭,死了活、活了又死,反反复复越长越矮越变越白,最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世间的事情原本就是这样,有许多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那当然了!佛家有云:终日苦修,不如一夕顿悟。缘份到了,想躲都躲不掉。”


“兰花性淡,不喜肥,空气中有点湿气便可生存,根下有点土或苔藓就能立身,也多亏了如此,若换成其他植物早就死了。”


“还有,”花子录补充道:“山里鼠兔狐虫极多,偏偏不肯啮嚼祸害它,冥冥之中也算是天工造化有数。”


“天工造化,说得太好了!”婳媚还在感叹:“成千上亿的兰花中只有极少数能够脱胎换骨变异成这般模样,有很多人穷其一生也未必能见上这种天地精灵,而我却在走投无路失意之极时看到了。看来世间的一切真有定数!”


“真有这么稀罕?”


婳媚郑重其事道:“我愿意用我整个公司来换你这三株老鼠窝中的幽灵。”


简单用罢晚饭。花子录替婳媚烧了美美一大浴桶田七汤,桶里撒上野玫瑰花瓣,一时间水气氤氲花香四溢。


一切就绪,这才请婳媚入桶就浴。


他为婳媚制定了一整套治疗方案。田七玫瑰汤一能活血二能养颜润肤,沐浴只是治疗婳媚陈旧性腰伤的第一步,紧接着就是艾灸,第三步是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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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牛粪与鲜花(4)


弯月如钩,万里一碧。庄严的天穹下,周围群峰的剪影显得格外肃穆。


趁着婳媚沐浴,花子录坐在院子里小憩纳凉。清风习来,万籁俱寂,只有青云瀑和着天籁之声鸣奏出一曲耐人寻味的清吟。


自师傅羽化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陪花子录在青云观过夜。往常这时候,他不是百~万\小!说就是习字,要么就是打拳练剑,然后到后面桃花潭里冲个澡,之后便独自在孤独中寂寂睡去。


虽然已经习惯了孤独和寂寞,但有人作伴毕竟是一件很愉悦的事情,而且这个伴儿还是一个丰姿绰约风华绝代的美人儿,想起来便令人心旷神怡浮想联翩。


浴罢,穿着自己带来的睡衣,婳媚舒坦清爽的伏在花子录的床上等待治疗。


花子录在房里燃了三柱伽南香,然后撩起她的睡衣,在她后背上均匀抹了一层自己炮制的田七浓缩y,然后点燃艾条,对着她背上的几个主要x位细细灸烤起来。


淡淡的灯光下,美人新浴,自有一种慑人魂魄的清芬之气,混合着伽南香、药香的味道,屋里便洋溢起一种分外宁静的氛围。


尽管婳媚袒背露腰羞花闭月,尽管呈现在眼前的是冰肌玉骨旖旎春光,花子录忽然觉得这应该是一件很雅的事情。于是收摄心神,一边慢慢移动着艾条,一边心无旁骛地认x找x,在各x之间交替灸烤。


他没有采用固定灸烤方法,那种方法患者比较痛苦,因此花子录对此作了相应改进,以移动法替代固定法,这样做可以让她不至于感到很烫。他做得很细心、很专业,不疾不徐且从容不迫。


婳媚似也不愿打破这种宁静的氛围。她用一种华丽的姿势趴在那里,闭着眼睛静静地接受艾灸,偶尔,她会低低的呻吟一声,花子录便知她感到热了,于是急忙将灸烤点移往他处。


一切都在一种宁静的氛围中交流着。也许,根本没有什么需要交流的,双方需要的只是这份宁静,以及宁静衍生出来的某种默契,某种双方都可意会到的清雅。


时间如滞,或者许时间如箭,不知不觉间便灸到了她腰伤所在处。


“感觉如何?”花子录问。


“热,麻,涨………”婳媚梦呓似的答道,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夜空。


“好,药力在病灶上起作用了。”花子录停止了灸烤,熄了艾条,他说:“你可以翻过身来休息一会,等一会开始按摩。”


婳媚惬意地翻过身子,仰面躺在枕头上,看得出来,她的脸上有细细的汗珠沁出。


她问:“上次你是用针扎,怎么现在改成艾灸了?”


花子录递给她一条绢帕,淡淡一笑,“扎针来得快,乃急救之法,但也最为伤人,身体越扎越虚。除非万不得已,有经验的大夫不轻易用针。特别是背部,行话说:背薄如饼。意思是说背肌像煎饼一样薄,用针时分寸拿捏十分重要,稍不留神便可刺穿背肌深达胸腔腹腔而伤人内脏。”


“哦~~~~~~~”婳媚黛眉轻扬,点点头,脸上一派天真烂漫之色。“我以前不太信中医,现在信了。”


花子录骄傲的摆摆手,“中医崇法自然,一个人体就是一个宇宙,于是y阳相生、y阳相克,吐故纳新、循环往复,故而能生生不息、绵绵不绝。因此中医讲究的是平和与平衡,于是治病主要采用扶正怯邪之法,只要你自己身体正气充盈,则百邪不侵。大道至简、万流归宗,可惜现在人们都盲目的排斥它。”


“为什么会这样?”


“一是高手太少,庸医往往拿捏不住病情,容易让人产生误解;二是中医治病乃标本兼治,因此速度便稍嫌缓慢,现代社会人心浮躁没有这份耐心;三是中草药正在逐渐失去其原有的药性。这三点加起来,中医的地位慢慢就下来了。”


“前两点还好理解,第三点就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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