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的第二日,媳妇本该拜见公婆,可嫡母秦氏足不出户,终日念经诵佛,这习俗只能免掉了。龙腾
整个苏府仿佛被浓雾笼罩,灰蒙蒙沉甸甸的,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府里的奴才都埋着头,匆匆地做好分内劳务。当俞婉儿问及苏逢安的死因,他们无不脸色微变,慌乱地道了声不知情,绕开她逃也似的离开。
“嫂嫂,新婚燕尔啊。”
这恭喜的话在俞婉儿听来,带有一丝讽刺之意,来者正是嫡子苏静轩。
此时刚立冬至,寒风兮兮,零丁的飘下雪花。
他披了身雪狐裘衣,肩头的白色绒毛轻轻拂动,衬得格外清俊孺秀,细长的眉眼轻佻地敛起,满脸堆笑看向俞婉儿。
苏静轩的浮夸可谓是盛名在外,以至于俞婉儿并不待见他,随口应了声便转身离开,结果被他臂膀一伸拦了下来。
“嫂嫂走的那么急作甚,我方才听到你打听我大哥的事,你难道不想从我口中得知嘛”
俞婉儿只是一言不发的,听他絮絮道来。
苏家独揽了郦州所有的布匹,在方圆百里可说是有权有势。苏逢安虽是地位卑微的庶子,为人却老成持重,在经商方面极有头脑,颇得父亲苏墰器重。不想前个月苏逢安运十几车布匹,赶往御州途径深山小道,遇上一群行事凶残的盗匪,在争斗间被砍得身首异处。
他说着说着,意味不明的一笑:“娶你过门,还是我提出的。”
原来害她守寡的是他,她嗔怒着正要发作,突地后院传来吆喝声。
“溺死人,快来人啊,有人投井了”
“走,去看看。”苏静轩自然而然地拉着俞婉儿,朝后院的水井跑了过去。
顾在叔嫂之礼怕人非议,她到了人多的地方,怎么都抽不出手,幸好他的袖口极宽,遮住两人紧握的手。
寒气逼人的天,他的大手紧紧地包裹着她,令俞婉儿略微有些恍惚,不由想起昨晚的一夜春宵。他们毕竟是俩兄弟,听说长相还有几分相似,给人的感觉也会有点像吧。
然而与鬼魂的苏逢安不同的是,他的手掌有着常人的温热。
几个大汉将一具女尸,从狭小的井口捞了出来,这女尸穿着婢女的青衣,皮肤被井水浸泡,只是有些皱起,看似刚死没多久。
“冤鬼,又是冤鬼作祟。”
“嘘,别说了,小心报应到你的头上。”
俞婉儿小声问身边的苏静轩,为何那些仆人会说是冤鬼所害。
苏静轩沉着一张俊脸不答,待那些仆人散去后,叹息一声:“仆人说的冤鬼是我哥苏逢安,他死不瞑目怨气难消,着急将你娶进门其实是为了冲喜。”
俞婉儿诧异地问道,苏逢安是被山贼所害,怎么会把怨气报复在家人身上。
苏静轩回道,苏逢安虽得苏墰的器重,秦氏却不怎么待见他的。而且所谓的器重,也不过是利用而已,继承家业的必须是嫡子。苏逢安生前对家人有怨,枉死后苏府内便满是他的怨气。
在苏逢安的头七之夜,那天晚上苏墰找小妾缠绵,秦氏独身在卧房休息,半夜突然听到野猫凄厉的叫声,一个黑影在纸窗外不停的晃动,隐约传来怨魂幽幽的索命声。